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舒遥耸耸肩,“同样没证据……”
饶文哲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穆舒遥起身去拿了瓶水递给他,满不在乎地道。
“不然呢,坐在这大哭大叫?日子总是要继续的,穆家那些人,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扳倒他们,至于宁泓捷,他也不可能真为我连宁家和宁氏都不要,所以,有些事,讨回点面子就算了。”
就算是宁泓捷找人打穆敬凡一顿,也是穆舒遥意料之外的事,而且,宁泓捷的动机,更多的应该是为了颜面,而非为了她。
可这些,她没法对任何人宣之于口,甚至还得为宁泓捷做得不够多而找一些堂而皇之的理由和借口。
饶文哲神色黯淡,自责之情溢了一脸。
“舒遥,对不起……”
穆舒遥自认承领了饶文哲太多人情,这些年她所感受到的人情冷暖,暖的那一部分,有一大部分都来自饶文哲。
“文哲,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了,穆家这样的背景,就算你有能力帮我,我也不可能扯你进这池浑水。你放心,我现在是没办法对付他们,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么多年了,你不是最清楚我的吗?”
饶文哲算穆舒遥的青梅竹马,他比她年长几岁,她的处境和她成长历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在他还年少的时候,没少替穆舒遥出头。
而替穆舒遥出头换来的结果,是他不仅受到穆敬凡的打击报复,同时还得被自家家长教训敲打。
在那帮权贵的成年人世界里,儿女们一切行为,都必须为家族利益考虑。
更何况,在饶家长辈眼里,穆舒遥只是穆家一枚弃子,没有丁点的投资价值及利用价值,犯不着为她去得罪穆家。
因而,饶文哲为她的事而自责的模样,这么多年,穆舒遥看过太多次,而每一次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她便更内疚更自责。
她握着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不过,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一直当弱鸡,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遭报应的!”
穆舒遥这话,也不知是在安慰饶文哲,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这一回,饶文哲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穆舒遥觉得这空气中的氧气像是被抽光了一般,压抑得难受。
“那……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的?资金或者其他的……”
穆舒遥赶紧摇头,“文哲,我现在各方面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至于资金方面,工作室逐渐上了轨道,周转还行……”
饶文哲点点头,又问了橱窗的修整需不需要他帮忙,把能关心到的事都关心了一遍,确认穆舒遥真没别的解决不了的事,他才住了嘴。
穆舒遥不想总绕着自己那点破事,特意就装厂这次提前交货的事道完谢之后,便笑着跟他八卦。
“我听说,你前阵子去相亲了?”
饶文哲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否认。
“你听谁瞎说的?”
穆舒遥笑嘻嘻地逗他,“瞎说?我听说是周家的小姐姐,如果我没记错,她好像是你小学的同学?”
这事,还是挺久前在农庄里听陈昌力他们几个八卦的,本来,她无意打听他的隐私,这下提起,不过是想要打破眼前各自的窘迫。
饶文哲瞪她一眼,终于端起大哥哥的威严。
“行了,就一起吃顿饭就叫相亲了?没影的事,别听别人乱扯……”
穆舒遥长长地哦了一声,没再发表什么言论,只问,“吃饭吗?我请你去对面那家韩式自助吃烤肉?”
饶文哲扫一眼她的额头,“你这样子,还吃烤肉?让希文给你订点清淡些的外卖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吃午饭了。”
穆舒遥把他送出门,“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请我吃饭呢,真小气。”
“改天吧,今天约了客户吃午饭,经过这里看见橱窗坏了,才进来问问情况。”
饶文哲来这一趟,触动了穆舒遥的某条神经,回到办公室,她拔通了刘力藩的电话。
刘力藩接到她的电话,似是很意外。
“穆小姐?你找宁总?”
穆舒遥忙道,“刘先生,不好意思,我是想问问,我工作室被撞的事,有什么新进展吗?”
若不是当初jing方那边不太卖她的账,她是绝不想麻烦宁泓捷的,而且,她当时也是慌得很,混乱之中第一时间想到了宁泓捷。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终究是太不自量力了。
“抱歉,仍旧没有什么进展。”
刘力藩公事公办的冷淡态度,让穆舒遥隐隐有种错觉,也许,他们婚姻真实状况的知情#人,除了赵律师,还有宁泓捷这位特助?
要不然,她真想不出还有其他理由,可以令这位特助对她这位“老板娘”如此冷淡,甚至带了些敌意和蔑视。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工作室的事,他其实并没有太上心。
她心里有了想法,晚上,给在书房里加班的宁泓捷送咖啡时,她便把心头的猜测问了出口。
宁泓捷矢口否认,“怎么可能?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穆舒遥无视掉他话里的不屑,道出心头的疑惑。
“那我怎么感觉他对我充满了敌意?他若是不知情,那我在他那里,不是老板娘吗?哪有员工对老板娘爱理不理的,他是不想干了吗?”
宁泓捷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是我的发小,论交情,他远胜于你。”
宁泓捷怎么可能告诉她,因为她在颁奖礼上那一通离婚宣言,让刘力藩费心张罗的求婚仪式全部白费。
而刘力藩对她的冷漠、敌视,更多的,应该是作为好友为宁泓捷不值的心态所致。
穆舒遥哪里知道他们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识趣地把自己划到宁泓捷外人那一块。
“宁总,你们都忙,工作室的事,我另外找个律师跟进一下吧。”
穆舒遥有自知之明,人家刘力藩和蔡律师,领的是宁氏的工资,没义务为她穆舒遥办事。
而且,按刘力藩这样的态度,她连跟他沟通都做不到,更别提让他去干什么或是跟进一下进展。
宁泓捷静静地看着她,黑沉的眸子满是探究和猜度。
穆舒遥无声地与他对视着,半晌,他淡淡地回她。
“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