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苹到底是翠苹,不出两日,就把欧阳显拐到了船厂。
欧阳显明显意兴阑珊,带翠苹来到那间最大的帐篷后,就打了个哈欠,仰躺到楠木大床上,闭起眼睛,不知在养神,还是在想事。
翠苹打量了四周一番,抿嘴笑道:“显二爷到底是个性情中人啊。”
欧阳显翻了个身,以手撑住脑袋,耷拉着眼皮,道:“全是李佩芸鼓捣的。喂,你不是说有稀奇玩艺儿给本爷看吗?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翠苹扭到欧阳显身旁坐下,娇声道:“那显二爷要把眼睛闭起来,睁着眼睛就不好玩儿了。”
欧阳显白她一眼,还是闭上了眼睛,嘟囔着:“无聊,快点儿!”其实他很久没有出来玩了。那日他被苏氏催着去看了眼方之仪,看过后,竟难受了好几日。那时方之仪正斜倚在床榻上发呆,看见他来了,两眼发出动人的神采,不顾已经凸出来的肚子,赶紧下床迎他。她的四肢不仅没有因有了身子而变胖,反而更显纤细,气色也差了许多。欧阳显瞬间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内疚”,她在为自己孕育子女,可自己却对她爱理不理,这次是不是有些过份了?他留下来,陪她吃了一顿晚饭,又在她房中过了一夜。次日,听丫头说,那顿晚饭是她嫁进欧阳家以来吃得最多的一顿,而那一晚,也是她睡得最安生的一晚。他知道,以他的才情和家世,素来有许多女子对他投怀送抱,但这许多女子中,不乏如李佩芸和翠苹之流。大家各取所需,可以一拍即合,也可以一拍两散。他甩了她们,很容易,她们离了他,也不会哭天抢地。可是对于方之仪来说,自己哪怕只是对她笑一笑。就足够她欢喜一阵子。真是个傻女人。明明知道是做偏房,也愿意嫁进来,唉……
就在欧阳显胡思乱想之际。他感到翠苹在捆绑自己!
他攸地睁开眼,果然,翠苹已经将他的双手分别绑于床头的两根雕花木柱之上。
“你想做什么?”
翠苹冲他飞了个媚眼,动作迅速地又把他的两只脚绑到床尾。“显二爷不是喜欢这么玩儿么?”
欧阳显黑脸沉声道:“谁告诉你我喜欢这样?快把我放开!”
翠苹爬到床头。捏了一把欧阳显的脸,然后一边脱光他的衣裳。一边笑道:“放心吧,显二爷,翠苹是不会告诉旁人的,何况这里又是你欧阳家的地盘。显二爷怕什么啊。”
欧阳显彻底怒了:“翠苹,本爷告诉你,你这次真的是过份了!本爷念及与你往日的情义。今日才勉为其难地随你出来……哎呀……你……你……”
欧阳显话未说完,翠苹一鞭子抽到了他的胸膛上。
翠苹自是不敢下重手。可是玄奕说不用力,欧阳显就不喜欢,她只好用了七八分的力,这一鞭子抽下去,虽伤不到欧阳显的筋骨,也在他的皮肉上留下一道红印。
“贱人,你疯了是不……哎哟……”
第一鞭子之后,第二鞭子也就随之而来了。
就在翠苹打算抽第三鞭子时,她觉得后颈一麻,晕了过去。
这时,一位翩翩公子走了进来。
此时的欧阳显只想着如何摆脱目前的窘境,也不管来者何人了,在挣扎了几下,也挣脱不掉双手双脚上的绳索后,向来人求救:“喂,快来帮本公子解开!”
玄奕摇头晃脑地走过来,瞧了一眼欧阳显的身子,暖味地笑起来:“啧啧,人称花斑豹的显二爷,今日真的变成花斑豹了。”
欧阳显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他上下打量玄奕,道:“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
“你不需要认识本公子,只需要老老实实答本公子几个问题就行。”
欧阳显哼道:“你要我答,我就答?”
玄奕大笑:“哈哈,如今的欧阳显还有说“不”的资格吗?可以啊,你可以不答,你若不答,我就将你这样,推到外面游街,让全江城百姓都知道,欧阳家的二公子,有这种爱好呢。”
欧阳显看了看胸膛上两道明显的鞭印,又瞪了玄奕将近一分钟,终于,他妥协了:“你想知道什么?”硬碰硬从来都不是他信奉的准则。
“就知道你是个识时务的。”玄奕也明白,无赖的人,通常都和“宁死不屈”四个字无缘。
“听说,你是在城郊遇到那个叫李佩芸的妇人的?”
“你煞费苦心,设计我,就是为了那个妇人?”
