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现在,或是将来......我忘记自己的一切。
瞳孔中映射的光点开始慢慢扩大,刺激感从手指尖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感官知觉开始逐渐恢复,冰冷的海水包裹着我,耀眼的白光腐蚀我的视力,只是依靠体内的某一个细胞组织就能感受到味觉的重获。
那是一种“全知”的状态,甚至还在不断地扩充着。
我学会了高中挠破了头皮都无法背下来的公式,学会了诸子百家精酿千年的文学,学会了如何在杀机四伏的环境中重逢新生,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东西。
直到白光将我吞噬,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那是一块儿正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快进的巨大“荧幕”,它有着黑白的色彩和我所遇到的所有人生“配角”,里面的主人公扮演着我的诞生与毁灭。
荧幕上迅速闪过了一个画面,转瞬之间消失,那是一个本会永远埋藏在世界最深处的地下城堡,充满了最极度的光都无法驱散的黑暗,暗中长满了来自地狱的死亡触手,哪怕是轻盈的抚摸,都让万物枯萎、天地暗淡。
我看到了承雯,那时她的脸上还带着笑,那是发自内心爱意,她站在某一处,淡然的等待着。
那是他的命运吗?
我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她,却停在了咫尺之间,再也无法前进一丝一毫,我们之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伟力隔绝着一切!
不!
我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她最终被暗影所淹没,灰飞烟灭都不见,归于了一片虚无。
“承雯!!!”我睁开双眼!
“咕咚咕咚——”
刺骨的感觉再次传来,我猛地呛了几口海水,鼻子嘴里全是咸味儿,我咳嗽一声,海水更凶的往我肺子里钻灌,呼吸器被我刚才吐了出去,悬挂在了腰间。
四散的沙尘还漂浮在我的身周并未散去,我赶紧检查水压和阀门,发现剩余的氧气含量还足够我呼吸十多分钟,我活动脚蹼,游了出去,鬼礁的海下基石就在我的不远处,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努力的寻找,从那鬼礁的一侧,一个黑影缓缓从后面游出,身上背着白色氧气瓶,一看到我,就比了一个Low的手势,正是公孙浩然!
我还在原地没动过?亦或是我已经回来?
我没有管他,缓缓的向上游去,出了水面一看,只见到了老船长和麻子在边上看着,不见子煦和承雯。
承雯呢?我大喊!给麻子吓了一跳,一直问我怎么了。
我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
承雯死了?在我的梦中!还是在现实?
“承雯!!!!承雯呢!!!!”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清脆的声音从上方甲板传来,两名女生的头缓缓探出,其中一人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嘴里不断的问着我海下的情况。
我笑了笑:“没事儿。”
“呼——”承雯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却怒睁双眼,嘴上不停吐槽:“没事儿,没事儿你瞎嚷嚷什么!知不知道老娘......”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如此墨迹,我甚至感到一丝高兴。
没事儿,承雯真的没事儿。
这么说,刚才是时空的错乱了?
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是科幻的降临?
一块儿万中无一的时空裂缝或是某处维度的碎片,然后又被我在这里撞了个正着,这是幸运女神的眷顾吗?
没过多时,公孙浩然等人也接连浮上水面。
稍作整顿,一行人在储物室集合,我留意了他们几人的表情神态,与下水之前没有丝毫变化,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我身上曾经发生的事情,我有意无意的暗示着,他们蒙圈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穷游”而已。
几人来到会议室,将所有的探查结果进行整合汇总,下面的具体情况基本上就摸清了。
根据公孙浩然所说,鬼礁下面的基石上有人工修建痕迹,所以这块儿礁石很有可能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经过人工手段,外面的那层只是后来经过复杂的地质演变套上去的“外壳”而已。
紧接着,三名水手也将各自所探查的海底情况详细叙述,我的余光不时扫过承雯的脸颊,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我怕我直到现在仍处于梦幻之中,她似是察觉到了我的眼光,直勾勾的盯了过来,我赶紧收回视线。
这太正常了。
我平复心情,将自己归于一个完全理性的人类,以这种目光看待一切,那么回想起来,我非常肯定,水下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实打实的接触,从无知到全知的转变,最后归于自然。
我是被某种“神秘的力”所带走了。
自古以来,时空的变换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神奇又富争议的话题,相对论里写着:时间是空间的一种表现形式罢了,我们认为的定义了时间,理论上,我们无法通过常规手段看到未来,我们还创立了一个堪称完备的体系去证明这句话,用两个字概括,叫科学。
可直至今日,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还不够多吗?
时空的交错,这让我想起了当年道听途说的一件往事。
那是一件老人与年轻人的故事......
那件事情发生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东北,当时那个时候还没有赶上改革开放的时代潮流,但也就是在那之前的一段时间,一眼望不到头的草甸是当时东北地区常见的景象,那个时候我大叔还很年轻,这故事也是他讲给我听的。
话说当时村儿里有个被叫做老萧的男人,是个四十岁出头光棍儿,那个时候讲究男女搭配的日子,他独自一人,肯定是不好过,年年就是种点地,打打苞米。
当时正是刚过丰收时节,那个时候哪来的自动化机器,因为和大叔家的地紧挨着,就找了几个年轻汉子一起下地砍玉米杆,砍着砍着,远远就看到地头儿边儿上的大草甸子尽头走来一个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