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杨毅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运行的火车上,闷罐铁皮车厢里支起了两层床板,杨毅躺在上层床板上,身边两侧都挤着伤兵,车厢里照顾伤员的卫生兵看到杨毅要抬头,就过来说道:“大岛君,你醒了,伤口疼得厉害吗?要是忍不住就告诉我,我再给你打一针吗啡。”
杨毅用日语答道:“有些疼,不过还能忍住,吗啡给重伤员用吧,你是谁?我们在什么地方?战地医院吗?”
卫生兵用敬佩的语气答道:“大岛君真了不起,伤的这样重还惦记着别人,你受了重伤,失血很多,昏过去很长时间了,真是对不起,战地医院条件不行,只把你胸口的子弹取出来了,腹腔里的子弹医生没有找到,需要做x光检查,战地医院也没有足够的血浆,不能给你输血,现在我们是在火车上,要把你们这些重伤员送到保定军部医院救治,过段时间会把你们送回国内,大岛君很快就会跟家人团聚了,这可是不幸中的大幸,我是战地医院二等卫生兵石村次郎,这一路上由我照顾前辈们,上火车时,你们长官山本大佐跟我说大岛君你是战斗英雄,让我告诉军部医院要对你格外照顾,能够照顾大岛君是我的荣幸啊。”
杨毅虚弱的说:“哦,是这样啊,给石村君你添麻烦了,血浆的话给更需要的人吧,我不要紧,有水吗?我好渴啊,能不能给我点儿水喝。”杨毅有些后怕,自己是o型血,这身衣服的鬼子领章后面的血型标志可是b型血,得亏鬼子的血浆不够了,要是用b型血给自己输血的话,自己就要死翘翘了,血型不一致,自己随时都有身份暴露的危险,看来还要想办法早些脱身。
也不知道火车开了多久总算是到了目的地,转乘卡车到了医院,杨毅看到医院大门挂着大日本帝国陆军第一军医院的牌子,被抬进手术室后,护士们七手八脚把杨毅的衣服剪破扒光,看着杨毅身上的十来处新老伤痕,女护士们很是动容,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军医赞叹道:“真不愧是战斗英雄,光看身上的伤痕就知道这位大岛君至少在支那打了四年仗,是个年轻的老军人啊,受了这么多次伤还能活着是了不起的奇迹,我们这次一定也要把大岛君救活,让奇迹延续下去,护士小姐请把伤员身上的绷带除掉,我要检查伤势。”
护士将杨毅身上的绷带用剪刀绞开,男医生用器械在他下腹伤口处探查了一番,皱着眉说:“胸口的伤口看着凶险倒是好处理,可是腹部的伤口很麻烦啊,翻滚的子弹没有滞留规则,只能拍片做子弹定位后再手术取出子弹了。”
几个医护人员将杨毅推到放射室做了x照片,然后又将杨毅推回手术室,医生仔细看了x片高兴的说道:“太好了,两颗子弹都找到了,可以定位,取出来不是太难,大神保佑子弹不要伤及内脏,马上准备全身麻醉和血浆,准备手术。”
杨毅深怕输了错误的血浆要了他的小命,又怕全身麻醉失去知觉脑袋不受控制喊出中国话露馅,急忙说道:“医生,我是110师团机械化步兵联队的,仗打得艰苦,伤兵太多,有不少是重伤员,我听医务兵说血浆和麻药不足,我知道我的伤,看着吓人可并不很严重,请把宝贵的血浆和麻药给重伤员们用吧,我不用血浆麻药也可以做手术,我能忍得住,拜托了。”
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都被杨毅感动了,经过他们手中的轻重伤员成百上千,主动将救命的血浆药品让给他人的这还是头一份,医生赞叹道:“大岛一雄,你是名副其实的英雄,好样的,既然你主动要求不用全身麻醉不用输血,那我答应你,就这样给你取出子弹,中国古时候有个关云长刮骨疗毒名扬几千年,我们大日本帝国有大岛一雄不打麻药不输血剖腹取子弹一点儿不比关云长差,大岛君的事迹我们会向级汇报,我也要向国内重要报社介绍你的英雄事迹。”
