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月的心中
我渐渐明白,在柳月的心中,她最希望我的是,走在人生的旅途中,最重要的不是我拥有多少资产,也不是我拥有多高的权力,而是在我心中拥有像火燃烧的坚定信念—希望。豁达的人生不是计较的多少,和得失的多少,为了希望而活下去的人,在遭遇坎坷时,一定要生出勇气,面对挫折越挫越勇,绝不以困难为阻力,视阻力为动力,这样才能激发潜在的激晴和热情,用敏锐的思想洞察出智豁之光。
我心中渐渐开朗,柳月对我可谓良苦用心,她是要让我知道,只有拼搏向上的人,终生怀有希望的人,心中盛满最高理想的人,才能成为人生最后的胜利者。人生的旅途没有一帆风顺,成功与失败会时常伴随我前行,只要我在失败面前坚定信念,面对生活的希望,为了我的理想锲而不舍努力奋斗,顽强的生活,我一定会获得比别人更美好的人生。
我冲动而有力地紧紧握住拳头,“飘风不终日,骤雨不终期”,真正的雄伟和恒久,绝不是一时的冲动所能达成,更不是嚣动的大张旗鼓,而是一贯的勤奋和坚定不渝的努力。
为着柳月的苦心和真心,为着柳月热切的心愿和期望,我暗下决心,定当将心中的志向付诸于实践的过程中,尽情发挥自己的潜能,来验证自己是不会被外力所压倒的勇士。只要我仍旧对未来怀着美好的憧憬,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将义无反顾继续我的奋斗。
我冲着天空深深呼吸,心里大声对自己说:我会在荆棘遍布的路途上越做越勇,我会激发起自对人生的执着和对理想的追求,我不相信命运,我不贬低身价,我不自卑自残,我坚信,在未来的天空里,一定会有一片属于我的湛蓝的苍穹,有一颗值得铭记的恒星。
我带着比较悠然的心情,到学校门口吃了一顿午饭,饱餐后去了长途汽车站。
江海去台州的车每日一班,长途卧铺,早上5点发车,晚上8点到。
那么,我最快也要明日出发了。
我提前买好票,明日的车票。
我即将独自南下,去找寻柳月的弟弟了,他才是柳月真正的亲人,我这个表弟早已被杨哥识破,是个赝品。饶是如此,柳月却仍旧把我当做亲人,昨晚和杨哥电话上的不客气话语让我很安慰,为了我,柳月竟然敢这么对杨哥,之前我可从来没有见到过。
我突然感到,柳月好像一面让我像高尔基笔下的海燕一样去狂风暴雨中搏击锤炼成长,一面又小心翼翼地呵护保护引导教导着我,不让任何人侵犯我袭扰我。
这是矛盾而又和谐的统一。
买完票,我去找了牛牛,想尽量多找寻到一些线索。
可是,牛牛知道的就这么多,就是知道柳建国在台州,可能今后打算在台州做事情,但是做什么,在台州哪儿做,一概不知。
而且,柳建国的户口并没有迁走,还在江海,也就是说在台州户籍部门查不到柳建国的去向。
我不死心,并没有因此而打消去台州的念头,我想,只要去了台州,总会有办法的,我就不信找不到柳建国。
告别牛牛,我不泄气不沮丧,边在马路上溜达边心里暗暗盘算去台州的行动计划。
“喂——撞树上了!”一声大喝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一抬头,赶紧刹住脚,自己差点走到人行道的一棵法国梧桐上,就要撞在一起了。
我再一扭头,一辆车停在我跟前,车玻璃摇下,是老三摇头晃脑神气活现的脸。
看到老三,响起昨晚我在老三宿舍门缝里看到的**一幕,我的身体一阵冲动,看着老三:“妈的,你这么生龙活虎,是不是让女人滋润的!”
老三哪里知道我昨晚看到他的战斗了呢,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少来了,我看这话该说你吧,新郎官,看你今天怎么这么精神,和前天大相径庭,判若两人,看来啊,咱这晴儿确实没有白回来哦,看来这爱情的小花朵滋润的不错哦……”
我笑了下,上车坐在老三旁边:“晴儿昨天就回西京了,还要培训学习呢,不能耽误……”
“哦……这么快就走了,”老三边发动车边说:“这跟着公家干就是烦人,太约束人了,刚甜蜜了一夜就走了……唉……咱晴儿可是冰清玉洁啊,可惜,被你这二手男人给……”
“少来,你以为你就是一手男人啊,我估计你他妈破处比我还早……”我对老三说:“说,你是不是上大学期间就破处了?”
