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独立三纵队在灌河边又紧张的进行了一个多月模拟渡江抢滩训练,这期间工兵和后勤部队在地方政府征集的木工帮助下赶制了三百多条平底木船,工兵还和兵工厂的师傅们参考国民党的机帆船结构,用汽车发动机改造了12艘机帆船,在灌河上跑的速度比普通六桨帆船快了好几倍,每天围观的老百姓人山人海,现在人人都知道15兵团要渡江攻打大武汉了,还有刘伯、承的百万大军要攻打南京,国民党的日子就像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
3月15日中午,军区的命令终于以密电形式到达二龙山指挥部,要求杨毅、鲁彦率15兵团五日内到达湖北省团流县,在本月月底之前在该区域沿江一带选择并构筑渡江出发阵地,具体渡江时间等候命令。
部队早已做好出发准备,步兵、骑兵打好背包,背上武器行囊就集合待命,后勤运输部队和地方民兵、民工事情就多了,所有船只都装上了汽车和胶轮大车,光汽车就有上百辆,再加上数百辆马拉胶轮大车,车队足有二十里长,比作战部队壮观多了。
新县远近的老百姓听说杨司令的部队这就要走了,扶老携幼前来送行,就连远在上百里以外的商城县、光山县的老百姓也赶来了,灌河沿岸摸云岭山下人山人海,不少老人、妇女手里提着煮好的鸡蛋、核桃、栗子、花生和馒头往解放军口袋里塞,眼里的热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一位老奶奶拉着一个河北籍的战士哽咽的说:“肖排长,好孩子,大娘真的舍不得你们走啊,这两年多亏了你们解放军,总算过了两年安生日子,你们这些河北的娃娃为我们河南的老百姓可是遭了老罪了,这好不容易把国民党反动派打跑了,你们却又走了,还要打过长江去,这不是离家越来越远了?肖排长啊,你可得跟咱们二排的同志们嘱咐好了啊,打仗的时候警醒些,躲着国民党的子弹点儿,谁都不能刮花负伤,打完仗回河北老家的时候,路过大娘家一定看看你大娘我,报个平安,我怎么那么不放心你们这些娃娃呢?”
肖排长笑着搀着大娘的胳膊说道:“大娘,我一定记着您的话,我们全排也不舍得离开大娘您啊,可是国民党军队还没完全打败,江南还有千千万万跟大娘一家一样的老百姓还受着国民党的压迫,等着我们解放军去解放呢,您也看到了,现在我们解放军跟两年多前刚到大别山那会儿完全不一样了,现在我们兵强马壮,兵精粮足武器棒,又有大别山解放区的广大人民的支持,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彻底消灭国民党反动派用,等全国解放了,我们二排一定会来在看望你老人家,吃您老人家做的芝麻糖汤圆,那可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吃食了。”
老大娘喜得只抹眼泪笑得嘴合不拢:“那敢情好,大娘我今年把分到家的5亩地都种上粘黍子和芝麻,秋后收成了全给你们留着,等你们胜利回来给你们蒸年糕摇汤圆,让你们吃个够再带回些给你们河北的爹妈尝尝。”
还有些年轻的大姑娘们,手里拿着缝好的鞋子或绣了花的鞋垫,从队伍头走到队伍尾,好容易找到住在自己家或自己村的对上眼的干部战士,再也顾不得羞臊,把鞋子鞋垫和一颗芳心硬塞进情哥哥的衣兜里,红着眼圈流着泪嘱咐心上人小心平安别忘了自己。
江紫竹跟杨毅的关系已经公开化,纵队部和警卫营的干部战士都已经把江紫竹当成司令员的准夫人,看到江县长来送司令员,一众干部参谋警卫员都找借口躲出了指挥所。江紫竹紧紧拥抱着杨毅呐呐的说道:“毅哥,你打仗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千万别不管不顾一个人往前冲,竹妹等你平安胜利回来,你可答应了我的,全国一解放你就回来跟我结婚,结婚后我就写请调报告,到河北集安老家工作,照顾咱爸咱妈。”
