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插着耳机,耳机她刚才为了听身后的声音摘下来了,荡在口袋外面。
她现在听不到声音。
她害怕得都要窒息了,却还竭力在心里数,虚幻的待接通声:
“嘟——”
一声。
“嘟——”
两声。
“嘟——”
三声。
那件她今年过生日,妈妈送给她的藕粉色羽绒服。
很漂亮,左边口袋上绣了一只小小的梅花鹿。
妈妈说:穿上它,念念就不怕冷了。
可是现在实在是太冷了。苏言想。
冷得像被丢进长无边际的冰河里,骨头缝里都泛着疼。
她想到了妈妈,想到了许多多,最后……
想到了他。
那个少年曾对她说:“你可以试着勇敢一点。”
要勇敢。
公主也可以举起斩龙剑。
眼看男人要发怒,她哆嗦着伸出手,探上他的肩膀。
边角挺括,布料顺滑,是西装。
沿着肩膀,衬衫衣料很一般。
男人似乎也没想到今天的猎物竟然这么配合。
他粗暴地把苏言抵在墙上:“小妞儿这么配合?”
他终于开口说话,有些口音,声音粗粝,难听的公鸭嗓。
苏言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丝松懈,她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
他要是跟她一样不会说话,就完了。
男人回过味来:“你是个哑巴?”
苏言咬紧了牙不回答。
男人狞笑一声,口臭熏的她要吐了。
泪水几乎是一瞬间涌上来,可她不能露怯。
她强忍住冬夜的寒冷,忍住阵阵反胃的恶心,忍住即将突破上限的崩溃,看了看巷口,又伸手指了指周围。
男人的膝盖抵住她的腿:“他娘的比划啥呢?嫌这是条破巷子?”
苏言咬住嘴唇,拉过他的手,在掌心写下两个字。
被她这么一写,男人说话也不过脑子:
“去宾馆?宾馆得要身份证,这附近有个新开的小旅馆,不用证,去不去?”
苏言又点点头。
他也反应过来走出这条小巷的危险性,恶狠狠地威胁:“你他妈要是敢跑,让我抓住了……”
后面的话下流得不堪入耳。
她佯做乖顺地被他搂在怀里,走出了巷子。
她拼命回想陆凛的笑脸,懒散的,帅气的,漫不经心的……
她曾一度觉得他这样笑很欠揍,可偏偏他的每一个微表情都成了她现在拿来防御的勇敢武器。
她鼻尖酸疼,难过又还抱有期待地想。
——陆凛啊,你有没有接到我的电话。
一路上,她不敢去看坏蛋的脸,只是在心里反复地思索对策,很快想出了一堆自保的办法。
直到被领进那家小旅馆,她透过前台的玻璃看清了坏人的长相。
国字脸,浓眉,小眼睛,人中有一颗黑大的浓痦。
那人很快开好了房,领着苏言上了楼,反锁了房门,粗暴地把苏言推倒在床上。
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没听见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的声音。
他脱下了西装。
与此同时。
“哐!”
门被人狠狠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