手术开始了,医生将伤洞扩大,翻腾肠胃内脏找出子弹这一过程,让杨毅觉得今天就要交代在手术床上,疼得他浑身肌肉颤抖,差点儿把嘴里的软木棍咬断,头上的汗水把白枕头全都浸透,给他擦汗的女护士哭出了声,直到第二颗子弹取出来落入托盘,护士们兴奋的叫起来,杨毅这才一阵轻松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杨毅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病房里,一个年轻漂亮的日本小女护士正温柔细心的给他擦拭身体,甚至连男根也做了擦洗,正是敏感的刺激让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偷看漂亮的小护士认真的摸样让杨毅有些小感动,又因为男根不受控制没出息的昂首挺立感到窘迫羞愧,他告诉自己这里是日本鬼子的医院,因为他是日本勇士伤员,才会受到如此的照顾关爱,这里的伤员都是屠杀中国人时受的伤,这里的医生护士都是侵略者或侵略者的帮凶,没一个好东西。
小护士再次搓洗毛巾时看到杨毅醒了,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惊喜的说道:“啊,大岛君您醒了,您辛苦了,我是鹿原纯子,大岛君叫我纯子就可以了,以后大岛君就由我负责护理,请多多关照。”说着对杨毅深深的鞠了一躬。
杨毅笑得有些不自然:“初次见面,给纯子小姐添麻烦了,我们当兵的身上实在太脏太臭了,弄脏了你白净的手,实在过意不去啊。”
纯子再次鞠躬说道:“照顾伤员是纯子的责任,每个伤员我都会给擦洗身体的,大岛君是战斗英雄,是帝国的功臣,能够照顾大岛君是纯子的荣幸,再说我看了大岛君的登记表,大岛君是九州宫崎县人,我家在四国岛高知县,两个县只隔着一道不是太宽的海峡,我们两个人应该是老乡呢,在这异国他乡能见到老乡可真好,不过大岛君说话可没有九州的口音,倒是京都味很浓呢。”
杨毅心里暗惊叫苦,这呱还怎么啦?他连宫崎县在日本的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别说周边有什么地方了,这种话题决不能再继续,赶紧养伤,体力恢复立即扯呼,时间长了非得穿帮不可,脸上笑容不减:“哦,是吗?纯子的耳力令人佩服啊,我祖籍是九州宫崎县,母亲是东京人,所以说话东京的口音比较重,不过真的到了东京,东京人就说我是外地人了,呵呵呵,唉!为了这场战争,我离开家乡已经四年了,也不知家里父母小弟怎么样了?能够见到纯子你我也觉得很亲切呢,能够听到家乡的声音,真有些回到家乡的感觉。”
纯子欢喜不尽:“大岛君说的是真心话吗?我第一眼看到大岛君也是很亲切呢,大岛君比我大3岁,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叫大岛君哥哥行吗?我家里除了爸爸妈妈就是我和小静妹妹了,从小我和小静就羡慕别人有哥哥保护呢。”
杨毅含笑说:“能有纯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做妹妹是一雄的福气,我家里跟纯子妹妹家正相反,只有男孩没有女孩,现在有了纯子,以后回国再跟小静见面,这一下就有了两个妹妹,实在太好了,纯子,你来中国几年了?爸爸妈妈在家都好吗?”杨毅变被动为主动,希望能从纯子口中多了解些情况。
纯子兴奋极了,抓起杨毅的手贴在白嫩的脸蛋上:“哎呀,纯子有哥哥了,哥哥还长得这样帅,还是大英雄,纯子真的好幸福。哥哥,我爸爸是海军军官,在航空母舰上做轮机长,是中佐军衔,我去年在四国护士学校毕业后被分派到陆军第一军医院做护士,由于爸爸的关系,医院的长官和同事对我很照顾,妈妈在家,小静妹妹今年15岁在上中学,我今晚就写信给小静,她要是知道有了个高大帅气的英雄哥哥,肯定会高兴的蹦起来。”