杨毅情不自禁的热吻着怀中玉人的脸颊额头脖颈和热唇,答应道:“竹妹放心,打完了国民党蒋介石,全国解放了,我发的血誓也就完成了,那时候再也没有了禁制,我就不再带兵了,我跟静姐早就说好,到时候在老家附近建一所烈士遗孤和残疾军人的子弟学校,我们去抚养教育烈士的孩子们,你不是师范毕业的吗?倒时候我们就在一个学校教书,永远再不分开了。”
江紫竹眼中的热泪再也忍不住的过落下来,热切的答应着:“好啊,好啊,当老师是我从小的理想,到时候我跟你回老家教书去,唉!也不知道柳杏同志收到信没有,是不是同意你的离婚请求。”
杨毅忙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柳杏她跟我早就两个心了,就是没你这个事儿,我和她也不会在一起了,别让她的事影响到咱们,听话啊!我可以发血誓,只要你不变心,我只要没死就一定回来娶你为妻。”
紫竹哭的肩膀直抽抽,急急的说:“你别说那个字,我心里慌得很,好哥哥,你放心,我一定等着你回来,一定,不用你发毒誓,我信你。”
杨毅轻轻拍着紫竹的后背说道:“好竹妹,别哭了,我又不是现在立马就过江跟敌人拼杀,现在只是带部队到长江边做渡江准的备,什么时间渡江还得等命令呢,你不是民工运输队的政委吗?说不定过些日子我们还能再见面呢,现在哭的两眼肿了,一会儿还怎么出去见同志们呢?对了,你爸爸给你两个哥哥去信后他们俩有回音吗?这次大军渡江后紧接着就开展纵深歼敌,我那两个准舅哥可别做了冤死鬼。”
江紫竹止住泪水,松开双臂离开了杨毅怀里说:“潘掌柜带来了我二哥的信,我大哥跟国府外交使团去了美国,听说是蒋夫人要去美国再拉援助,这次带了些有影响的实业家代表去好扩大影响,大哥去了就不打算立即回来了,在美国看看有什么发展的机会,等国内战争消停了再回来投资建设。我二哥可能会去香港,已经疏通好关系,只要这个月底武汉不失守他就能走。毅哥,我以后不想在政府机关做事也跟两个哥哥和我的家庭出身有关系,省委和公署一直有人拿我哥哥的事儿和以前经扶县委集体被俘的事情找算我,幸亏你和鲁政委还有魏书记给我说话,这才少了许多麻烦,我想也是我在县长这个位置上挡住别人进步了,真没想到,咱们共产党内部也有这些龌龊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共产党内部相互倾轧打击的事儿多了,我自己就亲自经历过不少事儿,在红军时期、抗战时期都不少,我胜利后回家当老师也是对这些事厌倦了,当老师多好,孩子们的心跟白纸一样,让我们的身心也能宁静下来,从此生活在祥和的日子里该多美。”杨毅憧憬着说。
“当当当!”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杨静推门进来说道:“司令员,队伍已经全部集合完毕,这就出发吧。”接着又走上前拉住紫竹的手说:“好了,弟妹,你就别依依不舍了,你放心,多则两三年少则一半载国民党就会彻底被打败,江北原来光国民党正规军就超过三百多万,那时候解放军才多少人,没出两年就到了现在这般光景了,现在解放军超过二百万,加上解放区民兵和地方武装超过五百万,国民党满打满算不到一百五十万,大多还是东拉西凑的新兵,没啥战斗力,我们大军一过江就像洪水冲沙堆一样,国民党很快就会彻底败亡的,到时候咱们一家就能长相守了。”
紫竹含羞应道:“静姐,我知道的,就是有些放不下心,静姐,在战场上你可得勤嘱咐他,要他小心些啊。”
“放心,我会的!小毅也是我的亲人,我会保护他安全的,赵虎他们也让人放心,不会有事的。”杨静安慰道。
紫竹从身上的背包里掏出一件灰色毛线衣,放在杨毅手上说道:“春暖了,棉衣穿不大上了,给你打了件毛衣,热了就换上,你在前方有空了就给我来封信,你们部队经常运动接我的信不容易,但我的工作比较稳定,你把信寄到县委我就能收到,经常报个平安让我放心啊,哥!”
