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帝略微有些心虚。
说起大婚……他还想让子於娶月婉来着……
楚帝抬手揉了揉眉心:“快过年了,你去弄一些西北的蒲酒来,肃国公夫人喜欢那个,但是他们这一次回来得匆忙,似乎没带蒲酒回来。”
宗越的眼神猛然亮起:“多谢陛下!微臣回去之后就差人去办!”
西北的蒲酒?这个好办,肃国公夫人想要多少都行!
楚帝摇头失笑:“瞧你那急切的样子!得了,快回去吧,反正你那脑子里现在除了蒲酒大概什么都装不下了。”
宗越倒是不跟楚帝说那些虚伪的,当即就应承了下来:“多谢陛下!微臣告退!”
然后宗越转身就走。
“这孩子!”宗越这样直白,楚帝反倒是高兴的。
同一时间,凤柔听说宗越进了宫,立刻就要到御书房去堵截宗越,但是却被十分了解她的皇后给拦住了。
“想去哪儿?”踏进凤柔的寝宫,皇后面容冷肃,威仪十足。
“儿臣参见母后,”凤柔立刻行礼,然后如实说道,“儿臣听说青阳侯入宫了,就想去见青阳侯一面。”
从静慈庵回来之后,她就没见过青阳侯了。
皇后冷声道:“御书房是你一个公主该去的地方?你父皇宠你,却不代表你可以放肆。”
凤柔扁嘴:“那……那我去宫门那儿等着侯爷!”
皇后皱眉:“不知羞耻!静雅夫人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被“不知羞耻”这四个字给烫红了脸,凤柔不甘心地说道:“是父皇让儿臣跟侯爷联络感情的!”
皇后瞧着凤柔,冷声道:“如今肃国公夫妇已经回京,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而且从静慈庵回来之后,青阳侯可曾与你联络过?你派人递出去的话,他可曾回过?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瞧瞧你,堂堂一国公主,可还有公主的尊严?”
“儿臣怎么就没有公主的尊严了?”凤柔又将楚帝搬了出来,“儿臣只是奉旨行事。”
皇后静默片刻,换了个话题:“南梁希望和亲的国书已经送到你父皇的御书房里了,你……做好准备。”
凤柔的心里一咯噔,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南梁希望和亲跟儿臣有什么关系?儿臣需要准备什么?”
“别跟本宫装傻,南梁太子希望与大楚和亲,难道还能送个大臣家的女儿过去?宫里待嫁的公主就只有你一人,你说你要准备什么?”皇后看着凤柔,表情依旧冷肃,没有半分动摇。
“母后!”凤柔惊愕地看着皇后,“母后,您明知道儿臣属意的是青阳侯,还要让儿臣去和亲?儿臣不去!”
皇后镇定地说道:“本宫并没有在问你的意见,只是在通知你。这件事本宫已经跟静雅夫人说过,今日静雅夫人就会搬到你这里,严加教导,你安心跟静雅夫人学习,以后嫁到南梁去都用得上。”
凤柔怒道:“严加教导?!母后分明是让静雅夫人来监视儿臣的!”
“是又如何?”皇后微怒,“敢冲本宫大吼大叫,这就是你身为公主的教养和仪态?”
凤柔理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但心里委屈,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皇后很不喜欢凤柔的娇蛮和脆弱,因此一见到凤柔的眼泪,皇后对凤柔就更加不满了。
“你已经不小了,别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别奢求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既然生为公主,就拿出公主的样子来。”说罢,皇后就离开了凤柔的寝殿。
皇后一走,凤柔就崩溃得嚎啕大哭,哭了半晌才冲身边的人大吼:“去!去给青阳侯送信,就说母后逼本公主去跟南梁太子和亲!快去!”
“……喏!”凤柔身边的大宫女彩鸾犹豫再三,还是想办法偷溜出宫,去给宗越送信去了。
而收到口信的时候,宗越的人正在无忧雅居虞清漪的房里,听陌陵转述了彩鸾的话之后,宗越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虞清漪把眉一挑,阴阳怪气地说道:“呦!月婉公主好可怜啊,竟然被皇后殿下逼婚,侯爷您不想想办法救救她吗?”
宗越奇怪地看向虞清漪:“本侯救她?谁来救本侯?”
他自己的婚事都还没闹明白呢,哪有那闲工夫去管别人的婚事?而且南梁送来国书要和亲,月婉公主身为皇室唯一一个适龄的待嫁公主,她不去谁去?难道要挑一个还没及笄的去?那别说是陛下了,皇甫靖都不会答应!
虞清漪撇撇嘴,没有再胡乱吃醋:“南梁怎么突然传了国书过来?皇甫靖的手笔?”
宗越也没把凤柔的求助当回事,抱着虞清漪沉声说道:“皇甫靖已经受封太子,他那位正妃还没踏进太子府就香消玉殒了。”
“是他让南梁皇帝写的国书?”虞清漪不解。
正妃才死就向大楚求亲,皇甫靖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宗越轻声一哂,道:“那国书就是皇甫靖写的,如今南梁的国事全由皇甫靖处理,奏折全由皇甫靖批阅,南梁皇帝甚至已经将国玺传给了皇甫靖。”
虞清漪诧异了:“南梁皇帝放权放得这样干脆?”
宗越眉心微蹙:“其中细节,本侯尚不清楚,大楚和钱字号在南梁的人都已经撤了回来,现在很难打听到详细的消息。”
虞清漪点点头。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皇甫靖若真能做到不择手段,倒是一件好事,作为他们的盟友,皇甫靖若是太没用,辛苦的还是侯爷。
“当真要让月婉公主嫁过去?”
宗越神情古怪地看着虞清漪:“是陛下要嫁女儿,你不去问陛下,问本侯做什么?”
两国和亲虽然是国事,但君臣商议做出决定之后,它就变成是陛下的家务事了,陛下嫁女儿,要嫁哪个当然是陛下说的算,他们可管不着。
沉吟片刻,宗越问虞清漪道:“段氏里面,当真没有合适的女子?”
“嗯?”虞清漪愣了愣,然后才想起跟皇甫靖之间的约定,戏谑地笑道,“这事儿你不去问我外祖父,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