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就在南宫城内城外忙着接收俘虏收缴武器的时候，杨毅带着警卫排和骑三连乘着19辆卡车来到了邱县东门，城门紧闭，城门外空无一人，城楼上架着机枪，有人喝道：“干什么的！别往前靠，再往前就开枪了。”
身穿少校服饰的杨毅踩在汽车踏板上，看到城墙上是个连长，没好气的高声应答：“没长眼啊，看不出都是六十九军的吗，老子们跑了一夜还没合眼，还不快把城门打开。”
城楼上的连长一看来人穿着校官军装，立时谦恭起来：“报告长官，上面规定上午8点开城门，现在还不到6点，还得等俩钟点呢，长官是咱三师的还是新六师的，带这么多车过来有何公干啊。”
杨毅恼了：“你这个中尉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呢，要不是公务紧急我这个营长还用连夜赶路啊，新六师已经拿下了南宫城，南宫城里的老百姓饿死上千，见到国军就疯了，逼着师座要粮食，张师长下了死令今天中午之前必须把粮食送到南宫县城，晚一个小时，我们整个运输队都得进军法处，我这个少校逃不了，你想想你个小中尉不开城门延误军机能是什么结果。”
楼上的中尉真的被镇住了：“哎呀，还真是紧急啊，可是我们没得到通知，擅自提前开城门，也承担不了责任啊。”
杨毅不耐烦道：“天都这么亮了，你就不会给辎重团部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是不是收到通知了，我们师长给你们团长的电报两个小时前就该到了，怎么就不给你们下通知呢？妈的，耽误了事谁都别想躲清静，老子让你们一个个垫背。”
中尉忙答应地道：“长官息怒，我这就打电话请示上峰。”
几分钟后，城门开了，中尉一溜小跑过来说：“长官，我们团长也是刚刚接到新六师的电报，我这就领着长官的车队去粮库。”
就这样，中尉和哨兵连车厢里都没查看，中尉踩着汽车踏板扶着车门把手，指引着杨毅车队进了县城，根本没有注意最后面的两辆汽车进城后就脱离了车队，向城西驶去。
到了粮库，中尉对警卫的哨兵一说，哨兵说道：“我们刚刚接到电话，汽车可以进去装粮，三连长你陪着带队长官去团部把手续办了。”
杨毅说道：“就该这样，能节省时间最好，让他们进去装车吧，中尉，咱们去团部。”中尉答应着继续引路，团部离粮库倒也不算远，三分钟就到了，有中尉的指引，团部哨兵也没让停车检查。
杨毅在团部门口下了车，跟着少尉去见辎重团长袁邵合，进门后，杨毅觉得这个中尉敬业精神可嘉，起了恻隐之心，掏出手枪用手柄将中尉打昏。
团长办公室里有四个人，看见中尉被人打倒，不由大惊，两个尉官伸手要拔枪，杨毅两枪把两人脑袋门各打出一个眼就像福娃点了红额头，这让两名校官不敢造次了。随着杨毅的枪声，院子里立刻跟点了鞭炮一般，花机关枪声响成了一片，杨毅自报家名：“八路军冀南军区第八军分区独立团骑兵营教导员杨毅打扰各位了，想必你就是辎重团长袁邵合上校吧，我们的大部队已经进了县城，你们已经做了我的俘虏，识时务的话，给你们的守卫营打个电话，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有立功的表现，我不但保证你们的安全，还放你们和你们的家眷团聚，想去哪里都可以，如果不配合我们，也没啥大关系，多死一些人罢了，不过我保证你们会是最先死的这批。”
袁团长人如其姓，满身肥膘圆滚滚，跟老长官学到了真本事，也是见风使舵不吃明亏的好汉：“杨长官是吧，八路军和国军现在是合作关系，都是打鬼子的队伍，有啥不能谈？干嘛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今天来找袁某人做什么，明说就是，袁某人自无不允，有话好说，好说啊。”一旁的中校也是连连点头。
