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时候。”晏廷骁钻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我手机在哪?”
肖然无奈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晚上没回家,怕是榴莲在所难免。”
某人冲他翻个白眼,才发现通话记录里全是陌生未接。再点开来,竟然是陆知南的号码。
“不自量力。”晏廷骁冷哼,“你刚刚说的白骨精,确实得安排个下午茶。”
一听这话,肖然知道,昨晚上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要有罪受了。
从酒店往家走的车子开到半路,晏廷骁接到小晏清的电话。
“爹地怎么偷偷把妈咪藏起来了?卿卿还等着和她一起缝布娃娃呢。”
晏廷骁一头雾水,“你妈妈不在家?”
大清早的还是周末,小姑娘难道偷偷背着他溜工作室去了?
“先乖乖吃早餐,我们晚点回来。”
这还没挂断电话呢,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座机号。
“先生,您能过来一趟吗?少夫人好像发烧了。”
陆知南在新月别墅?想起那十多个未接,晏廷骁心乱如麻。
“她在哪?退烧药吃了没?”
别墅里,晏廷骁迈着大长腿往楼上钻。
“还没有,少夫人状态不大对劲,我也不敢乱给她吃药。”
回想十多分钟前看到的那一幕,佣人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卧室。
浑身湿漉漉的小姑娘就这么躺在沙发上,身上的薄毯子,应该是佣人盖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晏廷骁就着毯子把人抱到床上。
“我刚刚照例去玫瑰园修剪花枝,发现少夫人竟然躺在地上……”
佣人没来得及说,地上还有一堆酒瓶子。
“还不快叫医生!”
“知知,知知你醒醒!”
摸着小姑娘滚烫的额头,晏廷骁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医生明明叮嘱过,要好好留意她的状态……
“晏廷骁,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陆知南迷迷糊糊,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
“好冷……”
“宝宝,你发烧了。”晏廷骁给她掖掖被子,“医生已经在路上,我现在得帮你把湿衣服换掉。”
换上干净的睡裙,晏廷骁找来冰块。想进行物理降温吧,小姑娘又冷得直打哆嗦。
“先生,少夫人应该是喝了酒。”
通知完医生,佣人又从衣帽间抱了床棉被过来。
“你去楼下等着。”此时的晏廷骁,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她竟然一个人喝闷酒,听佣人的意思,还在花园吹了一晚上冷风?如果没有被及时发现……他太大意了。
好在医生快马加鞭。
半小时后,陆知南的床头多了几瓶针水。
“先生放心,一会儿就能退烧。”医生整理医药箱,“虽然现在天气热,可少夫人大病初愈,还是得注意别再着凉了。”
“好,谢谢医生。”
晏廷骁用湿毛巾给她擦擦额头的汗,见她呼吸逐渐平稳,也不皱眉嚷嚷了,才稍微放下心来。
点滴打到一半,陆知南醒了。
“别乱动,输液呢。”
男人放下手里的笔记本,挨着她坐下。
“我怎么……你怎么在这儿?”
“大晚上一个人喝到烂醉,还露宿花园,陆知南你可真有能耐啊。”
“我……”
喝醉?喝到东倒西歪的人明明是某人好么。脑袋里挥之不去的画面变得清晰,陆知南朝床的另一侧挪挪屁股,她现在可不想理他。
“怎么,要我陪你一起睡?”他俯身,在她耳边吹气。
“神经,你离我远一点!”
“……吃火药了?”
“对,我就是吃了火药,随时可能爆炸,你满意了?”
“知知,没接到电话是我不对。但手机被人动了手脚,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晏廷骁身子一歪,索性半躺到床上。
“今天早上……你们一起过夜了?”
