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云墨静那难掩嫌弃的目光,唐夜霜状若未闻地舒展了一下筋骨,而后这才有些不满地抱怨道,“静王殿下您来得未免也太晚了些,若是您再不来,我也无从再跟那个慧安继续扯皮下去了。那个人……简直是个疯子。”
云墨静只嗤笑了一声,显然对于跟前的说辞并不信服,“这不是为了满足你的演戏**么?”
唐夜霜这边正要反驳,一边却只见得方才那率先面露痛苦的慧能如今也直起了身子来,收敛了一番面上那扭曲的表情,整理好了自己的仪表以后,这才朝着跟前的云墨静双手合十地行了个礼,“参见静王爷。”
听得慧能发声,那云墨静这才敛去了面上那几分轻佻之色,也朝着慧能回了一个礼,态度也有些敬重起来,“慧能师父。”顿了顿,云墨静又挺直了腰背,“此前苏夫人的事情,是本王管理不善,才让手下人这般放肆,在这里给师父赔罪了。”
慧能虽然记忆尽失,但是倒也听得唐夜霜提起过这桩事情,故在听到云墨静此一说以后,稍稍愣了一愣,随即已经很快接道,“小僧明白此事并非静王爷所指使,如今听说苏夫人已然清醒过来,小僧便也放心了。”
唐夜霜执着一碗茶水走将过去,掀开炉盖来,劈手将茶泼了进去。那檀香味就此在其中被隔绝,只泛起了一阵青白的烟雾以后,便再未曾再弥漫出一丝一毫的味道来,而那危险的气息也连带着那檀香味道一起隔绝了。
见到此,唐夜霜这才放下心来,随即挑了挑眉眼,将手中空了的茶盏随手搁置在了一边,口中已经很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慧安倒也是蠢,在下手之前也不去打听打听,论起用毒来,我再如何说也是他祖宗级别的,如何会想到把毒用到我的头上。这种蠢货,便是楚月那个老狐狸在后头帮助他都逃不过死路。”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自信而傲然,带着几分傲视一切的自负,但是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极为容易让人将所有的注意力就此放在她的身上,再也移不开。
云墨静忍不住已经笑出声来,半是无奈半是妥协,“是是是,只有你是最厉害的了。也不知道是谁大早上的便十二道指令急急召本王回来,就为了帮这么一个忙。要知道,本王那时候可是还窝在温香软玉中喝花酒呢,哪儿有这么多的空闲?要不是看在你最近累分身乏术的份上,本王才不要管这闲事。”
这厢听着云墨静正碎碎念地抱怨着,那头的唐夜霜只很是不善地挑了挑眉,“我说静王殿下啊,您可不要忘了,这可是您的京兆府,这些个事情说到底都是由得您来掌管的。我如今任劳任怨处理了那么多事情,您倒还计较起来了,也不知道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个性究竟是去哪儿学来的?”
眼见得唐夜霜又要开始翻旧账,偏偏还是有理有据,无从辩白,云墨静自知理亏,连忙先行拱手告饶,“好好好,你最劳苦功高,改日去喝花酒的时候一定也带上你好好地去享受一番。本王跟你说啊,那西街口新开了一家花楼,那里的波斯舞娘,那腰肢叫一个软啊,就好像蛇一样。本王看着如何也不输宫里头的那些个舞姬,改天一定带你去见识见识。”
唐夜霜这才哼哼了两声,转而随手拉开了一个蒲团,坐在了上头,且当做临时休息一番,一边脑中也回映着方才的事情。
她此前一进房门内便已然察觉到了空气之中浮动的毒气,只不过隐藏在了檀香的味道中,经过空气扩散又并没有那样快让人感知到难受,所以很难被人所发觉。所以,早早在窥得慧安偷吃解药之前,她自己也拈了一颗解毒丹入口中,同样的,在方才去扶慧能一把的时候,她也将解毒丹放到了他的手心里,示意他吃掉。
一切都不过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所做出的举动,未曾想慧能倒是跟她配合得无比天衣无缝。方才他所呈现出的状态,若不是她心中有数自己的解毒丸绝对是有效果的,定然也是会被他所呈现出来的样子给欺骗过去的。
想到方才的场景,纵然是唐夜霜也不禁笑出声来,一边转眼望向慧能,“慧能师父啊慧能师父,我从前只当做您是个不折不扣的闷葫芦,未曾想您在演戏方面上却是格外的有天赋,方才那一下,便是连我都没反应过来,差些就要奔过去救你了。”
被唐夜霜如此明目张胆地一夸,那慧能的面上不觉也出现了几分红晕,看起来似乎有些害羞,然而最后却也只是双手合十地道了一声,“王妃娘娘过奖了。”而后便很快地转移了话题,“如今师父的情况如何了?”
听到这么一茬,唐夜霜这才想起这桩大事来,然而只是颇为轻松地挥了挥手,“已经没有大问题了,只是毕竟上年纪了,所以还是伤了几分元气。好在你师弟如今为了伪造你师父是重病的情况,所以下的是慢毒,虽然情况看着凶险,但是毒素延展得较慢。若是那种急性的,我便也回天乏术了。如今你师父这边只需要拿几味药吊着两天元气便可以回转过来了,预计最迟今天晚上也应该能够醒来。”
听到此,慧能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悬着许久的心也终于在此时此刻落了地,“这便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面见这个老者的时候,心中总是产生尊敬亲近之感,想来这个师父,在他失忆前定然是对他很好的。如今虽然他都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在知道师父如今并没有事情以后,他还是真心实意地感觉到了开心。
唐夜霜的表情却并没有那样轻松,只是神色颇为凝重地摇了摇头,“只是,有两点我还是有些担心。”
“嗯?”慧能抬起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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