杨毅有些不耐烦了：“我不是说了吗？让你打电话命令部下缴枪投降，听不明白还是不服气啊？非得两军交火多死些人咋的。”
这时，远处街上也是枪声、爆炸声起此彼伏，杨毅抬手一枪又把那个中校脑袋打出两个窟窿，转向老袁：“听见街上的枪声了吧，我军正在跟你的部队激烈交火，我也没空跟你废话，你要是惜命就立即下令投降，要是拒绝你也对我没啥用了，我这就让你跟这三位一块作个鬼伴儿。”
老袁吓坏了，这还是八路军吗？下手太黑，满头虚汗抢过电话就摇：“守卫营，给我接守卫营，守卫营，杜营长吗，我是团长袁邵合，不要抵抗，不管外面有多少八路军也不要抵抗，立即缴枪投降，要不我和你还有弟兄们都得死。放屁，魏参谋长已经被八路军打死了，就在我身边呢，八路军的枪口顶着我脑袋呢，你他妈的怎么保护我？真的嫌我死的慢啊，就是，就是，快缴枪吧。”扣下电话又摇摇把：“再给我接保安团，金团长，我是你姐夫袁邵合，八路军已经占领县城了，你不想死就降了吧，反正我们辎重团已经降了，是的，降了能活命，不降的话肯定玩儿完，八路当着我的刚刚杀了魏参谋长，一个中校说杀就杀，你个杂牌少校惹恼了人家会是什么下场？对，留命在就有希望。撂了啊。”
袁团长放下电话对杨毅说：“杨长官，县城里就我们团护卫营和保安团有作战能力，他们都答应投降了，希望你能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
杨毅说道：“想要命，光投降不行，得拿钱赎命，这一阵子枪响，也不知道我们八路军战士有多少死伤的，我们死一个人或是重伤一人罚你1万大洋，轻伤一人罚你1千大洋，你干辎重团长，这么肥的差事，这些年没少捞钱吧？快祈祷我军少死伤几个人吧，要是积攒的钱不够赔的，别想我能轻饶你。”
“那，那我再打两个电话吧！”袁团长真的被杨毅这个煞神吓住了，忙给部下们打电话，着重说明了抵抗的危害，嘱咐下属万万不能再抵抗了。”
十分钟不到，整个县城的枪声停了，杨静、林颖和王雨燕进屋，杨毅让人把袁团长给押了出去，林颖说道：“教导员，辎重团部的敌人已经全部清除，我去电讯室看了电报，没有信息发出去。”
杨毅点头说道：“给军区发电报，我骑兵营已经拿下邱县，如果南宫围歼战已经结束，请用汽车将五支队三团和南宫县大队送至邱县以西的温泉庄伏击从曲周县来增援的六十九军一八一师，五支队一团二团不用来邱县了，可立即返回原防区接替民兵抗击日军的进攻，民工运输大队不用到威县和邱县运粮食，可到章台镇接收粮食，我们用缴获的汽车将粮食送到章台，这样运粮速度会大大加快，请特委通知威县和邱县地下党和县大队接收县城。另外，有情报说明，六十九军暂三师对邱县不会构成威胁，不用更多的在东面浪费兵力。再有，给邱宇亮发电报，让他跟威县地下党和县大队联系上后，立即交接，带领一连二连迅速来邱县归队参与阻击一八一师的战斗。”
林颖将记录复读后，转身出门发电报去了，杨毅对关雨燕说道：“雨燕姐，你去告诉王猛，让三连押着俘虏到粮库装运粮食，让所有运输粮食的汽车将粮食运到威县北部的章台镇，八十里地汽车包括装运四个小时能往返一趟，加上南宫送三团和南宫县大队的6辆汽车，25辆汽车，跑个四五趟也就差不多了，拉不完的，就让俘虏们送到威县，对了，你再去找李涛，问问我们走后，他在检查站又扣下汽车了没有，有的话一并去运送粮食去，另外告诉李涛，给他仨个小时，让他的兵把顽军辎重团、保安大队、警察局、税厘局、县党部好好搜搜，咱们这次来南宫也不能白辛苦，多少也得赚点利钱，看看武器弹药库有啥重武器没，有就拿着多多益善，我估计今天中午石友三的一八一师就能到温泉庄，咱们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呢，来的时候咱们没带多少重武器，一八一师是石友三的亲军，不容小视。”雨燕答应一声就匆匆跑了。