明明提醒过自己,别给自己找不痛快,陆知南还是忍不住问道。
“肖然么?他在酒店门口守了我一晚,刚下班。”晏廷骁被问得晕头转向的。
“我说那个女的。”
小姑娘突然翻爬起来,“晏廷骁你喜欢和别人搂搂抱抱那是你的自由,但拜托能不能别让我看见啊!”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
仔细翻了遍大脑里的记忆,晏廷骁急得抓马。
“我昨天喝多了。宝宝,我应该只是把别人当成了你,但昨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肖然可以作证。”晏廷骁牵过她的手,“刚退烧,别生气了好不好?”
是在生气么?她不知道。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极了莫名其妙就炸毛的刺猬。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情绪,像在脑袋里打鼓,吵得她头疼恶心。
“我头疼,想静静。”陆知南抽回手,又翻身躺下。
“好。”晏廷骁叹了口气,“想吃什么,我让佣人给你做。”
“没胃口。”
“那给你煮碗牛肉小馄饨?”晏廷骁起身。
“我说了不吃不吃,你听不到吗?!”她大吼道。
毫无防备,枕头砸到了他的背上。
男人有些烦躁地转过身,床榻上的小姑娘居然在哭。
“宝宝……”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不起……呜呜……”
晏廷骁眼眶红了,一把将人搂住,“抱歉,是我惹你不开心了。我不介意你发泄一下,打我骂我,像刚刚这样丢枕头也可以。但是别气坏了身体,我会心疼。”
“老公,你抱抱我。”
她像个犯错的孩子,红着鼻子小心翼翼又无比粘人地往对方怀里钻。
“嗯,抱抱我家知知。”晏廷骁耐着性子亲吻她的发丝,任由她一个劲儿地贴贴。
好不容易守着陆知南吃了点东西,晏廷骁对佣人千叮万嘱,才急急忙忙开车去公司。
半小时前,Linda打电话来,说有人到集团闹事。晏廷骁把车停在地库,来到一楼才发现,明明是周末,前厅稀稀拉拉围了不少人。
“你们再闹下去,我就要报警了!”Linda无奈。
“作孽啊,我家闺女才二十岁,这让她以后怎么活啊!”
“大家都过来瞧瞧,堂堂晏氏这是要把人逼上绝路呀!”
一对夫妻越嚷越大声,一看到保安要动手,索性死皮赖脸坐地上,继续哭爹喊娘。
晏廷骁摁了摁眉心,钻进人群。
“什么情况?”
“晏总,不知从哪冒出来两个碰瓷的。我现在就让人把他们赶出去。”
“好啊,你就是晏总?!”
瞧见来人,中年男子倏地起身,想去揪晏廷骁的衣领。
只可惜,被他灵活躲开了。
“你既要了我家珊珊的人,现在又想把她赶出晏氏,你还是人么?”
“珊珊?”晏廷骁漫不经心挽了挽衬衫袖子,“造谣全凭一张嘴。”
“哎哟天爷啊,穿了裤子就不认人,我干脆和我那苦命的孩子一块儿死了算了!”赖在地上的女人又一阵梨花带雨。
见这低端手段,晏廷骁都要被气笑了。
“老大,昨晚那个女人,叫吴珊珊。想不到我前脚刚给人事部打过电话,他们后脚就闹到这儿来了。”
不知何时,肖然也出现在大厅。
“很好,一家子的戏精。”晏廷骁把玩着打火机,“去,把人找来。”
他原本是想下午开完会,再请人喝茶的。这下倒好,一家子都如此迫不及待。
前后也就十来分钟,那个打扮很是乖巧的女人从楼上下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女人捏捏裙边,有些不知所措。
“好闺女,你和妈妈说实话,是不是这位晏总胁迫,伤害了你。”
“没,没有的事。”女人眉眼微垂,“我们,我们昨天只是喝多了……不怪晏总。”
昨天晏廷骁喝多了,确实是她把人送到酒店,而肖特助是后来临时赶过去的。既然晏廷骁喝断片了,独处的那十来分钟,她完全可以自导自演一个新故事。
“不是吧,晏总酒后……”
“嘘,别瞎说,咱大boSS可不是那种人。”
议论声越来越多,晏廷骁瞪了女人一眼,默默从口袋里翻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