杨毅心想要是日本人不侵略中国,自己认个纯子这样的干妹妹倒也是一桩美事,现在只能虚以应对了:“哦,那你别忘了在信里替我向小静妹妹和阿姨问好,说起来我的运气真不错呢,这四年打了这么多仗,好多战友都死了,我也多次负伤却能侥幸活下来,这次伤的最重,却偏偏能遇到纯子妹妹,有妹妹的照顾,我的伤肯定会好的很快,那个,纯子啊,我从昨天到现在除了开战前吃了一个罐头,就再没吃别的,现在饿的不行,你能不能给我搞点吃的啊。”
纯子当即站起来羞愧的说道:“哥哥饿了吗?太对不起了,都怪妹妹不好,光顾着跟哥哥说话了,忘了问你饿不饿渴不渴,现在还不到9点,离吃午饭还要3个小时,我那里有点儿饼干和糖,我这就给你拿去。”说着匆匆跑出病房。
杨毅打量四周,看到病房里有四张病床,每张病床都有白布帘间隔,有两张床上躺着伤员,看来那两位伤势很重,一个被裹成了木乃伊,另一位少了一只胳膊眼睛紧闭呼吸微弱,还有一张床是空的,杨毅努力抬起身向窗外望去,能够看到远处平房的房顶,看得出自己住的这个房间应该是在二楼,两边隔壁房间不时传来呻吟哭叫声和护士们的劝慰声。
纯子回来的很快,手里拿着一个纸包和小搪瓷碗,她拿起小桌子上的暖水瓶往碗里倒了些水,再从纸包里拿出三块饼干放进碗里,又放了一点儿白砂糖,用调羹慢慢把饼干搅碎,碗里成了粘稠的糊糊,她舀出一点儿放进嘴尝了尝看着杨毅微微一笑说道:“不是太烫,可以吃了,挺甜的,我喂你哦, 好哥哥。”说着挖了一调羹糊糊递到杨毅嘴边。
杨毅忙说道:“纯子妹妹,太谢谢你了,我两只手都没受伤,可以自己吃的,你能不能把我扶着坐起来,这样我就能自己端着碗自己吃了。”说着用手撑着床要坐起来,腹肌吃力拉动了伤口,疼得他“哎哟!”一声又躺了回去。
纯子大惊,连忙放下碗勺,把杨毅的脑袋和枕头调整好,在掀开被子查看他腹部的伤口,嘴里急急的说:“哥哥,你不可以活动的,你不知道你的伤口有多严重,你腹部的伤口有好几处都穿透到腹腔了,肠子都流了出来,村上主任医生给做了三层缝合术,才把几个伤口处理好,稍不注意就会将伤口撕裂的。哥哥千万不能再让伤口受力,拜托了!”纯子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小脸通红。
杨毅知道纯子说的对,自己的肚子现在就是个勉强缝上的破口袋,还真不能用劲,稍微用劲就会把伤口撕开,只好老实躺在床上接受纯子的照顾,吃完饼干糊糊,纯子又给他喂了水,杨毅肚子里有了食物困意袭来不由得睡了过去。
午饭时,杨毅被纯子叫醒,由于腹腔受伤,按医嘱吃的是流食肉粥,吃完饭,纯子又去照看别的伤员,一个多小时后又来到杨毅的病床前,通过交谈杨毅了解到纯子负责的是危重病房,一共5个房间20个病床,三个护士两班倒,大部分重伤员属于昏迷状态,不是很磨人,但清醒的伤员往往很难缠,这些伤员要么是高截残疾要么是死期不远,歇斯底里狂躁发怒是常有的事,护士们很受伤,像杨毅这种通情达理的帅男暖哥就成了护士们的心头肉。
傍晚纯子下班,接班的护士叫松川佳美,模样没有纯子漂亮,但也是中上姿色,温柔体贴不输纯子,晚上只要其他伤员不叫喊,就陪在杨毅身边说话,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哀愁,很是让人疼怜,原来这姑娘22岁了,到中国来是想要找她的未婚夫和哥哥,哥哥去年战死在长沙,未婚夫失踪了,她觉得凶多吉少,言语间松川佳美对这场战争很是不解甚至是怨恨,她摸着杨毅肩膀上的旧伤扑簌簌的掉眼泪,低声劝杨毅这次养好伤就申请回国,活命比任何荣誉都重要,杨毅就觉得日本老百姓也很不幸,那些为了扩张欲望发起战争的上层实在该死。
午夜时分,空床上来了一个截肢伤员,不住的哭叫咒骂,吵得杨毅睡不着觉,佳美给那人喂药被那人一个耳光打倒在地,最后还是值班医生给那人打了镇静剂,那人才昏睡过去。杨毅对佳美劝慰了一会儿说了半箩筐暖心的话,把佳美好一个感动,杨毅这才知道日本男人很少哄女人,打骂玩弄女人才是日本男人的通性,佳美的未婚夫也不例外,不怎么关心她。经过半夜那个伤员的折腾,杨毅没了睡意,佳美给他按摩了会儿头见没效果,就去药房给他拿了几片药,药片是浅黄色,颗粒很小,佳美说这是从美国进口的特效安眠药,一小片就能让他舒舒服服的睡到天亮,不过不能长期服用,会产生依赖性和抗药性,杨毅将信将疑的吃了一片,没啥味道,果然不到两分钟就感觉眼皮发沉接着就神游体外了。
