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黄昏。
陆知南叫人送了些较为清淡的晚餐过来。害怕安娜担心,又打电话跟她讲明了事情缘由。
“啧啧,King您就安心过两人世界吧。客户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Jean先生说,后天会有人来接我们,咱直接工厂见。”
“好,辛苦啦,给你加薪。”
挂断电话,只觉肩膀一沉,温热的气息将她环住。
“醒了?”陆知南回头。
睡眼惺忪的面孔,少许凌乱的蓬松顺毛,还真像极了一只乖巧粘人的大狗狗。
“我看看退烧没?”她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又凑过去额头相抵,“……怎么感觉还是有点烫。”
“烫么”晏廷骁低声呢喃着,大手托起她的后脑勺,舌尖扫过她的唇,语气似带蛊惑,“那你说,该怎么办?”
“别闹。”陆知南推开他,“先吃点东西,一会儿物理降温,实在不行,得给你找医生了。”
男人大手一摊,“发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晏廷骁,你再任性我可就不管你了。”陆知南板着个脸,把吃的端到床边的小茶几上。
“给你买了粥和牛肉饼,还有鲜榨果汁补充维c。”
“喂我。”晏廷骁坐着不动,气鼓鼓的。
嘴巴里又干又苦,喉咙也疼得冒火,勉强咽下一些,他再没了胃口。
“你这样身体怎么吃得消,我让安娜联系医生。”
“不需要。”男人揽过她的腰,“还不明白么,你就是最好的医生。”
“我?”陆知南不解。
“禾浅说过,人的抵抗力下降的时候,蛊毒的干扰值会持续上升。所以不仅烧退不了,我还会变得比以往更粘你。”
晏廷骁说这话的时候,被自己的状态吓一跳。明明觉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某种欲望却莫名达到顶峰。不愧是世间罕见的共生蛊,拿捏人的本事一套接一套。
“怎么会这样。”
看着男人眉宇微蹙有气无力的模样,陆知南紧张得不知所措。
她伸手试探体温,只是手指碰到脖颈,却惹得他一阵颤栗。
该死,自控力一向不错的他,竟然会变得这么敏感。
晏廷骁捉住她的手,气息微喘,“我这是被蛊毒控制了,还是被你拿捏了?真搞不懂。”
陆知南摇头,唇瓣覆上他微凉的嘴角,“或许,是因为我们太爱对方也不一定。”
不管是蛊毒还是什么,她现在只想让他好受一些。
一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陆知南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吻比以往都还有力道。
“知知,知知,我爱你……”
他的情话,一字一句敲打着她早已潮湿的心。
陆知南夺得主动权,男人被推倒在床榻上,享受她温柔而炙热的给予……
不记得暴风雨下了多久。
陆知南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摸男人的额头。
“奈斯!退烧了诶!”
“笨蛋。”男人拖着沙哑的声音挪了挪身子,将人抱紧,“你果然是最好的医生。”
从F国回帝都这天,陆知南再次联系Sophie女士。遗憾的是,佣人告知她Sophie女士去度假了。所以即便心存疑惑,有关那位列香夫人的故事,不得不暂时告一段落。
“所以你怀疑那两个纠缠你的人,和殇有关?”
返程飞机上,陆知南再次提起晏廷骁发烧昏迷当天发生的事。
“不是怀疑,是肯定。”男人把草莓递到她嘴边,“而且他们的目标,不是我。”
正因为负责保护陆知南和安娜安危的人发现端倪,及时联系晏廷骁,他才会临时起意飞F国。
“还记得当初在南海,那个把你绑到手术台上,说西语的老外么?”
回想起那天的经历,陆知南木讷地点点头。
“他叫John,以前是m国杀手组织的狙击手,后来抱了殇的大腿。那天同我周旋的,其中一个就是他。”
意识到对方的目标是自己,陆知南郁闷道,“这场战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几十年前,是她害得宫羽家家破人亡;几十年后,难道同样的悲剧还会上演吗?
“人的贪念是永远没办法估量的。”晏廷骁擦擦她的嘴角,“但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
凌晨两点,从帝都国际机场出发的车子终于抵达新月别墅。
“知知,你手机响了。”
陆知南在洗澡的时候,有人打电话过来。盯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迟疑了一秒,晏廷骁拿上手机朝浴室走。
“帮我接一下。”
晏廷骁划开接听键,钻进耳朵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姐姐,你能联系上诗诗姐吗?我打她电话没人接。”
“……知知在洗澡,我一会儿帮你问。”挂断电话,晏廷骁瞥了眼墙上的挂钟。
深更半夜的给他老婆打电话,这个宫羽冀铭可真有能耐。
没几分钟,电话又响了。
这次打来的,是上官穆霖。
“嫂子,诗诗有没有去找你?”
“出什么事了?”这一次,晏廷骁开门见山。
“老大,诗诗不见了,找不到啊……”
隔着听筒,晏廷骁明显感受到了上官的焦急与无奈。
“你先别着急,地址发过来。”
按照上官给的定位,晏廷骁和陆知南来到近郊的一条环城河边。
而此时的上官和宫羽冀铭两个大男人,正扭打在一块儿。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陆知南试图上前劝架,被晏廷骁挡在身后,“上官穆霖!”
他从来不叫他全名,唯独生气的时候。
果然,听到晏廷骁的声音,鼻青脸肿的上官终于抽回手,“臭小子,诗诗要是遇到危险,老子跟你没完!”
“你还有脸说啊?如果不是因为你,诗诗姐会失踪?”同样满脸惨状的宫羽冀铭,恨不得再抡他一拳。
陆知南一把拽过他的胳膊,“你也少说两句!”
她再次给唐诗诗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你俩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陆知南瞥了眼另一边正在联系宋梓易的晏廷骁,语气斩钉截铁。
“姐姐,是他。”宫羽冀铭的手,恨不得戳到上官脸上。
“是他一再给诗诗姐施压,让她在演员工作和他之间做选择。明明上午我都还和她讨论剧本来着……姐你知道她对这部剧有多期待,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嫂子,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上官满目沮丧,忽地又冲到河边大喊,“诗诗你出来啊,唐诗诗我错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随着冷风哗啦啦响的水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