杨毅问杨静：“静姐，战损怎么样，伤亡大吗？”
杨静摇头：“骑兵营伤亡不算大，在威县没啥伤亡，刚才这一仗牺牲了三个战士，重伤六个时间长点儿都能恢复，轻伤的有十几人，基本不影响战斗。马匹损失稍多些，死伤了将近一百多匹马，没死的也废了，不过顽军辎重团的马匹不少，虽然是挽马也能补充一部分，对了，这个辎重团胶轮大车和挽马很多，也可以运输粮食，就让那些辎重团俘虏赶车运输吧。”
杨毅点头：“行，不过还是等威县县委接收县城后再说吧，我们现在没人押送那些俘虏，现在人员实在太紧张了。”
杨静说：“我正想说这事呢，小毅，从前天夜里到现在，骑兵营不是行军就是战斗，战士们实在是太疲劳了，我们这些不开车的在车厢里还能眯会儿，你可是连眼也没合过一分钟，中午还得跟一八一师打，这怎么能行呢？我估计一连二连在威县也没啥休息时间，战士们如此疲劳连续作战，战斗力会大打折扣，对身体的损害也很大，无论如何，上午也得让大家能休息一两个小时，尤其是你，你不但要打仗，还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指挥战斗，不休息可不行。”
杨毅苦笑道：“好我的静姐，你看我有休息的空吗，石友三带着一八一师就要到了，我准备在温泉庄狠狠敲他一下，把他打疼了，打缩回去了，他就不敢贸然进犯邱县和威县了，可是温泉庄的地形我只是在地图上看能打伏击，究竟怎么样我还没到实地看一下呢，另外，伏击阵地也要构筑简易工事掩体，我现在就带侦察排和警卫班过去。你别着急，等把石友三打跑了，我下令部队休整一天，后天咱就回白塔镇。到时候我睡个三天三夜，把缺的觉全补回来。”
杨静也知道杨毅说的是实情，心里疼弟弟也是无奈，从随身药箱里拿出一粒药丸递给杨毅：“那你把这丸药吃了，这是我用上好的老山参合的药，能给你补补气血，提提神，中午这场仗小不了，就是三团和南宫县大队能及时赶到，我们总兵力也不够两个团，一八一师可是石友三的精锐师，所属三个团都是精装满员，火力极强，你可别逞强硬拼，实在顶不住就放弃邱县，有这半天，怎么也能运走上百万斤粮食了，再加上威县的粮食，省省吃南宫根据地应该能坚持到夏收，咱们骑兵营伤亡大了补充不易，你要是伤着了我没法向爸妈和杏儿交待。”
杨毅接过药丸，捏开蜡皮，把药扔进嘴里，嚼碎用水服下，认真的点头：“行，我听姐的，温泉庄一战，只打伏击战不打拉锯战，一战定输赢，一八一师如果死战不退那我就退。绝不硬拼，咱们走吧。”
南宫县，八路军冀南军区司令部，宋司令员布满血丝的眼盯着手里的电文再次追问电讯参谋：“你确定这是杨毅来的电报？没有译错？一夜间，这小鬼领着骑兵营连下两个县城，这怎么可能呢？”
电讯参谋信誓旦旦保证：“电文绝对没译错，我亲自校核了的，验证密码也没问题，我用党性和生命担保。”
文参谋长紧贴着司令员又读了一遍电文：“这是杨毅吗？我看是杨戬吧，凭一己之力连克两座县城不算，还让我们把五支队一团二团遣回原防区保卫南宫，只要三团和南宫县大队去抵挡一八一师，东面的暂三师不用管了？他有什么魔法让暂三师中了定身咒，他让暂三师不动暂三师就不动了？嗯，用汽车把粮食送到章台镇是个好办法，这样的话民工们在我们的根据地里运粮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就是不知道杨毅的这份电报可信度有多高，如果真的不派兵就能让暂三师原地不动，那可就太好了，一团和二团腾出手挡住东西北三个方向的鬼子，加上现有的地方武装，南宫根据地万无一失。”
