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梅姨,这种事情,您说了不算啊,您也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按章程办事。”警察对着梅香说道。然后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姜年问道:“同志,我再最后确认一遍,二人不是开玩笑对么?”
“不是。”姜年摇了摇头头。
“麻烦去趟局里做个笔录吧。”
对于小久则是要上铐的,可碍于梅香的面子,也也就通融了一些,但仍然带上了车。
“小年,肯定是小久有什么误会,咱们自己家人私下里说,别闹这么大。”梅香见自己的面子不管用,又开始劝姜年。
“梅姨,有没有误会,去了警察局就知道了,这是我的事情,谢谢您的关心。”
“小梦你劝劝姜年,这孩子怎么这么拧呢。”...
“你看他已经谁都不听了么,我劝了有什么用,你让他去闹呗。”陈梦的心情也不太好,毕竟第一见这么忤逆的姜年。
陈老爷子则是坐在门口,抽着那包姜年给他偷偷买的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警车离去后,梅香赶紧给自己的二哥梅清打去电话,然后也联系了一下小久的母亲。
又赶紧催着陈梦赶紧找律师看能不能先保释出来。
“没用的,这要定罪也是故意杀人未遂了,保不出来。”陈梦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陈老爷子突然开口问道。
“我.......”看着陈梦的表情,陈老爷子都不用听下面的话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胡闹!简直胡闹!小久乱来我管不着,但是你怎么也跟着他乱来?怎么?你爹也涉黑?”
“您歇着吧,用不着你管。”陈梦也被训出了脾气。
2
“谢谢你了,洪清,这不是你,小久说不定还真得关上一阵子,不知道要麻烦多少人呢。”梅香对着李洪清说道。
“没事,都是些以前的朋友,开个怀孕的单子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怕小久有了这病历,以后找男朋友不好找。”
“这都没事,这丫头野惯了,我们都不指望她能自己带个男人回家。”小久的母亲沈萍如说道。
“没事,都是应该的,之后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力所能及吧。”
“没事,小久她爸已经准备好一切了,只要小久出来就好操作了,还是多亏了你啊。”沈萍如说道。
“我也给梅清说了,他也是政法的老人了,能帮的地方也能帮上一手,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今天真的替小久谢谢洪清和香姐了,这样,我替我家老杨做东,一定要给这个面子啊。”
“萍如,这就见外了,都是一家人,还做什么东啊,你要说一起吃顿饭聚聚,我肯定去,你要说这个,谁爱去谁去。”
“是啊如姨,小久也是我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您说这话就见外了。”
“是是是,你如姨不会说话,见谅见谅。”
楼下的欢声笑语,楼上确是郑景行着打砸,小久不停的在房间里发着脾气,陈梦就在一旁看着。
打砸了好一阵之后,小久才红着眼睛气鼓鼓的对着陈梦说道:“你能接受做寡妇么?”
“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下来!我杨念久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委屈,他一个废物!敢把我关进局子里!传出去我还怎么在外面玩!还怎么见人!”
3
“喂?”
“在哪?”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我问你在哪!”陈梦突然一下来了脾气,家里已经一团糟了,梅香逼着陈梦把姜年赶出去,小久扬言要把姜年沉江,父亲一个人关在房间怎么叫都不出来。他还和自己打哑谜。
“江边。”
“别动。”说完,陈梦就挂了电话,匆匆出门。
姜年没有骗陈梦,他确实在江边。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真的是有阶层的。以前或许只是觉得,别人住了大一点的房子,开着贵一点的车,但依旧是平等的,也会生病,也会老去,触犯了法律也会被严惩。
可,黑暗一直存在,只是多与少的问题,或者说,只是你站的位置,没有亲手触摸过它。
“你知不知道,你的倔强,要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这是陈梦下车后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能不能做事之前先考虑一下后果?现在好了?你看到了?人家比你还先出来,有什么用?现在她要把你沉江。你说怎么办?”
将年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抽着烟,看着东流而去的江水,瑟瑟秋风带着湿润的空气,吸进肺里,连心脏都能感觉到凉意。
看着姜年的模样,陈梦有些不忍则发了,正如她的父亲所言,她的心不坏。
“跟我回去给小久道个歉,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陈梦转身,可走了几步才发现姜年没有跟上来。又转身走到他身后对着他说道:“我知道,这很难做到,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你要是能说的起话,我也不用中间两头受气,做什么事,得看自己能做什么事,听话,回去道个歉.......”陈梦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姜年打断。
“我们就是这样离婚的么?”
“什么?”不知道陈梦是没有听清,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们就是这样离婚的么?”
对于这个问题,陈梦哑口无言。
“我这些天,才知道,忘掉的是怎样的记忆,我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坚强。”姜年自嘲的笑了笑。
陈梦不知道姜年想说什么,但她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不简单。
“其实你来之前,我在这里想了很多,也准备了很多话,但是你来之后,我就全忘了。或许我就是个健忘的人,连自己的过去都记不起来。分开应该对彼此都好,我觉得以前的我,选择是正确的,我就是一个小城市来的普通人,你们的世界太美,太过耀眼,我挤不进去。对不起。你对我很好,我由是感激,谢谢你,钱我会还你,虽然可能这辈子我都没法挣到,但我还是会还。”
说完姜年便像那被燃尽的香烟,头也不回,也没法回头的转身独自离开。
或许姜年忘掉的是零碎和苟且,还记着的,是那鲜衣怒马,被保送后第一次见到魔都,便暗自发誓要留下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