“靠——我湿身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高三毕业时候,”老三大言不惭地说:“那女孩是我高中的偶像啊,学习好长得好,毕业后在一次我俩郊游时发生了湿身事件,我们俩都是第一次啊,刻骨铭心啊……可惜,那女孩考上了北大,一类大学,瞧不上咱了,大一开学第三个月就和我拜拜了……唉……往事如风,不提也罢……”
“哦……原来如此,原来你比我早了4年啊,怪不得看你比较熟练……”我突地冒出来。
“什么比较熟练?”老三扭头看着我,眼神很诧异。
“哦……”我发现自己说露了嘴,心里有些慌,忙说:“看你和女孩子说话办事比较熟练啊,比如你和陈静大侃……”
“哦……”老三扭过头去开车:“原来你这鸟人毕业后才湿身啊……不对,你不是湿身给晴儿的,你是湿身给柳月的,是不是?”
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靠——难怪!”老三说了一句,沉默了一会,又说:“男人对自己的第一次总是刻骨铭心的,我的第一次,虽然我很笨拙很慌乱很尴尬,可是,我永生不会忘记……我想,你也是的,你***真差劲,晴儿这么贞洁地等着你,你毫不吝惜地把第一次给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女人,晴儿太亏了……”
我心里涌出难言的滋味,不语。
“唉……不说这事了,过去的都过去吧,柳月想想也不容易,她也是够苦的……你和柳月,唉……爱情这种事啊,难说谁对谁错,或许,若干年后,我会发现自己做的事情未必都是正确的……”老三边叹息边说。
老三的话让我微微觉得有些意外。
我又想起昨晚老三床上的女人,随口问老三:“老三,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老三看了我一眼:“问这干嘛?又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回答我!”我看着老三。
“没有啊,有的话不早就公开带着见你们了!”老三大大咧咧地说。
“哦……”我继续看着老三:“真的?”
“废话!”
“你……没乱找女人吧?”我盯住老三。
“操——你什么意思啊?我什么时候乱找女人了?”老三瞪眼看我:“你看我是乱找女人的人吗?操——白搭这么多年哥们,你竟然这么看我!”
“我随口说说啊,你别当真啊!”我说,其实我也不相信老三会随便玩女人,他不是那样的人。
至此,我得出判断,老三对我没有说实话,既然他没有玩女人,那么,昨晚他床上的女人一定就是他的女朋友。
可是,老三为什么要对我隐瞒他的女朋友呢?这个有什么可以保密的呢?谈恋爱就谈好了,又不是见不得阳光!
“看你今天精神气这么好,是不是晴儿给你滋润了雨露,让你沐浴了阳光?”老三突然坏笑着看我。
我笑笑,不置可否。
“想通了是不是?心情好点了,是不是?”老三又问我。
“是的,心情好多了,事已至此,必须要想通啊,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我说。
“哎——好兄弟,这就对了!”老三很高兴:“人生的路有万千条,何必非得走那独木桥呢?这些日子,没事就来我这里玩吧,接触接触商业,接触接触商界,想学车,就用我的车学,想玩,我拉你出去兜风,咱哥俩,多自在……”
“我想出去散散心!”我说。
老三看着我说:“哦……也不错,什么时候走?去哪里?”
“明天走,去南方!”我说。
“嗯……行,不错,出去散散心也好,去南方最好,多去接触适应哪里的商业氛围,感受改革前言的气息……”老三说:“要是可能,去广州看看老大也不错……”
我笑了一下,老三哪里知道我只是到浙江呢,广州可是南方的南方了!
“晴儿这段时间在乡下实践的,没有电话可以联系,等过几天她联系不到我,肯定会打你电话,到时候,你替我告诉晴儿一声……”我说。
“没问题!”老三说:“你打算出去多久?”
“时间不好定,说不上,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也会多在外面多呆几天……”我说。
“嗯……要是,也在外面的时间是不好确定……人民币充足不?不够我有!”老三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钱是不能缺的……”
“有,晴儿有给我留的!”我说。
“那就好,我省钱了!”老三嘿嘿笑笑:“老五,晚上我给你践行,请你吃海鲜,给你大补一下……我靠,这两天我很折本啊,老是请客,前天祝贺大婚请你们两口子吃饭,今天给你送行给你补身子又请你吃饭,我这买卖做得不爽,不爽啊不爽,亏了……”
老三摇头晃脑。
下午我让老三送我到报社附近的宿舍,我想收拾整理下自己的书籍和资料,老三答应晚饭时来接我。
回到我的宿舍,看着宿舍里的一切,我不由感慨,或许很快,这房子就要退了,我就要告别这房子了,我没有必要在这里租房子住了!
