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得路上,羽涅大致的介绍了一下,他家的情况。
羽涅的父亲名叫顾世勋,母亲姓苏名苁蓉。
平时也就父母两人住在这幢别墅里,今晚的家宴,就顾羽涅会回来,没外人,让我别紧张。
一下子这么多人,还有他前女友,这是始料未及的。
机会来了,繁缕,来不及去感受,被羽涅的遗忘,而带来的失落。
想也没想,转身迈步就走。
胳膊一紧,眼前一花,被人紧紧揽进怀里。
映进眼帘的是紫色外套,米黄衬衫,还有熟悉的香气。
我仰起头,眼眶里不争气的弥漫上氤氲水雾,带着哀求地望着羽涅,求他放手,让我离开。
“繁缕,别怕,我们要在一起,就必须要面对这一切,有我在,相信我。”
他低头凑到我耳前,声音有些沙哑。
言毕,抬头对视上我的眸光,他的瞳眸在阴影里,闪着明亮星光,传递着坚定与鼓励。
他拉起我的手,经过两名错愕的男子,来到一对儒雅贵气的中年夫妻身前,并肩站定。
男的戴着金丝眼镜,身材有些发福,清秀的眉眼,透着商人的精明与不苟言笑。
女的是个美人胚子,羽涅与他哥的基因都偏向她,继承了她的美貌。
一身出自名匠之手的青色旗袍,把玲珑身材展现的婀娜多姿。
除了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祖母绿玉戒,身上再无半点多余饰物。
但浑身却透着清婉的美,高知的儒,商人的睿智以及从医者的亲和。
“爸,妈,这是我女朋友,于繁缕。”羽涅恭敬的介绍。
我脸上带着恭谦的微笑,朝两位长者躬身行礼:“伯父伯母好!”
羽涅父亲对我略施微笑点头,算是回应。
他母亲则站起身,拉着我冰凉的手,扬起温和慈祥的笑容频频点头:
“好,好好,我们涅儿的眼光真不差。”
她的过分客气与谦和,让我赫然感觉,这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而是在帮人看病。
有两次,她的三个指头,有意无意地搭上我的手腕脉搏,看似无心抚过,实则是带上了力道。
“让羽涅陪着你在这里好好玩,都是年轻人,别见外。”
羽涅母亲最后拍拍我的手,唇边勾起浅笑。
转头又看向羽涅:
“你出去这么久才回来,今晚陪着大家好好玩,我与你爹都喜欢清静,我们就先回屋了。”
挽起羽涅父亲的手臂,转身走向屋子。
“走,我俩去取吃的。”羽涅带着我走向食桌。
“来来来,我们来挤个桌。”
之前的两名男子,带着两位着装清凉的女子端着碟子与酒杯过来。
于是两张条桌组成了一张方桌。
“你小子,这一出去,就闷不吭声地捡个美女回来,也不给兄弟伙介绍介绍。”
平头男手里拿着一个炸鸡腿在啃,不满地嘟囔。
“呃,繁缕,这是我大学同学周诺玮,外号玮哥,以前与我一样是医生,现在是装修公司的大老板。”
羽涅指向背头男:“这位...”
