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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样的说话,才算是好好说话?

贺清让此时不懂,但听着齐祁的训诫声,他顿时更加委屈上,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你了,仅此而已。”

擅长示弱,是贺清让很会的事,齐祁在心底腹诽。

可她对贺清让做不到全然置之不理,她两次都踏入了同一条河流。

或许她与贺清让之间,注定是要纠缠一生的。

“贺清让……”

窗外的汽车轰鸣声响起,齐祁将电话再次拿了起来,放在耳边,

“我现在过得很好,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我每天早上醒来,往窗外望去,看到的是蓝色的大海。楼下有很多商贩,有卖各种手艺品的,有卖水果的,还有卖海鲜的,他们很早就开始吆喝,为一家的生计奔波……我曾经以为,每日待在家里等你回来无所事事也可以,做一只金丝雀也行,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在一定要与你在一起这件事上,我很执着,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牵绊,从16岁就开始了……”

齐祁嘴角微微上扬,她与贺清让之间,很少这样心平气和地交谈过,更别提她会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

“过去种种,我都不愿再提,我想真正开始属于我的生活,我不是亓祁,也 不再是齐祁,我只是我。”

贺清让静静地听着来自万里以外的声音,她的每一句,他都认真在倾听。

他知道,除非是齐祁自己想见他,否则,她是不会再愿意见到他的。

“我明白了。”

短短的四个字,足以将他身上所有的挫败展出。

他没有挂电话,齐祁那边也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齐祁在心底轻叹了声气,最后还是将电话挂掉。

应该怎么去评价贺清让呢,他从始至终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唯独错在爱上了她。

比起可怜他,她更爱他,到底是舍不得再说重话。

齐祁这晚睡得很不好,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回想的是曾与贺清让在一起的幕又一幕。

时隔两个月,贺清让面对这通电话心中惘然,头痛愈加,曾经让他日思夜想的气味早已消失殆尽。

他现在唯一能够给予她的,是不打扰跟放手,让她彻底地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

齐祁一早醒来便发现眼睛下面多了黑眼圈,在白皙的脸上格外明显,她还凑近镜子里好好地看了看,才继续刷牙。

算了,她毕竟真不是才20出头的女孩儿。

洗漱完后拿上一个当地特有的薄饼跟牛奶,齐祁便下了楼,她准备去超市买些纸巾跟其他的日用品。

买完纸巾后,她又来到了售卖卫生巾的这边,只因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上个月好像没有来生理期。

她的生理期向来不是特别规律,可却莫名有一股凉飕飕的麻意从她的脊椎往上爬。

应该不会的,齐祁在心底自言自语。

她甚至列举了诸多原因,可当拿着验孕纸从卫生间出来时,身边所有嘈杂的声音在此刻都安静了下来。

楼下小孩儿玩耍的笑声将她嗡嗡嗡的脑袋唤醒了过来,可她依旧难以置信这两条红杠。

是在玩儿她吗?

齐祁坐在沙发上理了理思绪,她应该保持理性,去思考以及决定肚子里这个尚未成型的小生命的未来。

理性思考的指令尚未抵达神经中枢,感性便先抵达。

她会像爱自己一般,爱肚子里的他。

齐祁抬起手在自己尚未有任何变化的腹部轻轻抚摸,笑声从嘴角溢出。

似乎,她终于得到了一次上天的眷恋。

……

齐祁在网上查询了很多有关孕期的内容,也怀着忐忑的心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

从诊室走出来后,她发现自己的手掌心里都是汗,可万幸的是,这个孩子,她有了期待的资格。

医院回来之际,刚走到楼下,便看见一群小孩儿在跑来跑去,相互追逐,齐祁拿出来包里的糖果,递了过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给糖果,她会阿拉伯语,这是能跟这里的小孩儿打成一片的前提。

把糖果发完后,齐祁去了卖水果的摊贩上买了些无花果跟葡萄,收钱的差不多六七岁的混血儿。

“姐姐,再送你一些枣,这个很甜的。”

女孩儿的阿拉伯语说的磕磕绊绊,可齐祁还是听懂了大概意思,伸手接过来,道了声谢。

女孩将枣装进了袋子里,递了过去,脖子里的挂脖项链掉了出来,是一块黑色的铭牌。

齐祁顿时愣在了原地,她的第一反应是这里有king的组织成员,看向女孩儿的眼神也复杂了,可她却还是出了声,

“这个项链,很特别。”

“项链?”

