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夕阳西下。
一抹金光洒在眼前的两座雪山顶上,形成日照金山的绝美奇景。
黄灿灿,亮闪闪的,宛如两座金山矗立在身前。
几个当地人赶着一群骏马与牦牛,从山边经过,穿过夕阳的光影,走向前方村落;
夕阳,金山,骏马与牦牛组成难得一见的美景。
在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中,留在了我们的手机里。
胳膊一紧,身子跌进身边之人的怀里,隔着厚厚地冲锋衣,也能感觉到胸肌的健硕。
双臂围拢,宽厚的臂膀刚好挡住,越吹越烈的晚风。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不待我反应,温润的唇覆盖上额头,很温暖直达心底。
“嘘,嘘嘘...”
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在“金山”脚下响起,是那几个赶马人在起哄。
脸腾地赤红,宛如此时天边的火烧云。
双手抵至羽涅胸前,推开他,害羞地转身走开:“不留,过来,我们走了。”
“繁缕,我自小也是在姥爷身边长大,无论以后会遇到什么,我都想与你一起去经历。”
羽涅真诚的话语在身后响起。
“我不想,羽涅,我们就当朋友相处不好么。”心里泛着酸涩,说着最狠厉的话。
是不想他会因为我,而遇到什么危险,额头上的余温仍在,印进了脑海。
背后传来离开的脚步声,萦绕落寞,还有失望。
咀嚼着嘴唇,克制着不可以回头。
瞳眸里盈满氤氲水雾,满满当当,只需轻轻一碰,就会决堤。
心情悲怆到极点,很想立即转身,喊一声“羽涅”。
倘若羽涅他不是转身离开,而是上前来给我一个拥抱,或许真会不管不顾的就接受了他。
他终还是先行离开,把我独自留在冰川湖边。
夕阳西沉,日照金山的美景不过是昙花一现,夜幕很快降临,大地变得昏暗。
九蓠还没返回,我开始慢慢回走,打算回到车里去等。
“茵茵,救命,九蓠要挂球了!”
“你个贼娃子,猪脑壳,追你个仙人板板...”
“妈呀...救命...”
空中,传来九蓠尿急般的大呼大叫,还掺杂着破口大骂。
全然没有了往日,诵经时的怡然自得。
黑暗里一大一小两道黑影直冲我而来,小的是九蓠,另外一只是体型硕大的老鹰。
速度非常快,可以用电驰形容,第六感提前预知到了危险来临。
九蓠刚撞进我怀里,手臂立即搂住它,同时猫腰背身,一气呵成。
老鹰的利爪擦上我的后背,爪尖还在我背上一抓一搭力。
巨翅煽起狂风,背力脚爪用力一蹬,把站在狭窄小道上的我,一下子卷下一米高的路坎,跌进石头堆里。
老鹰展翅已飞远,不留依然在对着天空“汪汪”大叫。
落地时,手肘先着地,在胸前与地面之间,形成一个空间护住九蓠。
它则在我吃痛,上身覆压下的那一瞬间,及时从我怀里飞了出去。
手臂与膝盖有冲锋衣裤隔着,除了痛其它倒还好。
最严重的是两个手掌被擦伤,火辣辣地钻心痛。
疼痛让四肢暂时失去知觉,我趴在那里,半天不能动弹。
“茵茵,严重不,挂球了,茵茵,会不会死翘翘。”
九蓠在我脑袋边,时不时的用喙啄我的脑袋一下,焦灼不安的走来走去。
不留已找到地势低的位置,从小道上跳下来,跑到我身边。
“呜呜呜”的低鸣唤我,像个怕被丢弃的孩子。
痛劲缓过去,忍着痛翻身坐起,打趣道:
“九蓠,我翘了辫子,不正好中你下怀么,你可以自由了。
前几天怎么骂来着,说我老是限制你的鸟身自由。”
“你个憨包,猪脑壳,啥话你也信,这辈子要想抛弃九蓠,没门。
你奶奶个熊,我与不留,都是外婆留给你的遗产。
要吃穷你,要看你变成丑八怪的糟老婆子。”
九蓠扑腾着翅膀,扯开嗓子骂,宛如在田间地头,掐架的村妇。
把软话硬说发挥到了极致。
我把手臂伸向不留,叹气道:“来吧,遗产,扶我起来。”
不留似听懂了我的话,走过来,用背托着我的手臂。
来到正路上,双手早已痛得麻木,不敢再拉牵引绳,让不留自己走。
此时,路上早已没了行人,昏暗又静谧。
九蓠定是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来逃命,在我背包里,很快就已熟睡过去。
我与不留出了闸口,车子孤独的停在,昏暗而空旷的空地上。
一名男子从路边的黑色帐篷里钻出来,不留走过去,男子伸手去摸它的头,不留闪开避过,又走了回来。
男子起身看向我:
“天冷,进来烤烤火嘛,一起暖和暖和。”
素未谋面,满脸堆簇着谄谀的笑,这是不怀好意的话里有话。
见我不作声,只摇手拒绝,便迈步朝我靠近。
我立即指指车子方向:“我朋友在那里等。”
男子停下脚步,朝车子望了一眼,转身离开。
来到车前,车内融入在黑暗里,看不见羽涅,只有火光透过车窗玻璃,在主驾位上一明一暗。
拉开后车门,没给不留擦脚,直接上了车。
坐上车时,膝盖弯曲扯着被摔伤的地方,好是一阵疼痛,咬牙强忍,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不要羽涅看到我的软弱。
“那是什么人?”羽涅把烟头摁进水杯里熄灭,关上天窗。
一路过来,很少看到他抽烟,除非有烦心事。
“坏人。”
“我去收拾他。”
说着,他伸手打开车门,脚已迈下去,我急忙起身,一把拽住他衣服。
“别去,天黑了,我们走吧。”
手掌与衣服的摩擦,让伤痛再次袭来,不受控的声调里打着颤。
他听出端倪,停下动作回过头,狐疑看向我:“你怎么了?”
“夜里冷,我今天的衣服穿少了。”
他脱下冲锋衣外套递给我,“快披上。”
穿着单薄毛衣的他,重新坐回车里,发动车子,把空调的暖风打开。
沉默使压抑的气氛,在车内狭窄的空间里弥漫,他把音乐打开,播放着抒情的歌曲。
我抱着他的外套坐在后排,还他也不是,不还也不是,就那样一直撑回到停车场。
停下车,拿出不留与九蓠的吃食给它俩,锁上车门到羽涅的房车上做晚饭。
车里有暖气,一点也不冷,羽涅关着门在卫生间里洗澡。
我脱掉冲锋衣,挽起衣袖开始做饭。
伤口皮肤刚开始接触到水时,痛得我泪珠子,大颗大颗的砸进水里,溅起一个个小水花。
适应后倒也能忍受,切肉片时,羽涅洗完澡穿着睡衣,缭绕着一身水雾,从卫生间里出来。
与刀柄接触到的伤口位置,十分疼痛,无法用力,肉片切的很慢,不似往日的利索。
羽涅发现异常,把脏衣放进洗衣机后,走上前来询问:
“怎么了,肉还没完全解冻么。”
我把头埋得很低,刻意地避开他的视线,摇摇头,表示否定。
这让他更加生疑,探手过来扣住我下颚,想躲已来不及,脑袋挣脱不开他的铁指。
脸上的所有,在明亮的灯光下,霎时一览无遗。
“谁欺负你了,哭成这样。”
他惊呼,语气里是快要弥漫开来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