背头男不等羽涅说完,自行起身站起:
“弟妹好!我叫庄瑜,外号瑜头,与涅子也是同学,现在经营着一间酒吧与会所。”
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诺,这是敝人的名片,欢迎随时来我酒吧或会所玩,有朋友三四也可以带来,我给你们打折。“
我双手去接,被羽涅一把夺过,装进自己西服的胸前插袋:
“少贫嘴。”他看向两名女子,朝褚诺玮与卫瑜一扬下巴:
“我介绍完了,该轮到你俩。”
卫瑜朝两名女子一扬手:“自己说吧。”
“我叫小蝶。”
“我叫小梦。”
两名女子有些胆怯,谦卑地自我介绍。
我把头偏到几人视线之外,佯装看别处,用力咀嚼下唇,努力克制着随时要破防大笑的冲动。
他们四人的名字组合起来就是,庄周梦蝶。
庄瑜不愧是生意场上混的人,一下子就察觉到我的异样,打着圆场:
“呵呵,她俩是我会所里的客服,这不赶时间吗。
我与诺玮都是光棍儿,参加这样的聚会,总得拉个人凑个数不是么。”
羽涅一手在桌下伸来,手指扣上我的手指,掌心贴掌心,紧紧攥着。
在他这一攥之下,我也很快控制好情绪,转个头,连忙摇手解释:
“不是,误会误会,我不能吃辣,刚是被呛到了。”
羽涅很默契地把水杯递过来,我闷头喝水,掩饰尴尬。
周诺玮接过话,说下去:
“那时我们仨住在同一宿舍,好得跟穿同一条裤子一样,并称歧黄三剑客。
庄瑜岁数最大,为大哥,我老二,涅子最小,老三。”
庄瑜忍不住插话:
“别看涅子最小,打架没人能打得过他,长相学习都好,追他的女生十个指头也数不过来。
可这小子,特别清高,平时除了学习也没啥嗜好。
我俩反倒成了他的小跟班。”
“嗨,聊得这么开心,不介意我加入吧。”魅柔的女声在桌前响起。
我闻声看去,是羽涅的前女友,那个曾经面试过我的人。
几年过去了,她依旧是妩媚动人,举手投足都缭绕着风姿绰约的魅惑。
今晚穿得是一袭芭比粉露肩晚礼服,把凝脂的圆润双肩,映衬的雪白如霜。
显然,她并没认出曾被她踩在脚下的我,不等我们回应,径直在外侧的凳子坐下。
她朝羽涅优雅的举起酒杯,盈盈一笑:“涅,可以为我介绍下,这位女士吗?”
羽涅的脸色很难看,这时场中的音乐刚好换到下一首。
他牵着我的手起身离开桌位,语气冰凉刺骨:“没必要。”
“羽涅,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怪我当初因申公子而抛弃你,可你为何不听我解释一下呢。”
羽涅的手似要把我骨头攥碎,让我疼得想抽离,他反而攥得更紧,不容我逃脱。
带着我转身,面朝情绪有些崩溃的前女友,森然道:
“宋伊洛,你听好了,从一开始,我就没爱过你,连喜欢都谈不上。
之所以当初同意与你在一起,那是为了家里的生意,明白吗。
你不也是如此,别他妈的在这里演戏,整得对我有多深情似的。
难道你忘了,我除了会动手术,还会读心术与相术么。
你那点如意算盘是什么,自己心里就没一点数,真当别人是傻子么?
被申公子,陈公子抛弃,被何少毁婚,还不都是因为你爹的贪得无厌。
现在急于找靠山,别人不收,就回来找我当接盘侠。”
我惊愕地望着羽涅,想不到谦谦有礼,斯文儒雅的他,
损起人来,真是不给对方留下半分情面,一棒子就给打死。
他把我俩十指紧扣的手举起来:
“我已找到我爱的人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接受别人,宋小姐,望自重。”
羽涅说完,拉着我转身走向场中。
双臂揽在我腰上,拥着我随着旋律缓缓挪步。
“刚才吓着你没?”他轻声呢喃。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继尔嗫嚅道:“她终是女子,那样说话是不是太伤人。”
他垂下头,前额抵着我的前额,勾勾唇:
“你呀,善良要分人,有些人你不伤她七寸,她就会让你毙命。
等下次我休息,我俩就去道观见我姥爷。
接着去见你父母,完了就可筹备婚事了。”
听到要去见我父母,脑中立即想到三十万,车与房。
忙道:“我父母那里不用去了,自小是外婆把我养大,上次打官司,我爹说与我已断绝父女关系。”
“好,听你的。”
侧头靠在羽涅胸前,刚好看到我们坐的那张桌子。
庄瑜与周诺玮,还有小梦小蝶已不见人影。
桌前只有宋伊洛形影单只,提着酒壶,一杯接着一杯的自斟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