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母亲一如既往地温柔,她用那张因操劳过度而粗糙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眼里满是慈爱。
「炭治郎,快醒醒。」
耳畔传来了谁人的呼唤,炭治郎缓缓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玉霄那张精致的脸,她垂着头,关切地看着自己。
祢豆子静静地睡在旁边,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竹枷。
见祢豆子没事,炭治郎才算是放下心来,最后迟钝地发现自己正枕在玉霄的腿上,难怪这么软!
他匆忙地坐起身子,将祢豆子拉进怀中,面颊变得通红。
玉霄见他醒来,询问道:“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炭治郎连连点头:“我没事的!谢谢你!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他望向四周,先前要杀祢豆子的那个青年此时站在树下,冷冷地看着他,搞得炭治郎心里十分慌张,把祢豆子牢牢护在怀里,一副老母鸡护鸡崽的模样。
义勇仍旧维持着一成不变的扑克脸,见炭治郎苏醒,开口道:“去狭雾山山麓拜访一位叫鳞泷左近次的老人吧。”
“和他说是富冈义勇让你来的。”
“现在没有阳光,可不要把你的妹妹带到太阳底下。”
说完,他便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眼前,只留下愣在原地的两人。
玉霄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嗯。”
既然祢豆子现在已经变成了鬼,就不需要再下山去往城镇了,普通的治疗也失去了意义。
炭治郎将方才盖在自己和祢豆子的外套,披在玉霄的肩上。
“你穿的太薄了,先暂时把这个穿上吧!”
“原本我打算回家给你找一件羽织的……”
玉霄戳了戳炭治郎的脸,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我之前不是说过我不冷的嘛,不过还是谢谢你啦!”
少女身上似乎有股甘洌清甜的香味,若有若无地缭绕在鼻尖,被她碰到的脸颊留下微凉的触感,足以让炭治郎莫名感到一丝慌乱。
太近了!
明明昨天背着她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
炭治郎的表情有些僵硬,耳边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他低着头,将祢豆子搭在背上背好,匆忙走出两步。
“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就这样,两人一鬼回到了灶门家。
玉霄与炭治郎合力埋葬了他的家人,同时请求和他一起去往狭雾山,拜访那位隐居山中的老人。
对于她的请求,炭治郎原本就没有拒绝的打算。
只是担心万一她的家人没事,那么到时候又该怎么与她取得联络?
对此,玉霄解释说,如果家里的情况稳定下来的话,父亲自然会有办法找到她。
这让炭治郎心中对玉霄的身份感到非常好奇,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相信玉霄。
不只是单从玉霄身上没有说谎的气味来下的判断,炭治郎看得出来,玉霄不仅不是坏人,还是一个非常礼貌又善良的人。
所以炭治郎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他从不会对陷入困境的人坐视不理,总是竭尽全力地帮助更多的人。
玉霄悄悄在心里对这个善良的少年说了一句抱歉。
「抱歉骗了你。」
……
趁着阳光还没有穿过云层,玉霄和炭治郎找到了一个没有光的小山洞,将祢豆子安置了下来。
接着,炭治郎又从附近找来了一个破掉的竹篓,动手用竹子将其修补好,尝试让祢豆子钻进去。
祢豆子很听话,乖乖的变小后钻了进去,炭治郎又在竹篓外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布料,才算是解决了阳光这一大难题。
炭治郎背着竹篓,走在玉霄旁边,路上,玉霄怕他累着了,想帮他背一截路,却遭到了炭治郎的拒绝,并表示自己完全没问题,她也只能放弃。
待到夜幕降临,残月爬上枝头,炭治郎才将祢豆子放了出来。
他心疼的摸了摸祢豆子的头,觉得祢豆子一直呆在里面肯定憋坏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玉霄看见前方隐隐有光透过树林,顺着光源,他们来到了一间佛堂,待到走近之后,炭治郎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血腥味。
“是血的味道!”
炭治郎当即看向玉霄:“可能有人受伤了,我们快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吧!”
“嗯!”
越过重重叠叠的台阶,炭治郎一把推开了门。
“有人受伤了吗?没事吧?”
可当他看清里面的景象时,吓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目光所至之处一片狼藉,桌子东倒西歪,赤红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显然是经历过激烈打斗后留下的。
两具男性的尸体倒在地上,其中一具胸口上破了个血窟窿,不断往外汩汩冒血,一个人形生物正蹲在那啃食着一条手臂,发出瘆人的咯吱咯吱声。
少年的贸然闯入打断了正在进食的鬼,这让它感到十分不爽。
“什么啊喂,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啊。”
恶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上的血液,缓缓回过头,那张狰狞的面容上,嘴边沾满了血肉残渣。
“敢打扰我进食,可饶不了你!”
“炭治郎,小心!”
玉霄见情况不妙,一把将炭治郎从门口拉出来,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关上。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