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锐感到一道软软的拳风挥过来，他克制着本能，没有抬手格挡，任由苏言一拳砸在他的胸肌上。
小姑娘呆了一瞬，眼里尽是茫然而不可思议的光，然后她一咧嘴，把拳头收回来，使劲儿甩着胳膊，眼里冒出点泪花。
“你特么是铁做的吗嗷嗷嗷……”
秦锐别过脸，肩膀很轻地颤了一下。
“咦？”苏言立马住了声，追过去看他的脸，“你是笑了吗？”
好像还笑出气音来了。
秦锐漠然着一张脸回过头：“没有。”
苏言切了一声。
往下走了两阶，然后回头，又捶了他一拳。
捶完就跑，比兔子还快。
粉色裙摆扬起来，衬得纤细匀称的腿玉一样白。
跑出图书馆安检门的时候，苏言怀里还抱着那本书，但是警报器没响。
她咬着嘴唇，觉得自己要开心地飘起来。
秦锐慢悠悠跟出来，看着她额头的薄汗。
“别跑了。”
苏言叉着腰喘了会儿气，直起身子乖巧走在他身边：“不跑了，我跟着你啊。”
秦锐把视线移开。
“去哪。”上车后他问她。
“吃馄饨！”苏言挥舞着小拳头说。
秦锐斜她一眼：“吃不腻？”
“不，”苏言说，“因为是你端给我的。”
秦锐抿了下唇。
心里有个柔软的角落被轻轻勾了一下。
苏言确认车是开往馄饨馆之后就低头捣鼓手机，没一会儿秦锐的手机响了一下，苏言扬了扬手机：“我加你微信啦。”
秦锐没吭声。
“你一定要加啊。”
秦锐还是没吭声。
苏言皱眉：“不行你现在就加。”
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停下来，在她的注视下加了她的微信。
苏言把他的备注也改成阿弥陀佛。
然后退出微信去刷微博，突然叫了一声：“哇，那个手办出新的了哎！太酷了……”
她念念叨叨，眼里放着光。
秦锐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傻子，或者是其他什么阻碍人类进化的绊脚石。
她扭过头跟秦锐科普：“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游戏出的手办！当然啦，这个是限量款，我也就看看，嘿嘿。”
那个游戏她玩的贼六，还拿了世界冠军。这么一想，苏言有些感慨，那些记忆她还原封不动的保留着，那段时光其实已经距她很远了。
秦锐凉凉地扫了一眼，是个抱着枪的战士，他不懂这玩意儿，只知道死贵。
苏言继续玩手机，肚子突然小小的叫了一声。
苏言：囧。
秦锐转而把车开上一座六车道的大桥。
虽然这是一条比较近的路，但秦锐只走过一次，就再也没走过了。
今天破了例。
谁知上桥跑了没五分钟就堵了。
秦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边沿支着额头，不耐地蹙眉。
苏言看着前头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悄咪咪捂着肚子：“怎么这么堵啊？”
她真的很饿了。
秦锐倾身打开她前面的手套箱，从里面拿了个秦娴给他准备的小面包丢她怀里。
“……谢谢。”苏言撕开包装袋，一股甜香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
秦锐眉间折痕愈深。
这个面包有这么甜？
过了十来分钟，车子慢吞吞地蹭过去，苏言看见桥边一个女孩站在护栏外，脚踩着不到十公分宽的台子，一只手扶着栏杆，情绪有些激动。
周围斜着停了两辆路过的车，司机好心地劝阻她。
女孩抽噎个不停，就在一个司机试图走向她的时候，她崩溃大喊了一声，猛的松开手，身子坠下了大桥。
苏言愣的忘了咬嘴里的面包，就感觉车子往前开了几米，驶上应急车道，随后停了下来。
身边灌进一阵风。
等苏言抬起头，秦锐已经从车前跑过去。
苏言来不及喊他，他就长腿一伸跃上护栏，毫不迟疑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