孙玉明道：“司令员、参谋长，我相信杨毅，我认识杨毅好几年了，他打仗虽然看着凶险，但从未失败过，杨毅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我建议让三团和南宫县大队立即轻装乘汽车、马匹或马车以最快速度到达温泉庄，任何影响行军速度的东西都不要带，邱县城里有的是武器弹药和装备，一团、二团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连续行军作战，没有车马，徒步去邱县只怕五个小时也到不了，所以去了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还不如现在休息两个小时，稍缓缓劲就返回各自的防区，稳定住南宫东西北三个方向的形势，通知威县县大队和各村的民兵马上想办法把威县的粮食和缴获新六师二团的武器弹药运回章台，我们这次的铁锤行动就稳操胜券了，即使邱县保不住，我们南宫眼前的危局也化解了。”
宋司令员两眼放光，朗声说道：“就这么着，马上给杨毅拍电报，祝贺他取得的辉煌胜利，军区和特委为他和他的骑兵营记大功，告诉杨毅，五支队三团、军区骑兵营、威县和邱县的两个县大队很快就会到他那里，听从他的全权指挥，尽量阻击邱县东西两个方向的强敌，多抢运一些粮食回来，不过，也不要勉强，如果力所不及可以随时放弃邱县，退守威县，能守住威县，也给他记大功。老文，告诉宏坤，一团二团由他指挥，刚从新六师缴获的武器弹药全部归他，一定要挡住东西北三面的鬼子，保住南宫根据地，锁定胜局。”
曲周县国民革命军地六十九军军部，军长石友三昨夜一夜没有离开办公室，凌晨一点实在熬不住困意就在参谋搬来的行军折叠床上和衣睡了，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醒了，看了看手表已经6点半，起身问道：“张雨亭有电报过来吗？一八一师进展如何？”
参谋长王清瀚急忙把电报奉上：“军座大喜，一个小时前张雨亭来电报，已经顺利占领南宫城，南宫城没有像样的抵抗，我见军座太疲劳，没忍心叫醒军座。”
石友三一跃而起，接过电报一目十行看完，兴奋地说道：“快，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委座和战区卫长官，多报点损失，多叫叫苦，让老蒋多出出血，反正就这一锤子买卖，用不了一两个月咱就是汪先生的人了，不用怕老蒋查验实情。好个张雨亭，事情办的漂亮，果然不负我的期望，给他发电报，让他迅速稳定南宫局势，警惕共产党潜伏分子搞破坏，组织商团准备接收粮食，南宫地区所有商号只能从我军方接收粮食，擅自走私收粮者枪毙抄家，粮食价格由我们军方统一价格，擅自定价售粮者同样枪毙抄家。告诉张雨亭售粮量要控制，吊着点老百姓的肚子，价格才能稳高不降。王老弟，这次你自己搞了多少粮食，后半辈子的生活无忧了吧，啊，哈哈哈！”
王参谋长凑趣的说道：“军座大哥发财，兄弟们的油水自然错不了，跟着大哥前途无限啊。”
“呵呵呵！哈哈哈！”办公室里的欢快笑声，驱走了屋子里的寒气。
河北省府保定市，日军囚笼战役联合指挥部，笠原幸雄中将也是睡眼朦胧的刚从长沙发上起来，昨晚直到广浦俊山大佐发来电报说：“八路军已经突破隆尧封锁线，大批车马人员正在通过。”他才完全放下心来，岁数大了挡不住疲惫，就在作战室沙发上盖着个军用毛毯睡着了，睡得很安心很沉稳，清晨办公室里越来越高的说话声才把他吵醒：“哦，天都这么亮了，临城铁路封锁线打的很艰苦吧？广浦联队恢复封锁线了吧，石门和顺德的快速部队挤压行动开始了吗？”
战役指挥官黑岛茂少将一脸困惑的把几份电报递到他面前：“总参谋长阁下，临城铁路封锁线并没发生任何战斗，已经进入我们包围圈的八路军突围部队不知去向，估计是宋任穷发现掉进了我们精心布置的口袋里，将突围队伍分散隐藏起来了，我已经命令东西两面的快速部队派出多股骑兵侦察小队搜索合围区域，不过毕竟是二百多平方公里的区域，全部搜索完毕需要时间，这一区域有八个乡镇近百个乡村，每个村庄藏一百来个人并不是难事，把他们一个个挖出来要时间。”