第二天再醒来,佳美已经下班,另一个叫江田平江的护士接班,不过纯子也来了,是专门来陪哥哥的,给杨毅带来了一束鲜花和一兜桃子,江田平江不无醋意的揶揄纯子命好,正好在昨天上午值班先认下了大岛君,否则大岛君就是佳美或者平江的情哥哥了,纯子羞笑捶打平江却不否认,弄得杨毅脸上发烧。
杨毅知道自己身在狼窝虎穴,一个不慎就会大难临头,要是大岛一雄原部队的人来探视自己,立刻就会败露,必须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不过在自己腹部伤口愈合之前跑路也是不可能,真要是这期间暴露了,就只能拼死拉几个垫背的,当务之急是找些攻击防卫的武器,纯子给他换药时,他看到纯子手里切割胶布的手术刀片眼睛亮了,这种手术刀片姐姐杨静也有,钢口极好很锋利,他用废弃的刀片当飞刀练过,刀片太轻了,打不出二十米远,但在五米之内打入人的咽喉脖颈乃至隔着单衣打进人的胸口取人性命易如反掌。
这时候没处打制飞镖,就用手术刀片做暗器了,杨毅打定主意,就对纯子说道:“纯子,你用的这个刀片真不错,小巧玲珑还那样锋利,戴在身上不占地方,在前线受伤时能顶大用,平时用来削铅笔树枝也很好用,你能给我找几片吗?旧的也行,要是能多找几片,我回部队后也可以作为礼物送给班里的好朋友。”
纯子笑眯眯的说:“哥哥若是要杀人的武士刀,纯子可能连一把也搞不来,要救人用的手术刀片,要多少有多少,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
姑娘说罢起身出了病房,没多会儿功夫就提着个纱布包回来了,把纱布包往杨毅枕边一放,摆功自得的说道:“哥哥看看满意不?”
杨毅拿起布包打开,里面是个小纸盒和十根手术刀手柄,打开纸盒里面是码着整整齐齐包着油纸的崭新手术刀片,盒子的标签上写的是50支装,杨毅喜出望外又有些担心:“我的好纯子,这真是太棒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拿这么多新刀片对你会不会有影响?其实给我找些不用了的旧刀片就成,这些新刀片你还是拿回去吧,被人发现你会受处罚的。”
纯子笑着接过刀片盒盖好,包上纱布帮杨毅放进床头小柜的抽屉里说:“旧刀片大部分切割过腐肉烂疮,很可能有毒有破伤风病菌,感染到哥哥就麻烦了,在我们医院,手术刀片跟纱布绷带一样是大宗消耗品,少几盒没人理会,哥哥还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医院有的,我一定帮哥哥弄到。”
杨毅感激的拉过纯子的手低声说道:“太谢谢妹妹了,这就很好了,对了,昨晚2床的伤员吵得很,我失眠了,佳美小姐给我拿了一小片特效睡觉药,真管用,后半夜我睡得香极了,我这个失眠是老毛病了,越是要打仗越睡不着,就是勉强睡着了也睡不踏实,有一点动静就又醒了,然后几个小时难以入睡,我的衣服口袋里有一百多块军票,你帮我买几瓶那种睡觉药吧。”
纯子眨着两只大眼娇嗔道:“哎呀哥哥,你对妹妹咋就那么没信心呢,在军部医院弄几瓶安眠药很困难吗?还要用你的钱去买啊,你别小看人,我这就去给你开几片去,特效安眠药不是什么贵重药,不过为了防止军人自杀,一次处方不许超过10片,我以后每天帮你留一些,等你出院时怎么也能攒下几百片了,足够哥哥吃两年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天,这十天里杨毅得到了纯子无微不至的照顾,吃饭喝水也就罢了,杨毅最尴尬的是每天擦身体和大小便,尤其是擦身体,纯子每次擦他男根那个细致劲实在让他难以控制,不争气的小弟每每昂扬挺立,开始弄得两个人都是满脸通红,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杨毅问纯子是不是也给其他伤员擦,纯子也不隐瞒实告诉杨毅这是她们护士的主要任务之一,大部分重伤员没反应,就是有反应护士小姐也不会感到难为情,可是哥哥反应就不一样了,纯子低声表白很爱哥哥,不过哥哥现在身体有伤非常虚弱,不能做过分的事情,等哥哥身体康复愿意把自己交给哥哥。杨毅心里感动,也不好立即拒绝,只是把纯子的身子拉到身边紧紧揽住低声道谢。
