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炭治郎的倒下,祢豆子趁着富冈义勇还在愣神的功夫,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控制,扑向了炭治郎。
「糟糕,要被吃掉了!」
可在下一秒迎来的并非预想中那样血腥的场面,而是成为鬼的少女保护着身后之人的姿态。
义勇原本平静的眼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俨然被鬼少女的所作所为震撼到了。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似乎有一个人,和眼前的少年拥有着同样的想法。
「人与鬼真的能友好相处吗?」
义勇不知道。
看着为了保护少年的鬼少女向自己发动了攻击,义勇在短暂的时间内做出了判断,他抬手敲晕了灶门祢豆子。
「或许这次能有所不同。」
躲在远处观望玉霄本来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意外,直到她看见义勇放过了变成鬼的灶门祢豆子后,松了一口气。
这下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玉霄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随后眼也不抬地从高处纵身一跃,完美着陆,动作轻缓到只在雪地上留下两个浅到几乎看不见的脚印。
彼时,富冈义勇背靠在树上,他刚给祢豆子做好了一个竹枷,戴在她的嘴上,现在正在给鳞泷左近次写信。
“这位先生,贵安。”
从身后毫无征兆地传来了少女的声音,这使得富冈义勇拿笔的手微微一顿。
回过头,发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身后竟站着一位衣着单薄的少女,面含浅笑和自己打着招呼。
「她是怎么出现在我身后的?」
义勇惊讶的同时在暗中握住刀柄。
猎鬼多年,他居然连一个普通人的气息都察觉不到?
不可能!
义勇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
无论是鬼还是人,只要活着都会有气息,何况他的身心早已经历了无数的磨练,对水之呼吸法的运用更是抵达了极致,怎么会对眼前少女的接近毫无觉察?
「也许是某种能隐藏自身气息的鬼也说不定。」
义勇当即摆出防御的姿态,单手持刀对准少女,似乎少女只要做出任何诡异的行动,他就会在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将那纤细的脖子砍断。
“你是什么东西?”
面前的少女肌肤胜雪,身形削薄。
月白的长发末端微卷,随意披在身后,举手投足间透出几分柔弱感,让人情不自禁地生起一股怜惜之情。
鸦青色的睫羽下,一双金色的眼睛妖冶诡谲,如秋水般勾人心魄,此刻正安静地与他对视着。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义勇就感觉自己仿佛要被吸进去了。
他想不到要用什么样的词,才能完美的形容出这位少女的容貌。
「绮丽」
“先生,用刀对着女孩子,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哦?”
倘若花儿也会开口说话,想必就是这种声音吧。
那音色美得使他甚至开始猜想,住在月宫的辉夜姬,是否也有这样的嗓音?
“您这样是会被讨厌的。”
莫名其妙的被戳中了痛点,义勇一本正经严肃地反驳道:“……我没有被讨厌!”
早料到他会这么回答,玉霄的脸上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神色,质问道:“那您打晕了我的朋友和他的妹妹,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被少女刚才的话打击到,义勇面色冷然,唇角微微抿起,看上去有些委屈。
他缓缓收刀入鞘,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他妹妹已经变成鬼了。”
玉霄点了点头:“嗯,我刚才在远处都看到了,只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下来。”
“所以您现在是做什么呢?”
“……”
义勇并没有回答,他从怀中重新取出纸笔,寥寥补上几字后,将其放在了乌鸦的腿上,乌鸦扑棱着翅膀,逐渐飞远。
见他不说话,玉霄也没多问,径直走到炭治郎的身边。
她跪坐在雪地上,把祢豆子和炭治郎放到自己的腿上,希望这样能够让他们暖和一点,躺着也能舒服些。
虽然她自身的体温一直很低,但比起雪来说总归是要好许多。
令玉霄没想到的是,义勇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了一件外衣,丢到了她的旁边。
“欸?”
她顺手就把衣服盖在炭治郎和祢豆子的身上,随后对着义勇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谢谢您。”
富冈义勇:……
“不冷吗?”
这话刚出口,义勇就皱了皱眉。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奇怪,这根本就不像是他该说出的话。
“我没事的。”
“您是鬼杀队的人吧,我从兄长那里听说过。”
“谢谢你没有杀掉祢豆子,她是炭治郎唯一的家人了。”
玉霄轻轻抚摸着祢豆子的头发,嗓音略显颤抖:“昨天晚上,炭治郎为了救我而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等今天一早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他的家人已经被杀光了。”
“是我……害了他。”
义勇就站在那,静静的听她讲述事情的经过。
等玉霄讲完后,他才淡淡开口道:“你没有害他。”
“不仅如此,因为你,他才活了下来。”
「如果这个名为炭治郎的少年如往常般回到家中,恐怕也会成为倒在血泊中的一员吧。」义勇在心里这么想着。
“不管怎么说,谢谢您安慰我。”
玉霄垂着头,让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富冈义勇。”
“啊?”
“……富冈义勇。”以为她没有听清楚,义勇又重复了一遍。
他不喜欢被人用敬语称呼。
于是告诉了少女自己的名字。
“谢谢您,富冈先生……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吧?”
义勇不说话,仍旧保持着不苟言笑的神色。
玉霄就当作他是默认了。
“我……”
她刚想做个正式的自我介绍,不过这时,躺在腿上的炭治郎逐渐有醒过来的迹象。
“唔……”
炭治郎迷糊的发出一个音节,玉霄见状连忙呼唤他:“炭治郎,快醒醒。”
“你再睡下去,你妹妹就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