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你们掌握了控制妖兽的方法，就起兵造反，想要恢复独立？”
“是女帝逼我们的！在怀沙百姓的口中，凌极女帝是一位仁慈的君主，谁又能想到她在我们归降那一日偷偷在我们体内种下了索命火种？”
“如果不逃出她能够掌控的范围，我们的生死就全在她一念之间，这种如履薄冰的日子我们过够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看看上面是不是有索命火种的印记？”
凌曦忍不住扶额，“这些如果全是有你从别人口中听来，免不了被润色或夸张处理，有何佐证？”
“说来说去，我的话你就是不信。那你自可以凭本事求证！如果我说的话有假，沙涅鹭当场自尽！”
沙涅鹭握紧了拳头，身下的椅子因为她的力道咯吱作响，根本承受不了她的愤怒。
“难道凌极女帝真的表里如一吗。怀沙先帝那么多优秀的子女，偏偏是她能从里面杀出重围，登基成帝？”
“身边也只留了一个亲弟弟绮罗王而已，其他的兄弟姊妹，要不是因病夭折、遇刺身亡，就是死在疆场或犯下各种滔天大罪被先帝废黜。她王座下的尸骨，早就比你们怀沙的城墙还高了！”
看着凌曦不为所动的样子，沙涅鹭急了：“如果这都不能证明凌极女帝的无情，那我反倒要问问你，你的父亲是谁？”
这话突然。
自凌曦出生以来，她就没见过她的父亲，身边的宫女太监也是守口如瓶，不愿透露分毫的。纵然她有看透他人命路的金手指，也得不到关于她父亲的任何信息。
也许照顾她的宫女太监们，是真的不知情。
而母亲呢，身为怀沙国皇帝，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她身边，小时候那场夭折之祸是她陪伴凌曦时间最长的一次。
凌曦尝试过对凌极女帝使用金手指，然而对方修为实在高深，眼前只有黑漆漆一片，自己根本看不透。每次试图问母亲：我的父亲是谁呢？女帝就会发怒不理她。
很明显，这是凌极女帝不可被触及的逆鳞。
凌濯不知道。他的父亲也是这样从没出现过，母亲不说，他也学聪明不问。
凌灏觉得，他们的父亲一定是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但战死沙场，没能回来，于是成了母亲心中永远的痛，一旦有人提及，就会发怒。
实际上，他们的父亲连一个坟，甚至连一个牌位都没有。
沙涅鹭说道：“她不说，总有人知道。”
“凌极女帝的野心不止停留在沙海，她对中原早有征服之意，只是缺少一个动兵的理由。彼时中原武林内乱，盟会瓦解，昔日作为万教龙头的判生会遭下属夺权易主，年幼的少主在亲信的掩护下四处奔逃，躲避反贼追杀。”
“这名少主，就是你和凌灏的父亲。”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少主最后孤身一人被判生会的杀手逼入绝境，逃到沙海，重伤晕厥，被凌极女帝救起。”
“因判生会先主在中原武林有很大声望，他的儿子是众人认可的唯一继任者，于是凌极女帝与少主达成合作，愿意为少主提供财力与武力上的支持，助他夺回判生会主席之位，诛杀逆贼，为父报仇。”
“而少主要交出判生会的秘宝——龙骨玄晶，并且在继位成功后帮助日后的怀沙进军中原。”
听到龙骨玄晶四个字，凌曦脸色有变，手不禁按到腰间的宝剑上，若有所思。
沙涅鹭没注意到她这个反常的小动作，接着说：
“可惜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判生会逆贼用少主兄长的儿女威胁他终止行动，最后也能用凄凉收场。然而在这之后逆贼也没有放过少主和其兄长的儿女，依然派出杀手追杀，少主再次被凌极女帝救了。”
“凌极女帝答应帮助少主寻找被敌人追杀时失散的侄子和侄女，并为他提供庇护。而后两人就相爱了。”
“但是许久过去，侄子和侄女一点消息也没有。少主才知道是凌极女帝不作为，还让他处于不知情的状态中。”
“怀沙国的女子决定生育之前，会与自己的夫君喝下一种特殊的酒，在孩子成型到出生的这段时间，会吸收掉父亲，等孩子出世，父亲也就死了。你不知道吧？这就是为什么父亲这个角色严重缺失的原因。”
凌曦脸色微变，她下意识将身体后倾，想要开口，却又闭嘴。
或者沙涅鹭说的是真的。
她不是没有细想过，只是一直逃避着不想往深处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