小女孩儿拿起来看了看,露出洁白的牙齿,“这是妈妈给我的,喏,我妈妈来了。”

小女孩儿指了指齐祁身后的位置,齐祁缓缓地转过身去,一个头戴纱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向自己走来,回忆再次涌上心头,手指在的微微颤抖。

眼前的女儿脸上留下了一大块疤痕,可这并不影响齐祁对她脸庞的回忆。

女人绕过了齐祁,走向自己的女儿,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齐祁听到她用流利的法语告诉女孩儿,该回家做功课了,小女孩儿蹦蹦跳跳地离开后,她才走进水果摊,站在夏玉的面前。

“是打算一直装作不认识我吗?”

齐祁问她,夏玉可以伪装,可以她现在的心性,她装不了。

她们已经很多年未见,彼此的生活再无任何交集,而今却在摩洛哥遇见,这难能可贵。

夏玉依旧沉浸在整理自己售卖的水果上,丝毫没有理会齐祁的话。

“夏玉。”

齐祁叹了口气,叫出了她的名字。

女人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嘴角轻轻扯动,

“你来这里两个多月,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

显然,夏玉先发现的她。

齐祁垂下了眼眸,她不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夏玉的脸怎么变成了这样,为什么没有待在英国,而是来了摩洛哥。

“我们谈谈?”

齐祁将水果提在手上,单肩背着托特包,两个曾经的女杀手在摩洛哥的最底层,时隔7年相遇。

夏玉拒绝了,她还要做生意,但齐祁知道,这是她的固定摊位,她站在楼上看下去,一眼就能看到。

齐祁没有继续强求,指了指蓝色的居民楼,

“我就住在5楼,这是我的电话,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谈。”

现如今的齐祁褪去了曾经的凌厉与咄咄逼人,夏玉将号码存进手机,看着齐祁离开。

回到家的齐祁从与故人相遇的震惊里缓了过来,她将东西放下后便立马跑到阳台往下看,确认夏玉依旧在那里之后,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从此之后,她每天都去买水果,她在这里找了一份翻译的工作,薪资还行,就是会累点,负责接待旅游的散客。

几乎每天早出晚归,回来时路过水果摊,见萨玛在的话,还会递上一个小玩具,然后收获一声甜甜的“谢谢阿姨”。

周末得空休息,齐祁在外打包了一些菜,专门宴请夏玉母女两人。

她本来想自己动手的,但想到毕竟水平有限,技术在这里摆着,也不献丑了。

夏玉来的时候齐祁正将所有的菜摆上,沙发边上还有送给萨玛的礼物。

萨玛刚进门就被礼物抱了个满怀,是齐祁送的乐高,小女孩儿拿到之后便在沙发边上开始拼起来,对自己的礼物爱不释手。

“你这准时的毛病还是没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齐祁将刀叉摆好,打趣夏玉。

夏玉在齐祁这房子里大致打量了一下,用中文沟通着,

“刻在骨子里的,改不掉了。”

齐祁笑了笑,饭菜准备好了,她招呼着萨玛先吃饭,再去玩乐高。

小孩儿在看到玩具后对食物的兴趣明显减退,扒拉了没几口便下了餐桌,留下齐祁与夏玉面面相对。

“你怎么不喝点?”

夏玉拿着啤酒,抬眸问她。

齐祁没有隐瞒什么,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着说道,

“医生说孕妇不宜喝酒。”

夏玉的眸光在此刻亮了起来,看向她的小腹,

“你有孩子了?”

“是呀。我也才发现不久。”

齐祁有很多话想问夏玉,夏玉也有想问她的。

“孩子是谁的?”