杨毅再次抱紧紫竹说道:“放心吧,我会常给你写平安信的。”说完毅然放开紫竹,推门大步走出指挥所。
杨毅还是跟先头部队骑马行军,先头部队是以警卫营、侦察营和骑兵营组成的,没有过多的累赘,只用两天就到了军区指定的渡江地域,这里属于湖北省汉口和黄冈的中间位置,北邻涨渡湖,湖北岸和长江南岸不过10里地,江面最宽的地方有四五里,窄的地方不到二里,听向导老乡说,再过一个月就到了桃花汛期,到时候江面会加宽三成,江流也要比现在湍急的多,不过就是现在,杨毅也感到这江水比昔日的黄河水流还要湍急一些。
侦察员报告,西面7里外的团流县还驻扎着国民党江防部队的一个团,下游两里有个渡口有一个连的江防兵,杨毅知道这些部队主要就是在江北执行警戒任务的,并不是要坚守江北阵地,估计这些敌人得到解放军开到江边的消息后立刻就会撒丫子缩回江南去,不过既然自己来了,这些敌人还没来得及跑,那就收获一些见面礼,也算是向对面的敌人打个报到。
杨毅一声令下,警卫营正面接敌,骑兵营和侦察营两面包抄,没用三个小时,渡口和县城全部拿下,战斗刚打响时,县城的江防团长就和参谋长的几个心腹带着卫兵乘船跑了,下面的各营连也无心抵抗,除了被打死三十几个,其余全做了俘虏,原来敌人的江防部队也是怕解放军搞突然袭击过长江,派这些炮灰到江北打个前哨,但又怕解放军缴获渡船,答应这边的团长说发现了解放军就从南岸派渡船把他们接回南岸,结果杨毅带骑兵从天而降,南岸的敌人根本不敢派船过来,反而往那些准备好的船上浇汽油放火把船给烧了,还向北岸不断打炮。
就这样,北岸枪声早早就歇了,南岸的枪炮声和浓烟烈火到天黑也没消停。杨毅看看敌人的炮弹也就是落在江岸边几百米的地方,对县城构不成威胁,也就没理会,派出侦察营沿江警戒,自己就带着警卫员在县城查看情况。
解放军一定会渡江作战,县城里有些家业的富家大户都投亲访友躲避战火了,县党部的官员也早就撤到了江南,县城里留下的都是些升米小贩和贫苦力汉还有些看护店铺的伙计,县城比较空旷,街面上少有行人。杨毅让孙北啸派出两个连的战士在县城里搜查溃散或隐秘的敌人,顺便搜集能找到的木料、造船材料和建筑材料,自己就在原县党部的大院住下了。
傍晚孙北啸带来了几个人,经介绍得知他们是团流县委的干部,在下面农村开展工作,得知县城解放了,过来和解放军接洽,县委书记简平握着杨毅的手激动地说道:“杨司令员,你们来的好快啊,两天前我们接到省委通知说是你们15兵团五天后能到,没想到你们整整提前了三天,真是兵贵神速啊。”
杨毅微笑道:“省委的通知没错,兵团主力确实要三天后才能到达,我们是轻装骑兵来打前站的,大家请坐吧,你们来的正好,我们对团流县这边不熟悉,请简书记给我们介绍一下情况吧,敌我情况、水文地理我都想了解。”
通过简平介绍,杨毅对这边的情况有了基本的了解,团流县远离县城的大部分乡镇已经解放,县委有一支500人枪的县大队,根据地还有3000多武装民兵,县城周边的几个乡镇还在国民党民团的控制下,除了县城有国民党的一个江防团,那几个乡镇还有民团小保队,每个乡镇的反动武装少的有二三百人枪、最多的能过千,据寨堡坚守也是比较难攻。
杨毅立即下令让田耕勤带领骑兵营在县大队的配合下迅速去县城周边的村镇解决掉那些反动武装,筹集物资。
杨毅跟县委的同志谈到大半夜,基本掌握了想要了解的情况,团流县长江沿岸总长70余里,县城对面的长江河道分成两叉在三江口再度汇合当中形成了一个大沙洲,不适合渡江,适合渡江的地段在县城西面的方家咀渡口到龙头村渡口这20多里的沿岸,以方家咀渡口一带最为适宜,这里的江面宽度适中这个季节有接近4里的江面,江流速度较为平缓,平时老百姓过江就是在渡口乘平底渡船渡过的,这里的江水最深处在江心有三米左右,不过这也是对面国民党江防部队重点防守的地段,对面沿江防御战壕工事纵深三道,有多道战壕贯通,一线战壕每隔100米就有一个半地下钢筋水泥构筑的碉堡,防守部队是国民党青年军203师,师长是黄埔一期毕业的中将师长钟斌。该师重炮团有一个榴弹炮营,其余是山炮和野炮,炮兵阵地具体位置不详,不过,杨毅知道地方同志能够了解到这些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对县委的同志很是感激。
