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这番风波,俩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一点多。
“你明天回去吧。”
冲完澡躺到床上,陆知南翻了翻安娜发来的行程表。
虽然明天是时装周最后一天,可她们约了客户,结束后会再待个两三天的样子。晏廷骁这种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少开个会损失都是上亿,可耽误不得。
“赶我走?”男人合上笔记本,翻个身把人摁住。
“陆知南,从下飞机到现在,我们见面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你就一点儿也不想我?”
“不想。”
害怕某人又压榨她,陆知南推开对方,捂紧被子闭上眼,“明天还有好多事,我得睡觉了。”
“你……”
男人叹了口气,索性起身到阳台抽烟。
她说她不想他,甚至没有半丝犹豫。难道真如上官所言,他们的感情或许正在遭遇某种危机?可是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拉近彼此距离呢?
回想起当初那只一言不合就朝他发火的小野猫,他竟有些怀念,和她吵架拌嘴时的情形。
这或许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人果然是种很奇怪的生物。
更让晏廷骁郁闷的是,他在阳台生气吹冷风的时候,某人竟然睡得格外安稳,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半。
陆知南环顾四周,阳台和洗手间走一圈,的确不见某人身影。
正打算给他打电话,敲门声打断她的操作。
“King,这是我昨天拟的意向代言人名单,相关资料也都在这里。”
“好。”陆知南打着哈欠,接过资料,“对了,你看到晏廷骁没?”
“什么?”
安娜一头雾水:难道是梦见晏少了?才分开几天啊,齁甜齁甜的还管不管别人死活……
“没,没事。”
看样子安娜并不知道,昨晚她的房里来了“客人”。
陆知南把资料放沙发上,顺手拿起包,“我们走吧。”
竟然选择不辞而别,某人该不会是在跟她闹别扭吧?
尽管是最后一天看秀,陆知南活力不减,逮着机会就去交流学习。
直到下午快两点,陆知南接到酒店打来的电话。
“早上下雨了?”
挂断电话,陆知南扭头看向安娜。
“对啊,您可能睡得太熟了没注意,今早的瓢泼大雨那叫一个罕见。”
“安娜你听我说,晏廷骁好像生病了,我现在得回趟酒店。跟客户聊合作的事,咱明天再细说。辛苦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着急忙慌交代了几句,没等对方回过神,陆知南抓起包包就往外走。
昨天不是都好好的么?明知道天气不好,大早上出门还不带伞?最近可是流感高峰期,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想起刚刚接到的酒店电话,陆知南的心又揪了几分。
她站在场馆外打车,迎面走来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直截了当拦住去路。
“哟,陆知南,钓鱼钓上瘾啦?”吴佳佳瞅了眼场馆门口,双手抱胸,“这里可是国际时装周,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方。”
陆知南无语:这位大姐是住在山顶洞不玩手机不上网,还是生活太无趣喜欢给自己找乐子?
“让开,好狗不挡道。”
“你才好狗。”吴佳佳语气嚣张。
昨天在高级餐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出尽洋相。这个仇,她今天报定了!
“那你是坏狗咯?”陆知南笑笑,往后一个闪躲,迅速钻进了出租车。
秀场距离酒店不过二十分钟车程,再加上堵车,对陆知南而言,像是开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为什么酒店的工作人员会说,看到淋了雨的晏廷骁晕倒在房门口?那他一整个上午又是去了哪里?
带着千万分的忐忑回到住处,开了房间门。
像是听到什么动静,床榻上的男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怎么回来了?”晏廷骁声音沙哑。
她不吭声,凑到跟前去摸他的额头。紧接着从抽屉里翻出温度计递给他,又扭头钻进洗手间拧了湿毛巾出来,覆在对方额头。
瞅着小姑娘从进屋到现在始终阴沉着脸,晏廷骁抬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
“宝宝,你别不说话。”
“我看几度。”陆知南接过他手里的温度计——好家伙,39.6!
“上午去哪了?”
“我……”
“你说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出门不知道看天气预报?生病了不知道打给我?你知不知道刚刚接到酒店电话的时候,我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路上堵车的时候,我恨不得自己长出翅膀,能立马飞过来。晏廷骁,你是三岁小孩吗?”
陆知南越说,心里越生气。
好在只是发烧,好在秀场距离酒店不算远。那要是有万一呢,要是在他体力不支的时候碰巧遇到殇的人呢?她昨天之所以让他今天回国,除了工作,更多也是考虑到这层因素。毕竟帝都比起这里,可是安全太多了。
“宝宝,我错了。”晏廷骁翻爬起来,像个孩子似的拉拢着脑袋抵到她肩上,蹭了又蹭,“我只是看网上有人说,这酒店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早茶铺子,每天早上限时开店两小时,就想着去看看能不能给你带回早餐来。”
“哦,那你的早餐呢?”陆知南推了推对方,“买个早餐买到下午,请问你是出国去买还是在忽悠我?”
“我当然没有忽悠你”晏廷骁抿抿唇,“只是中途遇到两个老熟人,跟他们周旋了好一阵,害得我错过了排队买早餐的时间。”
“什么老熟人?”
陆知南娇眉微蹙。想问个究竟,又意识到他现在还发着高烧。
“算了,你先把药吃了躺着吧,其它的事情等退烧再说。”
男人乖乖吃了药,却怎么也不肯撒手离开她的怀抱。
“知知,你是不是有点嫌我烦了?”
陆知南无语,“我想请问晏先生,何出此言?”
这狗男人成天忙得跟陀螺一样,怎么还有心思想东想西,这么没有安全感,真是奇了怪了。
“感觉。”
晏廷骁把人抱得更紧,语气也可怜巴巴的,“可我现在是病人,你能不能哪儿也别去,陪陪我。”
“你还知道自己是病人啊?”陆知南将人推倒在床,强行盖好被子,“睡一觉出出汗,身体好得快。”
“那你陪我一起睡。”
男人稍稍用力,再次将某人搂住,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虽然感冒会传染,但发烧应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