“当然是贺清让的。”

夏玉提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我以为是谢斐然的。”

两人似乎回到了以前互相打趣的时候,不过是换了场景,齐祁听到谢斐然的名字,没好气的扶额叹息,

“怎么可能是谢斐然,我不能在婚内给贺清让戴绿帽吧。”

“原来你们结婚了,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齐祁大致捡了些事情跟夏玉说,最后反问她,

“你呢,萨玛是怎么回事,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夏玉微微低下了头,齐祁见此收了声,她现在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

“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担心你过得不好。”

她说的是真心话。

“没有好不好的,我有萨玛已经很知足了。”

最后夏玉依旧没有告诉她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齐祁也不好奇了。

已经过去的事,就像是心中已经结痂的伤疤,就让岁月再多附上一层,悄悄隐匿。

向前看,活在当下便足矣。

回到家的夏玉站在镜子面前,将纱丽揭下,疤痕蜿蜒至耳根,但看极其狰狞。

一场火灾留下的痛,却在这中被时间慢慢淡去,萨玛躺在床上,手里还拿着齐祁送的玩偶,熟睡过去。

她没有骗齐祁,有萨玛就已经足够,一个可爱贴心的女儿,足以慰藉她的后半生。

*

当霍奕刷朋友圈时见到齐祁新发的一条时,赶紧给贺清让发去了消息,

“昨天你老婆又发朋友圈了,还配了图,想不想看?”

贺清让:“……!”

霍奕立马把截图发了过去,不忘拱火,

“这晚餐多丰盛,还是两个餐盘跟刀叉,看起来有点情况。”

“你说人家齐祁现在过的那叫一个爽,单身,美女,自由,还有钱,换作是我,我一晚上点三个男模,夜夜笙歌。”

“清让,你怎么不回消息呀?是因为生性不爱回消息吗?”

还不忘发一个贱兮兮的表情过去,霍奕根本不用想,贺清让此时是何表情,想捏碎他却又无可奈何。

就一个字,爽。

而此时的贺清让却并没有霍奕想象中的气急败坏,他的情绪向来稳定,除了在面对齐祁时,多是失落大于开心。

自从上次的那一通电话后,他们之间再次没有任何联系,他输在对话框里的话删删减减,最后又被尽数删去。

他不想让齐祁觉得,自己在骚扰她。

并不如霍奕所想,齐祁并未继续屏蔽他,他可以看到齐祁发的朋友圈。

在霍奕发消息之前,他早已经将图片放大多倍研究。

至少,她过的很好。

一眨眼,时光飞逝,一年再次走到尽头。

传统的春节伴随着喜气洋洋,大年二十四开始放假,将自己沉浸在工作中的贺清让也闲了下来。

每晚睡觉前浏览齐祁发的朋友圈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她几乎每天都会发。

有时是蓝天白云,有时是蔚蓝大海,有时是蔬菜瓜果,有时是与其他男女的合照。

朋友圈似乎成为了她记录生活的地方,而每一条贺清让都会默默地在下面点赞。

窗外四处已经挂上红灯笼,张灯结彩,他的思念再次泛滥成河。

齐祁没有过春节的习惯,但手机里还是又诸多新年祝福的消息涌入,她还是礼貌地给席雅琳拨去了电话。

但电话无人接听,这让她松了口气,幸好不用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

窗外此时风吹的正盛,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去阳台上将衣服收了进来。

孩子已经快5个月了,除了小腹隆起,其他的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大雨很快便下了起来,她给自己接了杯热水,躺在沙发上时不时看看手机消息。

信号此时不怎么好,网络很慢,消息很长时间都加载不出,齐祁索性放下手机,瞥见了电视里放的新闻。

里面陡然出现的人让她猝不及防,西装革履的男人肖像就这样闯进她的眼帘。

她不得不承认,贺清让很优秀,是精英中的精英。

可她觉得自己过的也不差,再过几个月,她就会迎来一个可爱的生命,再过两年,还会带着小奶音地叫她妈妈。

贺清让可没有人叫他爸爸,所以她还是略胜一筹的。

想到这里,齐祁眉毛宽慰地舒展开,在雨声与自己的期盼中,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