笠原幸雄大惊：“纳尼，巴嘎，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黑岛君，你怎么知道宋任穷的突围部队还在包围圈里，或许他们根本就没进入包围圈，他们根本就没向西突围，昨天夜里八路军突破隆尧封锁线根本就是个假象。”
黑岛茂忙安慰道：“参谋长阁下不必担心，宋任穷的突围部队已经落入我们的包围圈不会有假，我们安排在支那国军六十九军的联络官发来电报，六十九军新六师于凌晨五点已经占领了南宫县城，八路军和共党机关已经向西撤退了。”
“索嘎，如果是这样，情况还不算很糟糕，命令保定机场空军的全部侦察机起飞，仔细搜索包围圈区域，命令石门和顺德的快速部队进行南北对进篦子式搜索，不得有任何纰漏，共产党土八路喜欢像老鼠般的打地洞藏在地下，对每个村庄都要仔细寻找地道，挖地三尺也要把宋任穷的突击队伍找出来，如果八路军换了便装藏在老百姓中间，这是很可能的，那就一批批杀掉老百姓，八路军共产党不会眼看着老百姓被杀不出头的，否则的话，我不惜将这一区域变成无人区。”笠原幸雄恶狠狠的一拳把沙盘上的几个村落砸成了粉末。”
杨毅和警卫班的人吃早饭时，哨兵带着两个跨短枪穿便衣的人来了，其中一人说道：“杨教导员，我是邱县县委书记彭继生，这位是邱县县大队长陈英，我们在一小时前接到冀南特委的电报，上级让我们火速来邱县县城听从你的指挥，请你下命令吧。”
杨毅上前一步跟两人握手：“彭书记、陈大队长你们好，你们来的很及时，我们已经拿下了邱县县城，估计曲周县顽军一八一师马上就要压过来，我们将在温泉镇挡住一八一师，邱县城里囤积了将近三百万斤粮食，你们也知道这些粮食对南宫根据地有多重要，必须把这些粮食运回根据地，你们的任务是接管县城，防止漏网顽军和敌特分子破坏捣乱，尤其是防止坏人烧毁粮食，保卫粮库安全是你们的主要工作，另外，希望你们能组织民兵利用城里的胶轮大车往威县北面的章台镇运送粮食，只要粮食到了章台镇就安全了。城里的军械库有我们的一个排在守卫，除了军械库县城其他单位全部交给彭书记和陈大队长了。对了，彭书记、陈大队长，我们以前从没见过，我不敢相信你们的身份是否真实，你们能不能给我发个誓，我好放心的把邱县交给你们。”
彭继生道：“杨教导员的慎重是很有必要的，不过现在军区的领导不在，现在邱县又没有认识你我的人，不好确认我们的身份，杨教导员应该有电台吧，给军区发电报确认我们的身份好像比我们发誓更可靠吧。”
杨毅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去温泉庄，已经没时间发确认电报了，这样吧，请两位用刀子刺破左手中指见血，发誓说你们是忠诚的共产党员，从没背叛过共产党，如有虚假天地不容，然后把中指血滴弹向空中就可以了。”
陈英不以为然想要反驳，彭继生看到杨毅和周边几个人已经把手伸向挎着的手枪，心里一惊，急忙拦住陈英说道：“那好，陈英，我们发誓好了，这两句誓言也不违反党纪原则。”陈英也感到了周边的杀气，就没再反驳，两人依照杨毅说的做了一遍，看到弹向空中的血滴瞬间化成血雾飘散，很是惊讶，却也没再说什么，不过两人都感觉到周边的气氛一缓，对方的敌意消失了。
杨毅歉意的说道：“按说两位的级别都比我高，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刚才多有得罪，还请领导们原谅，我相信你们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接收县城。小高，你陪着彭书记和陈大队长跟我们的人办理交接，除了常大叔的辎重排看守军械弹药库，其他部队交接完毕后立即向县城西门集结。”
通讯员小高敬礼应是，然后带着彭陈二人匆匆走了。