自打这次之后,纯子跟杨毅的关系亲密了很多,总会搞些将校军官伤病员才能享用的好东西悄悄的给杨毅吃,喜欢让杨毅抚摸她吃她的豆腐,纯子对日本发起的这场侵略中国的战争也很是疑惑反感,祈盼父亲能平平安安,希望战争能早一天结束,对杨毅说要一直等着他,等着哥哥能到四国家里把她娶回去,她一定会做个最温柔的妻子,为哥哥生一群儿女。
通过纯子,杨毅知道了日军陆军第一军医院接收的伤病员都是前线重伤员,驻扎本市的医患军人和日本平民也来这个医院看病疗伤。前线重伤员在这个医院治疗最后有两个去向,入院的重伤员百分之八十都能回国,只不过大部分是以骨灰形式装在陶瓷罐里送回国的,小部分是缺胳膊少腿没有自理能力的残废,能够痊愈归队的重伤员很少,情感丰富的女护士们为没能救活和残疾的伤员感到悲伤,所以就格外珍惜能够救活康复的重伤员,全身心的去关爱这些重点保护对象,更何况杨毅年轻高大摸样也算中上,籍贯跟纯子老家又很近,在异国他乡,纯子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情感跟杨毅融合了。
在纯子的关爱照顾下,杨毅的伤口愈合的很快,拆线一周后的晚上纯子流着泪拥抱着杨毅说:“哥哥,真不希望你痊愈的这样快呢,明天你就要转到康复分院,我不能每天照顾你了,你要好好保养啊,我会想办法去看你的,康复分院的护士小姐都很漂亮,也非常轻浮呢,我的一个同学就在康复分院做护士,听她说那里的女护士随意跟医生和患者做那样的事,很脏的,哥哥可不要被她们迷惑哦,哥哥的身体亏虚的很多,做那样的事很伤身的,要是哥哥实在憋不住了想那样就找纯子吧,纯子还是处子身呢,没有任何疾病,会让哥哥愉快的。”说着拽着杨毅的手伸进自己的护士服中。
离开医院时,纯子给杨毅准备了一个军用背囊,里面不但有换洗的干净衣服,还有5盒盘尼西林针剂,两大瓶200粒磺胺嘧啶,这是前线难得的珍贵药品,纯子让哥哥带着主要为了受伤时保命,用不了的也可以卖一些钱,另外又帮他拿了一盒手术刀片和四小瓶共400粒特效安眠药,纯子还把自己两年来攒下的400元军票放进了换洗的衬衣里,等杨毅到了康复分院发现时心中很不是滋味。
在康复分院杨毅见识了日本女护士是如何的轻浮,这里的女护士是从日本国内中学生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与其说是护士还不如说是高级妓女,康复分院就是个高级疗养院,在这里疗养的几乎都是伤病军官和战斗英雄,自然要享受到超出常人待遇,每个人都有一个单间宿舍,看中哪个护士就可以要求特殊服务,过夜也可以,只要你的身体允许就行。
杨毅来到这里第一天就被这些禽兽恶心到了,就在他的邻居病房,大白天传来女人的惨叫声,他以为出事了,急忙过去想帮忙,却看到5个穿着病号服的康复患者在蹂躏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护士,看到杨毅过去,几个男人还怪笑着邀请杨毅一起游戏,那女护士也柔声细语的说:“实在不好意思,芳子的声音太大吵到大岛君了,大岛君请留下来狠狠的惩罚芳子的身体吧。”
杨毅支支吾吾的应付了几句就逃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小鬼子表面看着礼仪程度比中国人还要讲究,怎么就可以如此的禽兽不如?