玄奕不置可否:“本公子究竟为了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本公子问你的话,你老实回答,本公子就会放了你。”
“好吧,反正那妇人与我也无甚情义,说就说了。两个月前,我去城郊马场游玩,碰巧虚云道长不在马场,我就在马场周围随便转了转,瞧见这个李佩芸晕倒在路边。救醒她后,她说她与她男人是来江城逃荒的,路遇黑风寨,被山贼擒了去。她男人借口下山筹集银两,从此一去不回。她原以为要终生囚于黑风寨了,没想到数月前,黑风寨突然生变,东方白槐重夺寨主之位,不久,又言说带着黑风寨走正路,还把她给放了。她一个妇人,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城郊,又饿又渴,想去马场讨口水喝,谁知却碰到两个男子打斗,混乱中,她被踢中头,晕倒在路边。她说她什么都肯做,只要我能收留她。我见她说得可怜,就与她来往起来。谁知来往得久了,我发现她满口谎话不说,还贪得无厌,总是寻着借口要银子。我烦了,开始疏远她,不过她前几日还涂脂抹粉地来找过我,我也没搭理她,就是这样。”
玄奕心中暗喜。没想到,竟意外得知了虚云道长的踪迹,这样看来,虚云道长应该就是那日被人掳走的!他恢复常色,道:“这么说来,这帐篷也是你与李佩芸来往时搭的了?”
“是。她说要搭个快活窝,需要一笔银子。我想到船厂那时正是无人烟之时。就给了她一笔银两。让她自行添置,结果光这帐篷里的物件,就花了五百两。哼,我看不少都落入了她自个儿的口袋。”
“胡说!”玄奕喝道:“谁都知道你这个欧阳家的二公子是从不经手家中事务的,哪里能自由进出船厂的?”
欧阳显嘿嘿一笑:“大哥在时,自然是不能由着我这般胡来。可是大哥一走,爹爹就全听三弟的了。有一日。三弟来找我,说把船厂交给我打理几个月,由着我捞油水,然后。就一直到了现在。”
“胡说!”玄奕又喝道:“欧阳昊能轻易地把船厂这块肥肉给你?”
“当然不是白给的了。我有他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配方。”
“什么配方?”
“就是……就是一个催情剂的配方。你不是来打听李佩芸的吗,怎么对我欧阳家的家事这般感兴趣?”
“别废话!”正问到兴头上,玄奕哪里肯住嘴。喝道:“本公子若不问清楚,哪里能知道你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那欧阳昊又不是笨蛋。为何对一个荒唐的配方如此感兴趣?”
“这个问题我倒真的答不了你。三弟不说,我也不会揪着他问。只知道和新任的程知州有关,男人嘛,有时候需要香料助兴,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玄奕若有所思,看来这欧阳显说的应该都是实话,他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他道:“那李佩芸如何住在何处,你知道吗?”
“不知道,从来都是她来找我。怎么?你与她有仇吗?”
“嗯,杀亲之仇,你说我是不是一定得报?”
“是得报,但你这般待我,是不是过份了?”欧阳显觉得自己无辜极了。
“本公子这样做,不过是告诉你一个道理,野花是有毒的,一不小心就会给你自身带来麻烦,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也即将为人父,不可再如从前那般放荡,否则哪一日,你的小儿会遇到比你今日百倍的屈辱。”这话,是欧阳晟教他说给欧阳显的。
“其实我今日本就不愿意来的,我已……哎,别走,你不是说会放了我吗?”欧阳显见他居然转身走了,急道。
“翠苹醒来,自然会放了你。”
出了船厂,玄奕找到等候已久的晟月。
待他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欧阳晟皱眉:“就任他躺在那里吗,会不会着凉?”
玄奕给了他一个白眼:“如今可是盛夏!你说会不会着凉?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兄弟情深了,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罚,难道由着他这般荒唐下去吗?”
欧阳晟叹口气:“好吧。”他这个二弟,是该管一管了。
月溪想了想,道:“欧阳昊居然以船厂为代价来交换欧阳显手中的配方,看来他势必会利用这配方大作文章了。”
“欧阳显说那是催情剂的配方,欧阳昊会不会想以女色拉拢程知州?”玄奕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三弟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二弟的配方也是解曼陀罗花粉的解药,三弟他定是另有打算。”
玄奕耸耸肩,道:“欧阳显应该就知道这么多了,下一步,就看杜小姐的了。”
欧阳晟看向远方,幽幽道:“道长,你在哪里,与你打斗之人是谁?”(未完待续)
ps:慕名看了几十度几的不黑不白,完全看不懂啊,看不懂情在哪里,也看不懂se在哪里,不过倒是现学现卖到小说里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