我收拾了一下午东西,日落西山时,老三开车在院子外面按喇叭,来接我去吃饭。
我和老三到了一家比较高档的海鲜酒楼,两人没打喝酒,主要是吃。
第2374章 一男一女的声音
快吃完的时候,老三遇到了一个客户,被拉过去喝酒。
老三过去的时候把车钥匙扔给我,让我吃完先去他车上等他。
我吃完饭,下楼去了门口老三的车上,坐在车后座,靠在后背上,闭上眼,脑子里突然开始想柳月,又想晴儿……
正恍惚间,听见车旁有人在说话,一男一女的声音。
我睁看眼,扭头一看,在夜晚的路灯光下,在这侧身站着两个人,正在说话。
我看的很清楚,女的是梅玲,男的是刘飞。
梅玲讲话好像酒意比较浓:“我靠——里面的几个主任太能喝了,都来敬我酒,我怎么能招架得住……只好出来躲躲,醒一醒酒了……今天是给你祝贺高升的,我倒成了主角了……”
刘飞谦恭地笑着:“你是领导啊,当然是主角,还有,大家都给你感情深厚,自然要给你敬酒了……你太实在了,敬酒就喝,待会进去他们再敬酒,你让他们干掉,你点点嘴唇就行了……”
“不行啊,这几个主任都是老资格的,有的比我资格还老,不能不中照顾点他们的面子,”梅玲说:“你混得不错啊,几个老资格的主任都被你玩好了……”
“呵呵……还不是梅社长你关心的结果啊,没有你的关心和提携,哪里有我的今天呢?”刘飞媚笑着:“这几个老主任,对我也很照顾的,大家关系都不错……”
原来今晚是报社的几个中层还有梅玲来给刘飞祝贺高升的了。
我的心里不由感到灰溜溜酸溜溜的。
“这次你小子可算是赚了大便宜了,连我都没想到啊,你这可是沾了江峰的光啊,要不是江峰出事,连带放倒了副总编,调走了总编辑,马书记兼了老总,你这个总编辑助理是做梦也别想,起码1年之内别想……”梅玲说:“你说,你该不该感谢江峰啊……”
“那可不是了,我怎么能感谢他呢,他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我的提拔和重用是你梅姐和马书记关怀的结果,”刘飞说着,突然又换了口气:“至于江峰,我也很痛心啊,这么有前途的一个年轻干部,还是从市委党校学习过的,中青班的,第二梯队的,就这么毁了……唉……我这几天啊,心里一想起江峰就很难过……”
“切——你就扯淡吧……别给我玩这些虚的,你以为我真是傻子什么都不明白,我心里其实透亮着呢,我早就看出来了,在马书记眼里,别看江峰比你小,比你资历浅,比你级别低半格,但是,要是论重视程度,你比不上江峰,长远看,江峰在报社发展的空间比你大呢,报社目前的中层唯一能够和你争锋的也就是江峰了,这会江峰倒了,你心里不乐的上天了才怪呢?这会给你弄了个总编辑助理,对你下一步的发展是极好的机遇啊……所以,我说,你得感谢江峰,至于你说的什么为江峰难过的话,别给我说,我听了肉麻,你留着给别人说去吧……”
梅玲摇头晃脑地说:“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最大的受害者是江峰,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事情,你就知足吧,你步步高升,春风得意,江峰可是连饭碗都给端了,从一名国家干部成了无业游民了,这可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我给你说,这次让你兼总编辑助理,是我在马书记面前大力举荐的结果,本来马书记是不打算设助理的,我努力说服他这个总编辑助理,不然,你哪里能……”
“呵呵……什么都逃不过梅姐的眼睛……”刘飞尴尬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是啊,我就猜这事一定是梅姐帮我弄的,马书记最听梅姐的建议了,梅姐,我是打心眼里感谢你啊……”
“其实这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你平时的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另外,你又是从编采部门出来的,熟悉这一块,所以……”梅玲说。
我在车里静静地听着,老三的车玻璃是深色太阳膜,他们在外面是绝对看不到我的,他们更不会想到我就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听他们说话。
“唉……江峰走了,我是真的难过啊……这头死倔驴啊……”梅玲突然幽怨地说了一句。
“唉……可惜啊,可惜……”刘飞站在那里。
梅玲沉默了一会,突然又说:“对了,这次你分管新闻部,陈静那死丫头又归你分管了,你给我提起精神来,好好睁大眼睛瞅着,抓住机会,狠狠整她一下,最好能让她像江峰这样……她爹是人事局副局长有什么了不起,老娘也是副县级干部,你老丈人还是人事局局长呢……”
我听了心里一惊,梅玲要借这个机会借刘飞之手除掉陈静。
