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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万在佣人们好奇且热切的视线下,不紧不慢地度过了开学前的一个星期。直到开学的前一天下午,家主与父亲才带着新的管家,与需要在学校照顾自己的老师来到这里,顺带还告诉了塞万一个或许算不上好的消息。

管家叫加菲尔德,是塞万一个远房叔叔的小舅子,因为与其姐姐关系亲近所以对霍尔家族的事也算有所了解,为人诚实可信,家主让主宅管家贝利带了一个星期,便决定由他来照顾塞万了。塞万其实也不太懂一个房子该怎么管理,缺什么买什么明显不是一个正确的方法。虽然之前的家庭授课有数学,但怎么也不可能教小朋友经济与会计的呀,让一个小孩子管理家里的开支怎么说也太过分了一些。

跟着塞万进学校的是法语老师西蒙·佩蒂特与拉丁语老师安东尼奥·莫恩,西蒙教了塞万最久,跟家主也是旧识,安东尼奥则是因为教学内容,毕竟塞万之后需要学的魔咒,很多都是拉丁语所演化的。

家主跟塞万说了一声“你们聊。”,就带着加菲尔德直接走下了地下室,塞万疑惑的跟父亲对视了一眼,转头轻声向两位老师问安,并带着众人走向起居室坐下,“午安,佩蒂特先生,莫恩先生,好久不见。”

“午安塞万,艾德里安跟我们说了,学校的事都可以交由我们处理,但为什么是五年级,实话说,我觉得你应该直接参加考试,入读七年级的。”

“家主说就是让我习惯一下,原本转校生已经够显眼了,没必要再跳个级,之后的授课与生活,就麻烦两位了。”

“但到学校怕是没法学到更多的东西,真的,我能保证,那些你都会了,进五年级只会白白浪费时间,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勤奋的学生,也知道你之后可能需要腾出精力跟家主学习点别的,那既然如此,不是更应该抓紧这两年吗。”西蒙急得直跳脚,这家人怎么老的小的都不听劝。

塞万看向自己父亲,有些话以他的立场不太好说,但没想到父亲居然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是啊,西蒙,我跟我爸都谈过好几次了,如果一开始就想着进学校,这三年就没必要学得那么累,但他被我问到连〈就当给小塞万放两年假〉这样的胡话都说得出来,我实在是没辙了。”塞万突然想起,给自己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父亲也是眉头紧皱的,应该真的努力过了。

“噢天哪,艾德里安这固执的毛病真就不能改改了?这完全不合理,有什么是非得去5年级习惯的?7年级不同样是寄宿的么?跟一堆同年的小鬼混一块到底有什么意义?那些无聊的,早就学过的课程会占据塞万大量的时间!更别提那如同玩乐一般的社团活动……”西蒙坐不住了,气得站起来来回踱步,塞万微笑着垂下视线。

虽然他也不知道家主这样安排的用意,但只要家主对血脉与「族规」的仇恨没有消失,那他们的目的就不会改变。

塞万可以是家主手中那把打开家族秘密的〈钥匙〉,可以是一柄割断子嗣血脉的〈镰刀〉,可以是一个带着「族规」同赴深渊的〈器皿〉。既然自己为家主所用,那么家主的一切安排,塞万都无需猜测与怀疑。

这不是什么自我感动的牺牲精神,也不是像家主那样为了保护族人,只是因为在塞万的心中,-w-,生来就只是一件〈工具〉而已。没人需要在意〈工具〉的想法,如同无需在意装水的木桶、扫地的扫帚、置物的架子是否愿意一样,做你该做的,这本就是〈工具〉被制造出来的原因。

……

“一想到塞万可能被那些臭小鬼教坏我就头痛,啊,真的难以想象……”西蒙还在发泄不满,塞万看西蒙越说越气,父亲不光没帮忙劝说反而还一直捣乱,只能出声安抚到,“佩蒂特先生,家主的安排肯定有他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我们暂时不可知而已,家主不会害我的,这是无需担心的事。”

不说还好,听到塞万的话,西蒙更生气了,“你至今都还叫我佩蒂特先生!还好意思叫我不担心,等你什么时候叫我西蒙了,我们再来讨论艾德里安以前都教了你些什么东西!”

一旁看了半天戏的安东尼奥也开始搭话了,“西蒙,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塞万了,他对我们不都是这么称呼的么,他对他爷爷也只叫家主呢,你怎么还为这事生气的。”

“塞万叫了我三年〈佩蒂特先生〉了,三年!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改口,简直跟艾德里安一样固执。”西蒙又开始气到转圈了。

“算了,西蒙,明天都开学了,既然罗德也说没办法,你再生气也没法改变什么啊。”

这时候,家主带着加菲尔德回来了,他装委屈的说,“我还以为你们会下来找我,你们怎么能聊这么久,我都以为我被抛弃了。”

看到家主的出现,西蒙直接就蹦了过去,“艾德里安,今天你说什么都得跟我解释清楚,塞万为什么要读5年级!”

“哎呀哎呀,稳重点西蒙,不是跟你说了么,只是让小塞万习惯一下校园生活而已,不是为了学东西的啊。”

“这个理由我不接受,再说一次,我不接受,你给我换一个理由。”西蒙已经开始胡搅蛮缠了。

看着已经快撒泼打滚的西蒙,家主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西蒙,你跟罗德真的很像,之前罗德都差点把我新到手的花瓶给砸了。好了好了,原因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们,哎呀,就是约克家的小儿子现在就在那个7年级啦,我还能故意让小塞万跳个两级,把他送到小路德面前?我是这种坏人?课余时间你们能跟着,但上课和休息难道你也能跟着?西蒙,你是教师,又不是仆人,总会有你看不到的时候。”

“路德·约克?噢,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嗯嗯,好像也对,但这理由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为什么不能提前说啊?”

“因为好玩啊,哈哈哈哈,小塞万自己都不在意的事,就你们天天跟我告状,但小路德就在7年级,这么明显的事你们又都想不起来,我才不要提醒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德,你跟西蒙和安东尼奥谈谈小塞万的课程安排,别跟来了,我有话跟小塞万说。”说完不再理会头顶开始冒烟的罗德与西蒙,家主拉过塞万的手,带着加菲尔德又往地下室走去。

「小剧场1」

西蒙(捂脸痛哭):塞万会学坏的,他会跟着那些人一起把球往女孩子那边踢,他会对学习差的同学吐舌头,他会在雨后的水洼跳来跳去就为了弄湿别人的衣服……

塞万:……佩蒂特先生,你想得有点多,这些事全都不可能发生。

「小剧场2」

家主:西蒙,你这是诬陷,我可没让塞万叫你“佩蒂特先生”。

仆从:嗯哼,都是我教的,怎么样,生气了你可以来咬我。

仆从心里话:[ 谁知道塞万以后会是家主啊,我当他跟我们这些人一样,一直都只能当边缘人呢,跟所有人都保持距离能少吃不少苦头,我又没教错……](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