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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妙仪坐上了马车,车身是用细密的金线绣成的花鸟图案,闪耀着微微的金光。

李妙仪和谢鸣沧两人坐在车内,姜岁穗拉住她从车窗内伸出来的手,嘴里唠叨着不舍的话,眼角上挂着泪水。

李妙仪轻轻的拍着姜岁穗的手,声音温柔而悠扬,“娘亲,你和外祖两人要好好的。”

马蹄声响起,车子渐渐远去,李妙仪探出头来,清晰的看到了姜岁穗满脸的悲伤,她心里不由的有些难过,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谢鸣沧长叹一口气,拿出一块丝绸手帕递给了李妙仪,“擦擦。”

她颔首接过,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珠。

“我们很快便会回来的,你莫要太难过。”

马车驶过一片青翠的竹林,此处算是彻底离开了上京城,马儿加快速度,行进在一条小路上,路旁的野花似乎也在为她的离别凄凉的低声呢喃着。

天空中白云朵朵,似柳絮一般柔软轻盈,李妙仪的目光渐渐深沉,一股决然之意从眼中涌出,她此行的目的同上次其实没什么区别,不过都是避祸罢了。

她坐在马车内默默的注视着碗面的风景,心中充满了期望和恐惧。

待马车走后,谢方氏才出来,看着早已不见马车身影的小巷陷入了沉思。

姜岁穗瞧见她出来,长叹一口,道,“若是舍不得,为何不出来瞧瞧?”

“他是谢家的好儿郎,等待他的应该是更广阔的天地,不是一只被禁锢在上京城的鸟,他该出去看看的,若我今日来的,他会不舍。”

姜岁穗拉住了谢方氏的手,安慰道,“你莫要担忧,那俩孩子都是聪明人,断然会平安回来的。”

谢方氏长叹一口气,眸光微闪,定定的看着她,缓缓开口,“但愿如此。”

……

宋砚行浑身冰冷,身体僵硬,连呼吸都是一口一口的喘着,他的膝盖剧痛无比,但他的目光依旧坚定的盯着不远处紧闭的殿门。

皇后手里拿着斗篷,担忧的走上前来,“砚行,你这是何苦?”

“儿臣给母后请安。”宋砚行跪着行了个礼,却没有再起来。

皇后本想亲自为宋砚行披上斗篷,就在要触碰到他的时候,却瞧见他躲了一下,皇后愣住,最后还是将斗篷递给了小七,他才为宋砚行披上。

“谢母后。”

皇后长叹一口气,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既然你父皇要给你和那方乐姗赐婚,你便应下,若你实在想要她,本宫去求你父皇再为你们二人赐婚。”

宋砚行抬头不解的看着皇后,“他是方家女。”

皇后避开了他的视线,轻咳一声,“本宫知晓她是方家女,一个女子能翻出什么风浪,就算是方家女又如何?”

宋砚行冷笑一声,“是啊,女子能翻出什么风浪。”但他的眼眸却是定定的看着皇后。

“听本宫的,既然你父皇铁了心让你娶她,你娶便好了,哪怕日后将她放在东宫当个花瓶。”

“孤没有母后这般开阔的胸襟,方家女,哪怕是我死,我也不会娶。”

皇后气急,指着宋砚行,“你便同你那外祖父一样的固执!”

宋砚行脊背挺直,眼神幽深,“孤同外祖父都没错。”

“好!好!好!你们都没错!错的是本宫,是本宫不识好歹!”说罢,皇后怒气冲冲拂袖离去。

宋砚行从始至终没有再看皇后一眼。

……

李妙仪靠在车壁上,无所事事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思绪却回到了两人坠崖后,宋砚行昏迷不醒的时候,那时她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好几日,他才苏醒,醒来会便给了她一块玉佩。

只是这次她打定了主意要同宋砚行断掉那不容于世俗的关系,便将那枚玉佩放到了闺房之中,没有带出来,应该说,宋砚行送她的所有东西她都没有带出来。

就在此时,仲夏探头进来,“小姐,咱们要往何处去?”

李妙仪歪头看着谢鸣沧,后者却摇摇头,道,“我都行,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李妙仪想了一会,缓缓开口道,“去长平。”

仲夏颔首,出去了。

“你说咱们这马车会不会太过于招摇?”李妙仪眉头紧锁,问道。

因两人是出远门,姜岁穗同谢方氏一合计,都怕两人在路上颠簸不适,便从姜云嵩的私库里寻了这先皇御赐的马车,不过是奢华无比。

谢鸣沧垂头想了一会,“是有些奢华了,常言道财不外漏。”顿了顿,他想了会,“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便这样吧,已经离上京这么远了,总不能回去不是。”

李妙仪颔首,“谢伯母怎的让你出来了?我记得当时你自请去边关的时候,谢伯母都不舍得。”

“我也不知娘亲这次为何答应的这般爽快,我估摸着许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应下了。”

晚膳时分。

姜岁穗瞧着这满桌子佳肴,长叹一口气,“爹,也不知绾绾和鸣沧这会用膳了没有。”

姜云嵩喝了一口汤,“这俩孩子都这般大了,难不成还会饿到自己不成?若是肚子饿了,自然会去寻吃的,放心吧。”

话虽如此,姜岁穗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那孩子除了之前去汶阳寻你,其余时间自小到大都是在我身边长大,此次离京还不知何时能同她相见。”

姜云嵩却是一脸淡定,“放心吧,瑞亲王应当快要开始行动了。”

姜岁穗不解的看着他。

“陛下安排了瑞亲王的表妹入东宫,但被太子殿下拒了。”说罢他长叹一口气,“只是那缘由是有了心悦之人,若是有心之人将绾绾查出来,我都不知晓能不能护住绾绾。”

姜岁穗长舒一口气,“也幸亏绾绾走了,若是还留在上京,都不知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姜云嵩颔首,“你不必担忧,谢夫人派了一队人马在后面保护二人。”似是看出了姜岁穗的疑惑,他道,“如今谢家便只有鸣沧这一个孩子,自然是要仔细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