上午八点三十分，杨毅带着骑兵营警卫排、骑三连和李涛的骑兵队来到了温泉庄，这个村是个傍路村，曲邱公路贯通村庄，这也是杨毅选择这里做伏击战场的主要原因，天寒地冻，在平原挖战壕修工事绝不容易，只好利用村庄房屋作掩蔽物。只是苦了村里的乡亲，这也是无奈之举。
杨毅一到就命令战士们挨家挨户通知乡亲们外出躲避，告诉大家温泉庄即将成为战场，每家赔了50块大洋，也顾不得是否公平合理了。大部分老百姓听说要在这里打仗都开始打包细软，拖儿带女，赶着牛羊捆上猪鸡到亲戚家避难，得了五十大洋走的挺痛快，财主富户虽然不舍房产但也惜命走的也很干脆，有几户想不开赖着不走，战士们也没给好脸，用武力把人撵出了村庄。
这时骑兵营的一连、二连和军区骑兵营从威县赶来了，杨毅问了问威县的情况，得知威县县委和县大队已经接管了威县，也就放下心来，一二连带了十几辆大车拉着钱必进团的战防炮、迫击炮、轻重机枪和一箱箱炮弹子弹手榴弹加上李涛从邱县带来的重武器，小小的温泉庄，杨毅就掌握了4门山炮、16门九二步兵炮、2门三生七战防炮、33门六零迫击炮还有18挺马克沁重机枪，64挺仿捷克式轻机枪，单从重武器的数量上，也不比一八一师差多少，当然要是六十九军的直属重炮团也来了，杨毅的这些重武器就算不得什么了，石友三的直属重炮团可是有10门山炮22门战防炮。4里地距离以外，杨毅的炮兵只能被人虐。
军区骑兵营人马数量跟杨毅的骑兵营相仿，也有五百多人马，按说军区骑兵营长武济阳的级别比杨毅还高一级，属团级干部，但是杨毅曾经当过军区骑兵营的教官，军区骑兵营干部战士对杨毅的本事人人折服，武济阳临来时宋司令员特别交代要他听从杨毅的指挥，所以他一来就表明了态度，请杨毅安排任务，杨毅也没矫情，就让他们跟自己的骑兵营和鸡鸣山骑兵队一起待命。
杨毅与李涛骑着马已经把周边的地形仔细看了一遍，温泉庄周边都是平原，公路从村子中间贯穿而过，公路两边都是白雪覆盖的方正田野，作为排涝用途的水沟能用来做掩体，公路南面3里地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沟几乎与公路平行，河沟里有积雪和冰冻，杨毅特别跺了冰层几脚，河面冰层虽然被跺碎，但冰层下面却没有水，河床很坚硬，不影响走路。
杨毅把李涛和武济阳叫在一起，三人根据地形和敌我力量分析、商讨、制定迎敌方案，邱县的三百多万斤粮食对石友三的六十九军非常重要，石友三知道了邱县失守肯定会倾尽全力来夺回，曲周县除了石友三的一八一师，还有六十九军直属警卫团、骑兵团、重炮团等部队，总计1万7千多人枪，己方算上还没到达温泉庄的五支队三团和南宫县大队，也只有4千人枪，顽军的兵力是己方四倍还多，顽军的重炮团有绝对优势，预设战场也没有太好的地形可以利用。唯一对己方的有利之处就是突然性。石友三尚且还不知道温泉庄有八路军设伏，己方尽量做到突袭重创一八一师让石友三知难而退。
杨毅最忌惮敌方的强大炮火，每次大战都是琢磨如何先干掉敌方的火炮，如果敌人没有厉害的火炮，步兵多一些他倒不怎么担心，这次也是这样，他的作战部署还是针对重创石友三的重炮团作为重点目的：他计划把现有的炮兵都集中起来，临时组建一个重炮营，把4门山炮、16门九二步兵炮、2门三生七战防炮都隐蔽在南面离村庄垂直距离1500米的河沟里，当一八一师被坚守在温泉庄的八路军阻击时，必然会启用重炮兵团为步兵提供火力支援，这时埋伏在水沟里的我方重炮营，向敌方的炮兵阵地进行猛烈炮击，力争摧毁敌方的重炮团，只要敌人没了重炮，我军凭借村庄房屋、河沟做掩体，与暴露在平原地面的顽军相抗，在地势上占有绝对优势，只要坚持一天，邱县的粮食武器弹药就会被我军搬空，这场战役就算完胜，李涛、武济阳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