最后,杨毅向县委提出部队要在方家咀一带建立渡江出发阵地,需要大量的木料、砖石料、建筑物资以及劳动力,希望地方上能帮助征集,兵团按行市价出银元有偿购买和雇佣。县委的同志满口答应,连夜出发去安排布置去了。
第二天中午,田耕勤来报告,县城周边6个乡镇的反动武装已经全部肃清,查抄了20多家反动地主富农和保甲长家,钱财粮食缴获的不太多,不过木料砖石等建筑物资缴获不少,尤其是还得到了一个石灰窑和三座砖窑,没收了数千斤石灰和数万块青砖。
杨毅大喜,让田耕勤安排专门力量接收砖窑和石灰窑,并跟地方同志联系尽快让窑场满负荷开工,源源不断提供建筑材料。
对县城的搜索也结束了,抓捕了52名国民党的溃兵和6个特务,将县委同志提供的几家仇共的商家和士绅家给抄了,缴获了一部分粮食、武器弹药和物资。
杨毅将团流县向县委书记简平做了交接,之后率领队伍出了县城,开始由东向西视察长江沿岸,骑着马走走停停,直到中午,他们才到达团流县最西面的村子龙头村渡口。长江从这里河道不再是东西走向而是东南-西北斜线走向,渡口上游两岸都是不太高的山包,江水从两座山包间穿过,受狭窄山川的束缚,江面比方家渡江面窄了一半多,江水流速湍急,据向导老乡说这种流速,渡船很难掌控,稍有不慎就会翻船,如果等到桃花汛期,即使是山口外的龙头渡也不能放船。
杨毅用望远镜向对岸山包观察,看来国军江防部队也知道这一段江面不适合渡船,所以对面山包的防御阵地比方家渡对面的敌阵地简单了很多,只有山坡顶上有一座堡垒,沿山梁的工事再没有其他的碉堡了。杨毅心里暗喜,打定主意真正渡江的地点就是这里了。
中午在龙头村村长家里吃了热乎饭,随后一行人返回了方家渡,看到工兵营的汽车队已经到了。团流县的支前民兵和民工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方家渡。
江边地表水层浅,地表两米以下就出水了,建防炮洞难度比较大,防重炮炮弹的土基至少要有3米厚,在这里按这个标准挖出的防炮洞里就满是水了,只能下挖不到两米,顶上再覆盖两三层圆木,原木上面再蒙上棉被,再把挖出来的土覆盖在棉被上面,这样就成了半地下建筑,这样的防炮地下室防弹片还行,如果重炮炮弹正落在地下室的顶上也是扛不住的,里面的人不被炸死也会被活埋。
思来想去,杨毅只好把宿营地安排在对岸敌人重炮射程之外,这样纵队宿营地基本上就在涨渡湖岸边了,好处是拉来的船只正好放在湖里,战士们就在湖里进行水上训练,缺点就是营地躲开了敌人的炮弹,但避不开敌人的飞机轰炸,敌机航弹照样会把半地下室轻而易举的填平,跟老工兵们一合计,干脆把地下室连成了片,两个地下室相邻不过两三米,中间的间隔和地下室顶面全部用草覆盖,从高处往下看跟湖堤没什么差别,另外整个岸边都布置了烟火堆,只要得到对面侦察兵传来敌机行动的信息,这边就点燃十几里长的烟火堆,弥漫的浓烟会把沿岸地表全部覆盖,挡住敌机的视野,把敌机投弹的威胁降到最低。这样更能给敌人造成解放军从这一区域渡江的表象。
杨毅还为自己炮团的重炮构筑了防炮坑道,重炮阵地设在江岸附近,可以打到敌人纵深的第二道战壕,如果敌人炮兵反击或敌机来了,汽车拉起火炮就走,直接开进湖边的火炮坑道,连汽车带火炮都可以在10分钟内掩蔽起来。
