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察觉到了慧安这句话里头的古怪之处,慧能纵然不明晓他们此前究竟有着如何的仇恨,但是也已然及时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只赶紧说道,“慧安,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怎么样?”慧安好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大笑出声来,笑过以后只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眼角那笑出来的泪水,目光也在刹那间变得凛冽了起来,“这句话说起来应该我问师兄您才是。您到底想要如何?如今跟妖怪混迹到一块儿去了以后便越来越荒唐了么?此前勾搭了一个宫妃也就罢了是,如今居然还跟陵王妃有所染指了?师兄啊师兄,你可真是厉害得很!”
说到后头那句话时,慧能的语气陡然转细,听起来颇有些阴阳怪气味道。
再度被点名,背对着他们的唐夜霜不禁也翻了一个白眼,几乎想要将手中的银针刺入那个口中传谣越来越荒唐的慧安身上,好让他彻底闭嘴清净一会。不过与此同时,她却也彻底确定了。
这个慧安,今天到底是不能不除了。
慧能因而他这么一句话而紧皱了眉头,声色放冷,极为严肃地强调道,“我与王妃娘娘之间清清白白,你何必空口白牙便如此传谣!”
“哈,若没有什么别的关系,如何陵王妃都会被你请动,主动来帮助您?难不成又是被您所吸引,所以才心甘情愿帮忙的么?”慧安冷笑了一声,明显是不信,话语也愈发尖酸刻薄了起来,“是不是造谣,师兄您自己心里头明白,又何须我强调再三?”
如今的他,已然全然撕下了此前的面具,明显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狐狸尾巴终于是漏出来了么?”还未等慧能想出什么话来反驳他的那些无中生有的指责,这厢唐夜霜已经不慌不忙地收起了手中的银针,转过了身子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跟前的慧安,“你的师兄为什么会这样晚才能赶到,想必你心中是最为清楚的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质问,便已然引得慧安瞬时哑了一般,望着唐夜霜那冷静得好似掀不起任何波澜的眼眸,他一时间只觉得心中发虚,口中却还是固执地反驳着,“我如何能够知道师兄的去向?不过王妃娘娘您方才不是说,留得师兄在京兆府里头住了一晚上么?哈,真是好戏,也不知道这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谁和谁一起住的?”
话语之中,显然铁了心思要毁坏他们二人的名节。
唐夜霜却并没有被他这般乱咬人的行为所激怒,反而只是清清淡淡地笑了一声,眸中的光芒依旧是冷冽异常的,转而已经淡声道了一句,“连自己的师兄和师父都能够下手,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端着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指责你的师兄?”
如今的指向已然非常明确了,使得那方才还搜肠刮肚想着什么话语好来继续污蔑他们二人的慧安都不禁停了下来,好似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如此简单直白地指出自己的罪名。
只是……这个女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犯下的那些事情呢?未免也太过荒谬了一些!就算他漏出的马脚并不算少,但是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她如何能够如此确定自己便是罪魁祸首?
慧安敛了敛眸子中的慌张,转而抬起头来,对着跟前的唐夜霜冷声一哼,“小僧听不懂王妃娘娘您如今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师父待我恩重如山,这两天来我也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师父,反倒是师兄自己人不知所踪,所以才会使得师父的病情拖延到了这种程度。如今怎么反过来说都是我的错了?师兄那里又出了什么事,如何就成为我下手的了,真是奇怪!”
说着,他又将话锋针对到了唐夜霜的头上,“王妃娘娘如今所在京兆府,若是有确切的证据,直接来将小僧捉拿归案便是了,如何还用花这般心思在这里百般试探,说来也真是有些丢人。小僧奉劝王妃娘娘,既然想查案,便最好秉公执法,不要听信了哪些人的一面之词,便巴巴地跑来随口污蔑人。若说我对师兄下手,那如今好好地站在我们跟前的又是谁?”
说着,慧安又抬手指向如今躺在床上的归一大师,“还有师父,明显便是出自于旧疾复发,再如何追根究底,也是因为被师兄的一意孤行所气成这副模样的,如何如今凭着您空口白牙的这样一通胡说,便已经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头上来了?王妃娘娘,您这样的办案手段若是让圣上知道了,或许连圣上都会觉得寒心的吧!”
唐夜霜的眉眼从事中都安稳地沉着,丝毫不因为慧安此番在这里大喊大叫而惊动半分,在听得他话音落罢以后,才淡声开口,“你要的是证据?”
说着,她已经站起了身来,自袖间抽出了一个以绸布包裹好的东西,一边走过去,将其放在了案桌之上,那幽黑得如同深夜下的海面的眼中蕴着冷然之意,“这便是你要的证据。”
几乎是在看到那绸布底下包裹着的东西形状之际,那慧安的身子就不自觉地已经抖了一抖,好似是猜到了什么,但是还是强作镇定地走上前去,以指尖挑开了上头的绸布。
那光滑的绸缎之上,如今正静静地躺着一柄穿山甲骨刺,然而却在中间有着一条显而易见的裂痕,看着像是生生拦腰折断一般。如今上头雕刻着的梵文中还可以隐约发觉几分血色,显然是已然喝饱了血。
慧安当然明白如今呈现在自己眼前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只是没有想到过这等凶器居然会这样快地便已经落到了唐夜霜的手中,并在此时此刻成为了最有力的证据。
然而即使如此,他也还是只能强行维持着镇定,一边抬起眼来,“王妃娘娘您想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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