转到康复分院时,院长少佐告诉杨毅他是战斗英雄,可以在康复分院住一个月,一个月后有专车把他送到军部110师团留守处归队,杨毅知道只要回到110师团他的身份就会暴露,所以必须在这之前就离开康复分院,最好离开保定市区,想办法返回集安老家。
在康复分院的第一周,杨毅以伤口刚愈合身体还弱为由婉拒了几个眼馋他身体的女护士,也详细了解了康复分院的大体情况,康复分院位于保定市城西龙潭公园的西北角,住院部是个三层洋楼,一楼是医生、护士办公室,检查室、治疗室、健身房、阅览室和伙房,二楼楼梯西侧是10间佐官单人宿舍,东侧有两间是将官套房、院长办公室和宿舍、两间小餐厅和两间物资仓库,三楼是40间下级军官和荣获战功的受伤士兵疗养宿舍,每个宿舍一张双人床,二楼装修精致考究,木质地板上还铺有红地毯,房间里也有沙发写字台衣柜书架,三楼装修一般,木质地板上没有地毯,家具也是每人一张写字桌一张椅子一个储物柜,目前康复分院里住着38名康复患者,其中8人是军官,军衔最高的是第36独立混成旅团井上拳竖少将,这家伙是因为马惊摔坏了尾巴骨,有卫兵保护,由分院最漂亮最风骚的护士秋子小姐专人陪护,杨毅住的是三层宿舍,这里的护理护士比二楼护士差了一个档次,二楼和三楼负责的女护士一样多,都是6个人,二楼平均一个女护士接待看护2到3个佐级军官,而三楼的护士一个人就要要负责接待6个人左右,狼多肉少,所以三楼经常出现多名康复患者玩弄一名女护士的现象。几天过后杨毅就知道了所有住在这里的康复患者,都是在中国在华北犯下累累罪行的刽子手畜生,他们经常聚在一起谈论如何屠杀支那人,交流侵犯支那女人的心得,杨毅暗自下决心在走之前,一定杀掉那十几个最恶心的家伙,给死在他们手里的中国同胞报仇。
随着身体逐渐康复,杨毅开始为跑路做准备,期间纯子曾经过来看望他一次,虽然反复解释说是大岛一雄的未婚妻,可还是被二楼的几个佐官拉到宿舍里猥亵玩弄差点儿就被轮奸了,好在纯子的同学三楼护士花子小姐及时告诉了杨毅,杨毅赶到二楼承受了一番拳打脚踢才把纯子抢出康复分院,在公园外面的假山后面俩人温存了一会儿,为了防止意外杨毅早早护着纯子回去了,路上杨毅嘱咐纯子别再来看望他了,为了安抚纯子,杨毅发誓等战争结束后一定去四国纯子的老家找纯子去,纯子也发誓一生一世等着哥哥。
虽然不是血誓,但杨毅也没把给纯子的承诺当成戏言,只是俩人再相见时却是32年之后了,中日刚一建交,51岁的杨毅就按着纯子给他的地址在日本四国岛的海边见到了刚刚过了50岁生日的鹿原纯子,这时的纯子已经做了外祖母,但几十年都没离开海边渔港,看到杨毅抱着他哭得是天昏地暗,她以为哥哥那年死在当年康复分院疗养楼的那场大火里了,那场大火发生的非常突然非常凶猛,楼里的人一个也没能跑出来,连同少将旅团长都葬身火海,纯子想当然认为哥哥难以幸免,但也是信守誓言终身未嫁。
军部医院的同班护士松川佳美在杨毅离开两年后怀孕了,也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天皇宣布投降那天松川佳美都要临盆了,一帮失心疯的日军军官蹂躏她,致使她大出血死了,不过孩子保下来了,纯子抱养了松川佳美的遗腹女儿回到四国岛,给女婴起名大岛松川,纪念哥哥和好朋友佳美,现在松川也结婚生子了。得知昔日的哥哥大岛一雄竟是中国军人杨毅,纯子百感交集,直到纯子85岁去世,两人每年都有往来,去世那天杨毅一直守在异国妹妹身边,纯子把哥哥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杨毅按纯子的意愿把她的一撮头发带回了中国,放在了集安古月土山公墓自己的墓穴里。
