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外的众人当然不知道她们俩人说的是什么，只当凌曦是和沙涅鹭厚颜无耻地对暗号，出卖怀沙。群众的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惊鸿仙子心中爆发出一阵冷笑：这个凌曦果然事先就和沙涅鹭认识，证据确凿，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近月女帝通敌，罪无可恕！大家亲眼目睹！」
「实在太不要脸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相信因果轮回之镜会狠狠惩罚这个罪人！」
「支持惊鸿仙子继任女帝之位！大魔头凌曦称帝是对全天下修士的侮辱！」
许多人都喊着要凌曦去死，凌灏面露痛苦之色，他注视着王座上的凌曦，颤抖着出声：“月牙儿……”
而王座上闭目浅寐的人根本不屑看他一眼。
画面中，凌曦听到沙涅鹭的答复十分惊喜。自己果然没猜错，她也和自己一样来自蓝星，而且那天晚上吹笛子的人也是她。
凌曦将笛子物归原主，沙涅鹭一把夺过，对她的防备只增不减。
与凌灏相处过之后，凌曦很懂得如何热脸贴冷屁股，就算对着臭臭的脸，也可以不生气，她的忍耐度底线，能屈能伸。
但自己现在是怀沙国的帝女，不能恣意妄为，所以她还是想弄清楚与她同源之人作为沙涅族的少族长，为什么会这么仇视怀沙呢？
好像只要有东西和怀沙二字沾边，她都要唾弃一下似的。
“怀沙无意对你们赶尽杀绝，而是很愿意和你们和平共处，为什么你们还要举旗造反呢？平添伤亡非一件美事。”
沙涅鹭翻了翻白眼，鼻孔里哼出气，“和平共处？什么骗小孩子的话也拿出来说了吗？沙涅族只想得到自己应得的，而不是靠别人的可怜施舍！”
凌曦问她：“此言不甚妥当，我怀沙对你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再说十多年前是你们自愿臣服的，又不是我们武力镇压。双方条件那时就已经谈好，怎么又成了可怜施舍？”
沙涅鹭知道了凌曦与自己的相同之处，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很是狂野。
她反问凌曦：“你知道怀沙先祖是如何开国的吗？你们所拥有的，都是不义之财！”
凌曦眉头紧锁，要知道先前谁要是敢胡乱出言侮辱怀沙，都会被第一时间砍头的，她怎敢这样无礼。
沙涅鹭明显知道她灵活的底线，扯出一抹半含嘲讽半含不屑的笑，
“别急着反驳，恐怕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打破你十几年来的认知。”
“因为你那项自以为别人没有的能力，我也有。”（指手指触碰他人肌肤获取其命路信息）
“我从我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口中得知，期间也展开了许多调查，才发现这断被刻意抹去的历史：
几百年前，怀沙的先祖还是中原某个小国的将军。那时的中原诸国争霸，战火纷飞，有两国合盟，怀沙先祖就是被派去援助其中一国的军队将领。”
“这个统领万军的将军在漫天风沙中迷失了方向，一个月过去了，粮草已经耗光，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们将葬身在这片黄沙之中。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出现。”
“他们恢复了前行的勇气，并且找到了一片绿洲。沙涅族、曲梨族、硅尺国……他们居住在这里，从来没有见过外人。所以也不会知道，他们热心招待的客人藏了怎样歹毒的心思！”
凌曦听着沙涅鹭越来越激动的语气，着实感到冒犯。
也许是她的期待值拉得太高，认为其与自己同出自蓝星必定能成为知己，朝夕相伴，聊以慰藉。然而她忽略了一点，两人早已身处不同的环境，国仇家恨，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这些信息是她耳濡目染，深入心中的，固然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但她们这个朋友，是交不得了。
“沙涅鹭，祸从口出，你知道你会为自己的话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沙涅鹭回答：“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无非是觉得我信口胡诌，抹黑你们怀沙，且听我细细说来，将来要归罪尚不迟。”
“怀沙先祖连哄带骗取得了大片土地，在此建立国家，接着又耍阴招让沙涅族、曲梨族、硅尺国的人患上了红斑病，将他们毫不留情地赶到寸草不生的荒野。”
“要不是我太太爷爷带领大家，可能沙海之上，只有你们怀沙一国吧！”
“什么和平共处，怀沙国的人，从来没有感恩过我们。做出这样的事，跟盗贼有什么区别？”
“十多年前天地灵气变化，滋生数不清的妖兽，凌极女帝下令修筑城墙，将所有妖兽往渠野赶，不给我们一点活路。若不是为了族中老老少少要生存，我父亲也不会向她俯首称臣！”
聆雪圣君脸色发白，他本以为这段回忆是凌曦如何通敌，如何向外传递怀沙的情报，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丑闻！
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断然不会用因果轮回之镜审判凌曦，让此事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是他让怀沙丢脸了……
凌曦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住怀沙的面子。至于真假？他当然不会相信祖上是恶人，也认为这样的事无关紧要，成王败寇，适者生存，是天地的法则。
凌濯心底产生一个荒谬的想法：不如与凌灏二人联手打碎因果轮回之镜，这样这个秘密就会……
太显眼了，根本无法出手。如果他真的动手了，反而还会被众人误以为毁灭证据。算了，这种口头揭露，可信度不高。
一旁的无欲道尊精准解读了他的心理活动，感叹道：这家人，一个赛一个有心眼子。
底下围观的人看着顶上那么多位大能都是出自怀沙，只能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不敢出大声惹恼了他们，惹来杀身之祸。
「全员恶人吧这是，原来怀沙的原始财富是这样得来的，不得不说怀沙先祖真是狠哪！」
「果然干大事的人个顶个的毒，谁对谁错，还不是赢家掌握话语权？」
「这陈年老账谁能算清，沙涅族，可惜了……」
「还得看后来沙涅鹭怎么说，万人人家演的苦肉计你还当真，不就笑掉大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