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灼把姜西芷抱回了主卧,刚把姜西芷放在床上,医生就到了。
陈展接到少夫人昏迷的消息时便叫了医生。
纪寒灼用丝被将人盖严之后才让医生上前。
医生看诊时他依旧握着女孩的手,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女孩。
她的手很冷,他想暖热她。
回想他刚才打开车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依旧后怕。
有那么一刻他竟觉得场景重现了。
穿着白裙的女孩晕倒在车里,仿佛没有了呼吸般死寂,竟和他的梦中女孩出车祸的场景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没有斑驳的血迹。
纪寒灼越想越怕,身体急剧的颤抖着,表情变得极为痛苦。
房间里只有纪寒灼,昏迷的姜西芷和医生,其他人都被纪寒灼赶了出去。
医生察觉到了纪寒灼的异样,但并不敢上前询问,少爷冷血无情的名声可谓人尽皆知,现在再上前她怕是不想活了。
而且少夫人的状况好像不太好。
“少爷,我需要看一下少夫人腿下的情况。”
若是出血,怕是就严重了。
医生的话将纪寒灼叫回了神,他敛了敛情绪,起身掀开了丝被,又掀起了她粘在腿弯处的裙摆。
可刚一掀开,纪寒灼仿佛触电般迅速松开了裙摆,手僵在原处不停的颤抖。
姜西芷腿下出血了。
血量少,不掀开裙摆根本发现不了。
纪寒灼脑袋“嗡”地一声炸响,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僵硬片刻后,他抖着手再次掀开了姜西芷的裙摆,似疯魔了般不停的用手擦拭着她腿侧的血迹,试图把血迹擦干。
她肯定也害怕,把血迹擦干净就没事了。
手上的血迹使他清醒了些,但动作依旧不停,他声音带上了些哽咽,命令医生,“你必须治好她,她和孩子都不能有事。”
医生被纪寒灼的模样弄得有些害怕,但也不能放任他这样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故意说的严重了些,“少爷,您别擦了,这样容易感染,现在一刻时间都耽误不得,副楼诊室的医疗设施齐全,去副楼吧。”
纪寒灼再也顾不得什么,用衣服将姜西芷裹了起来,用染上血迹的手抱起了她,冒雨跑去副楼。
医生进诊室前见纪寒灼情绪实在不好,安慰了他一句,“少爷,不用担心,少夫人腿下只是少量出血,只是轻微的滑胎迹象,只要及时治疗会没事的。”
纪寒灼没应她。
医生进诊室之后,纪寒灼靠着墙背慢慢滑下了身体,神情呆滞的凝视着自己手上的血迹。
虽被雨水冲刷了些,但还有些许残留。
老爷子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可老爷子一点都不心疼,气的一拐杖打到了纪寒灼的胳膊上。
指着他的鼻子恨铁不成钢骂道:“你倒是有本事了啊,跟个土匪一样把人家父亲绑来,人家能不急吗,真是糊涂啊。”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冷漠无情,对身边的人毫不在乎吗,那是人家相依为命长大的亲爸啊。”
“真是造孽啊,你就是想让咱们纪家断子绝孙啊,咱们纪家到了你这代就你这一根独苗,你这样是想干什么啊,你告诉我。”
陈叔看似是庄园的管家,但到底还是从老宅出来的,事关纪家后代,马虎不得,所以在纪寒灼抱走姜西芷的第一时间联系了老爷子。
纪寒灼任由老爷子打骂,最后低声说了句,“爷爷,我错了。”
纪老爷子一下子噤声了,神色有些复杂。
他从小看着这小子长大,小时候也打骂过他,可宁愿被打也不愿低头认错。
这是第一次。
纪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只得拄着拐杖默默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一个小时候后,诊室的门开了。
纪寒灼和老爷子同时迎了上去,老爷子先开口,“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轻松了几分,“孩子保住了,大人和孩子现在都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好好调理就能恢复,不过最好再观察半天。”
其实正常的确定没有危险就可以离开了,但纪家的血脉可不能轻视,而且这诊室就是纪家的,在这里住多长时间都没问题。
医生看到老爷子在心下更是放松了几分,多说了几句。
“不过以后要时刻注意孕妇的情绪,切不可大喜大悲,更不能情绪过于激动,孕妇身体素质本就不是太好,以后万不能再淋雨了,也不能剧烈运动。”
“好好好,我们记住了,谢谢你啊,医生。”
“老爷子客气了,都是应该的。”
老爷子进去看了一眼,确定人没事就离开了。
他现在在这里怕是碍眼。
虽说亲家也在庄园,但他现在实在没脸去见人家。
老爷子走后,纪寒灼一直在诊室守着姜西芷。
他黑发凌乱,衬衫上满是褶皱,紧盯着床上虚弱的姜西芷。
姜西芷进诊室之后纪寒灼一直在外面守着,衣服也没换,原本湿透的衣服因为等待已经半干。
可还没等一会儿,陈展便进来了,声音急切,让纪寒灼忽视不得。
“爷,姜先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少夫人来了,现在闹着要见少夫人,保镖那边有点拦不住。”
姜父被绑来后,被纪寒灼安排在了主楼一楼的客房。
房间隔音效果虽好,但外面的大动静还是能听到的。
“把人请过来。”
姜父一进门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姜西芷,脸色苍白,一点生机都没有。
怒气上涌,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要打纪寒灼。
陈展见情况不对要上去拦,可等他上去时,纪寒灼左脸已经挨了姜父结结实实的一拳,脸被打偏了些。
姜父还要再打,被陈展抱住了身体,“姜先生,您冷静点,少夫人已经没事了,不过现在需要静养。”
纪寒灼用舌尖抵了抵破了的嘴角,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看向陈展,“松开。”
随后将视线移到姜父身上,不卑不亢道:“您若是觉得解气,想怎么打我就行。”
陈展不松。
纪寒灼声音冷了几分,“陈展,松开。”
陈展虽不愿意还是松了手,姜父立马走到了纪寒灼身前,拽住了他的胳膊,“你跟我出去,我女儿现在不想看到你。”
“我不会出去的,她需要我,我要在这儿守着她。”纪寒灼固执道。
姜父现在是真的有气没处发,但还是顾及到女儿,只得泄了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姜西芷醒。
这都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