陈静这人为人处事向来直快豪爽,甚至有时大大咧咧,现在主持新闻部的工作,刘飞又分管新闻部,依照刘飞的心眼和能力,想给陈静穿小鞋,简直是轻而易举,要是陈静万一哪天不甚落入刘飞精心策划的大圈套,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里又惊又气又急,梅玲安排刘飞干,刘飞是必定会落实的,起码目前,刘飞不敢对抗梅玲。
梅玲的毒辣心肠我从她对柳月就知道了,她要是想整陈静,肯定不会软心肠。
女人要是毒辣起来,其实很可怕很可怕。
可是,我又无奈,我怎么知道刘飞何时下手,在哪个方面下手呢?我自己玩起这个来都不是刘飞的对手,又怎么能保护得了陈静呢!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陈静小心点。
“好了,我们回房间去吧,不然,大家会说你这个主角溜走了,不仗义!”梅玲说。
“好!进去吧,其实我哪里是主角啊,主角是你啊,你永远都是主角啊,呵呵……”刘飞说。
二人边说边进了酒楼。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二人摇晃的身影,心里开始咒骂这两个人。
想想刘飞现在的春风得意,我心里又感到酸酸的,妈的,这***太走运了!老子给他做了垫脚石了。
一会,老三出来了,上车“好了,给客户敬了几杯酒,聊了几句……走,我送你回大学晴儿的宿舍……”
“不,先去报社!”我说。
“干嘛?”老三一愣,回头看着我。
“有点事!”我说:“我去报社有点事!”
我想陈静这会或许会在办公室加班。
老三看了看我郁郁的脸色,没再问,开车直奔报社。
到了报社院子里,我抬头看见新闻部主任办公室正亮着灯,陈静果然在。
我看看报社院子里很静,没有什么人,就让老三开车在楼下等我,我径直上了楼,直奔办公室。
站在曾经属于我的办公室门前,心里颇不是滋味,深呼吸之后,我推开了门。
陈静没有看稿子,正怔怔地坐在我曾经的空空的办公桌前发呆。
听见声音,陈静扭头看见了我,脸上的表情很意外,又显得很激动,忙站起来:“你……你来了!”
我回身关上门,平静地看着陈静点点头:“是的,我路过,过来看看!怎么?不欢迎?”
“欢迎啊,欢迎,”陈静激动地说着,离开我的座位:“你来坐,你坐!”
再次回到这里,我仿佛觉得自己是客人了。
我没有客气,在座位上坐下,陈静坐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我。
“还在加班?”我看着陈静。
陈静点点头,又摇摇头:“嗯……不,加完了,稿子交过去了,这会没事……”
“没事怎么还不回去休息?”我说:“时间不早了……”
“我要是回去休息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我?”陈静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我……我是路过这里,看到这里亮着灯,就过来看看……”我说。
“我很高兴,你能过来看看,我知道,你是过来看我的……”陈静说:“以后,我天天晚上都在这里,亮着灯……”
我心里叹了口气:“不必,我不会天天经过这里的……我已经不在这里住了,我搬到小许的宿舍里去住了……”
陈静的脸色很难看:“你今晚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就是为了专门来刺激我?”
“当然不是……”我平静地说:“陈静,我结婚了……我和小许登记了……”
说完这话,我看到陈静的身体晃了一下,眼里露出绝望和悲哀的表情,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脸。
我没有说话,看着陈静一动不动地在那里捂住脸。
报社的夜晚很安静,远处传来火车汽笛的声音。
我安静地看着陈静。
好一会儿,陈静放下手,用纸巾擦擦眼睛,看着我:“你今晚来,是要告诉我这个的?让我来恭贺你们呢的,是吧……好吧,恭喜你,恭喜你们……你满意了,是不是?”
陈静的表情很悲怆,看得出,这事对她打击不小。
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是,这种事,早晚是要说的,早说比晚说好。
“不是这个意思,我和小许结婚是必然的,是不可逆转的,是早就定了的,”我说:“我想,告诉你,也许对你有好处,我不想让你天天活在梦里……”
“你觉得残忍地毁灭一个人的梦很快意,是吗?”陈静的声音哽咽着:“我宁可你不告诉我,我愿意自己天天在梦里生活,现在,好了,你走了,你结婚了,扔下我自己,我的梦没有了,我的祈望没有了,我的世界一片空白了,你得意了,是不是?”
说完,陈静又开始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