康复分院的那场大火当然是杨毅放的,在康复分院的第十天杨毅找到了机会,井上拳竖少将伤愈康复要离开分院,接他的参谋副官开着吉普车临近中午来到分院,分院的少佐院长在二楼小餐厅给少将摆了饯行酒宴,二楼八名佐官陪同,杨毅将50片特效安眠药研成粉末,到厨房假借要醋趁着炊事员上菜的功夫把安眠药粉倒进了汤盆里,午饭后,康复分院有午睡的规定,等全楼病患都睡了,杨毅提着背囊来到二楼小餐厅,看到负责二楼的三个女护士正费劲巴力的把睡成死猪般的将军佐官们往沙发上抬,关键时刻杨毅也没有怜香惜玉,打出手术刀,把女护士们放倒在地,随后从院长身上找出二楼库房的钥匙,把餐厅旁边的仓库打开,从仓库里拿了三听罐头三桶奶粉四盒盘尼西林几只注射器和几个急救包放进背囊,提出两桶酒精回到小餐厅,扒下上尉参谋的军装自己换上,少将和院长的南部手枪性能不错收进背囊、大尉参谋和其他佐官的大正手枪杨毅不感兴趣,只是把弹匣收起来,大正手枪和南部手枪子弹通用,杨毅不嫌子弹多。少将卫兵的冲锋枪、子弹匣和香瓜手榴弹都是好东西,连同武装带系在身上,掏空了八个死猪的腰包又检查少将的手提箱里,得到了几百元军票,六根小黄鱼,少将的金怀表挺值钱,摘下来放进自己的上衣兜,院长的手表戴在自己手腕上,少将的武士刀柄和刀鞘上有宝石和玉石,这是杨毅见过的最华丽最锋利的日本军刀,把军刀挂在腰间,一手提着手提箱,一手提着背囊下了楼梯。
一楼值班室,一名医生正在和两个护士打情骂俏,其他房间房门紧闭,杨毅放下皮箱背囊,推门进屋,扬起手术刀先把迎上来的医生的脖子划开,随即两把刀片飞出去打进了两个护士欲要惊呼的口中,两人捂着嘴发不出声,杨毅上前举刀将两人的脖颈经脉划开后急退几步躲开喷出的血流,没再理倒地抽搐的三个人,退出房间,一切做得无声无息,康复分院外平房里有一个班的卫兵,门口有两个哨兵,对楼里发生的事情毫无知觉,杨毅关上房门,来到院子里,把手提箱背囊和军刀放进吉普车里,再次进楼去了二楼小餐厅,提起酒精桶上了三楼,将酒精沥沥拉拉的淋在三楼楼道楼梯、二楼楼道楼梯和一楼楼道的地毯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上尉参谋的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三根香烟,小心翼翼的倒插在包含酒精的地毯缝里,如果一切顺利无人发觉的话,十分钟之内香烟燃尽,就会引燃沾满酒精的地毯,不但能把睡在楼里的禽兽们烧死,还能掩盖自己的行踪。
杨毅迅速出了大楼,上了吉普车,踩离合挂档位,吉普车稳稳当当开动起来,到大门时,卫兵早就知道这是接将军出院的汽车,打个敬礼将吉普车放行。
龙潭公园离保定市西城门不是很远,杨毅加大油门,在大街上横冲直闯,赶到西城门用了六七分钟,在城门站岗的伪军和鬼子见车牌是单号军车,也不敢拦截,升起横木就放行,出了城门小2里,杨毅从反光镜里看到城里升起了浓浓的黑烟,心知大功告成,满心欢喜,脚踏油门,嘴里哼着八路军进行曲一路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