这样一来,纵队的工程量就非常浩大,江湖之间十几里地段每天人山人海,纵队还没到达,就惊动了对面的国军青年师,青年师肯定不敢过江反击,当即将105榴弹炮调到一线战壕和二线战壕之间,向北岸射击,无奈榴弹炮最远射程也就是1万米,根本碰不着湖边上的建筑工地,不过也不是没效果,那些民工被吓瘫吓尿吓跑的不在少数,另外在临近江边观察警戒的战士也有超过两位数的伤亡。工地的建设速度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等纵队重炮团开来后,情况就有了根本好转,炮兵们根据观察哨目测的数据,趁夜晚把四十多门山炮野炮榴弹炮拉到江边,黎明前点起烟幕,等上午敌人重炮再次开炮时,纵队重炮团校准方位一通猛轰,国军青年师的榴弹炮营几乎全营覆灭。青年师师长钟斌大吃一惊,对岸的共军有数十门重炮,说明对岸的共军绝对超过兵团级规模,团流县长江上游又有20多里的适宜渡江地段,共军在这一地段渡江的企图已经昭然若现了。
钟斌急忙把这个情况上报到武汉行署,白崇禧早在10天前就得到了军统的情报,共军刘邓指挥的中原野战军和林、彪的东北野战军要在武汉九江安庆一带渡过长江,战略意图就是攻取武汉,青年师榴弹炮营被共军数十门重炮摧毁,这进一步证实了军统情报的准确性,虽然经过三大战役国军那些败家将军们给共军送去了大批重炮,但共军野战军最多也就是兵团一级单位才有重炮团,刘伯、承整个野战军最多不超过两个重炮团,团流县长江沿岸绝对是刘伯、承的主要渡江地段。白崇禧一面下令武汉和九江机场的空军战机起飞轰炸扫射团流县长江上游北岸的共军,一面下令将防守九江的榴弹炮团调给青年军203师。
杨毅接到江南侦察员的报告,得知了重炮团的战果,当即下令重炮团脱离阵地掩蔽待命,另外将四十门用木头铁皮做的榴弹炮、山炮、野炮模型摆放在阵地上,每门炮旁边还放置十来个穿着军装的稻草人和一堆炮弹箱,一些炮弹箱里还放置了炸药包和地雷,当敌机机群开来时,留在炮兵阵地上的少量战士迅速奔跑躲避,敌轰炸机将上百枚航弹扔进了重炮阵地,一门门木头炮被掀翻,地雷、炸药殉爆的效果当比炮弹殉爆,整个重炮阵地被浓烟土尘所掩盖,轰炸机扔完航弹,又跟护航的战斗机用机枪、机关炮把阵地反复犁扫了几遍,直到打光了飞机上的子弹炮弹这才满足的摇晃着机翼飞回去报功去了。长江南岸203师一线战壕碉堡了望孔前,师长钟斌拿着高倍望远镜观察着轰炸的成果,对空军给力的复仇表现非常满意,发电报向白崇禧报告战绩并给空军请功,国军现在最缺的就是鼓舞士气的战果了,白崇禧和坐镇南京的代总统李宗仁(蒋介石在平津战役之后为了给国民个交待自动下野了)分别召开庆功酒会,为空军勇士们授勋,电台广播报纸宣传好像不是摧毁了共军的一个重炮团而是全歼了共军的一个兵团。
国军空军受到嘉奖来了劲头,每天都派侦察机到团流上游侦察警戒,发现在涨渡湖有数百帆船训练,另外还有成千上万共军在搞建设,立刻将这一情况报送行署,白崇禧更加确信方家渡一带是共军主力的渡江地段,一面派空军继续轰炸干扰,一面下令九江的战略预备师驻防黄石,给钟斌做后援。
钟斌得到了一个105榴弹炮团的加强后,没敢再让这宝贝重炮到前沿炮击对岸的共军,万一刘伯、承手里再有一支重炮部队,干掉他的榴弹炮团,他真没法跟白崇禧交待,再说白崇禧给他的榴弹炮团是支援他阻击共军渡江的,105毫米榴弹炮弹都是美国运来的,金贵得很,用来干扰共军建筑渡江阵地实在有些大材小用。空军出动了两次轰炸机,第一次是轰炸涨渡湖里的船只,不过共军一见轰炸机来了,都把船沉到湖底了,效果寥寥,第二次轰炸共军沿江阵地,由于烟幕影响也是收效甚微,飞机起落一次花钱更是铺张,李宗仁上台后,蒋介石根本就没给他留下多少钱,美国人也不怎么看好他,对他请求的援助直接无视,手头也是罗锅上山(钱紧)。白崇禧就不让空军再浪费航弹和汽油了,只是每天出动侦察机到方家渡一带侦察,也让钟斌盯紧了对岸的共军主力,另外命令九江的水兵炮艇和武装机帆船队向203师靠拢,随时准备支援203师。
直到4月中旬,杨毅的独立纵队一万指战员加上新县、商城和团流三个县两万多民兵民工,在20里江岸完成了渡江作战的阵地构筑和道路建设,万事具备,只等渡江通知。而对岸的国军青年军203师加上预备部队和水上部队三万将士也卯足了劲儿,要跟过江的共军决一死战。
当然,发令枪掌握在解放军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