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婆见了刘有学,仔细考虑后,认为,这样的好东西,还是不留刘有学。
刘有学手里才多少银子,眼睛就看到天上去了,搅得大刘乡不得安宁,要是有了这天材地宝,真是别想过清静日子了。
东西拿走,刘有学在大刘乡弄事的可能性就会降低,这东西花婆婆也不要,等自己提交任务前,会还回去。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一晃七年过去。
大刘乡因为刘有学的存在热闹非凡,几乎每一年,他都有新的花样。
七年时间,县令大人和乡正大人没有换人,还是从京城来的两位。
大刘乡里有乡正大人的新房子,还带了家眷入住,大刘乡去县里的小路,被乡正大人带着乡民重新修整。
大家都在犯嘀咕,难不成,这两位大人真准备在任上养老。
刘有学的折腾,没成功几次,他像是见不得自己手里有钱,这些折腾,多少也给大刘乡带来了一点变化。
刘有学有了融入大刘乡的迹象,他再怎么折腾,也摆脱不了农户户籍,不能明着做生意,也不能做官。
那些走捷径的路都封死了,他只能先在沟边里蛰伏起来。
对花婆婆来说,这七年,才是真正的沧海桑田。
她送走了长根大侄子,送走了长力二侄子,长壮三侄子,就在两天前,还送走了长才四侄子。
“祖祖,你别难过,我爷爷说,曾爷爷今年七十三,到了这个年纪,是喜寿。”
人死如灯灭,花婆婆可惜他们只活了这么久,也没办法让自己长期沉寂在悲伤的氛围中。
“祖祖知道,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吧,我一个人坐会,回去告诉大爷爷,祖祖今天过来吃饭。”
花婆婆没让人在身边待着,只让一直暗自着急的大黄留在脚边。
住在大刘乡,花婆婆知道自己才六十八,以后还有大把的寿命,控制不住的心态老了。
人老了,喜欢回忆从前,摸着大黄掉毛斑秃的后背,想起刚见它时的模样。
“大黄,这才几年,你也老了,我还记得当时孺人刚带你过来时,只有这么高。
当时啊,小腿都蹦不上家里的门槛,我去做饭,你在堂屋急得团团转。”
花婆婆回忆起刚遇见大黄时的趣事,大刘乡家家户户都有门槛,还讲究一个门槛越高越好,谁家门槛多高,这是要攀比的。
踏破门槛这个词,也是在这种背景下出现的。
借着大黄的由头,花婆婆带头拿着大砍刀对着门槛剁了几刀,几个大侄子才同意拆掉门槛,花婆婆家是唯一没有门槛的。
陪着花婆婆十二年,大黄是不年轻了,它今年实岁十三,从记事开始,就跟着花婆婆。
大黄对花婆婆感情,很深,花婆婆就是他的全世界,帮着花婆婆,她做了不少事。
几位大侄子仙去的时候,都是大黄替花婆婆送葬,送几位大侄子走完最后一段路。
花婆婆是长辈,几个大侄子是小辈,大侄子的葬礼,如果劳烦了花婆婆这位长辈,那是死者的不孝。
“我想吃炖鸡子了,大黄吃不吃。”
花婆婆这两天没胃口,大黄也跟着不爱吃饭,这样下去可不行。
逝者已逝,花婆婆知道自己还会经历很多场这样血脉亲人离别,已经学会调节。
花婆婆有胃口,大黄跟着就跳起来,耐着性子做了炖鸡子,跟大黄吃了个肚饱,这件事翻篇。
花婆婆恢复以往的习惯,吃饱了歇一歇,然后带着大黄在山下里转一趟。
刚开始任务时,花婆婆才五十二,如今十四年过去,花婆婆六十八,在大刘乡,这个年纪的老人已经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