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对吴地再喜欢不过,这里的山山水水都合她心意。
聂弗陵突然想起过往的一个场景。
十五六岁的安安,她托着下巴无限神往:“聂小郎君,你去过吴地吗?听说那里四季花开不败,山水像画卷一样。”
聂弗陵彼时并没有去过吴地,但他见过吴地风物图,看着她的脸宠,他心中默道:你比任何山水都好看。
但这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柔声道:“将来你可以去吴地一游。”
安安似乎有些失望:“我一个人去吗?你去不去?”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季蕴伸手在他眼前挥挥:“陛下,又在发什么呆?”
聂弗陵抱住她:“......朕在想,世间纵有风物万千,安安才是朕想要的。”
季蕴有些稀奇,大早上的,说什么情话?听得她......十分高兴。
“陛下,我听人说,这几日竹林里在出笋呢,咱们去看看吧。”
两人带上聂定欢,去竹林间看笋,此时春笋长势正好,尖尖的冒出地面,并不难挖。
聂定欢兴奋极了,挥舞着小铲子,卖力挖笋。
“父皇,母后,你们也来挖,快点。”
竹子绿意盈盈,将聂定欢雪色锦衣染成了绿色。
他嘴里正念念有词:“给父皇挖一个,给挖母后一个,欢欢要两个......还有少傅,陆美人.....呀,不够呢,我再挖。”
季蕴要笑岔气,欢欢有次见到陆峻,喊他陆美人,陆峻一听就知道是谁教的。
“太子别听何侍郎瞎说,他之前脑子摔坏过。”
“对,他脑子不好使。他还掉过茅坑里,爬了很久才上来,臭得很,别和他说话。”
......
中午的菜色自然少不了竹笋。
花厅向阳处,案几上摆满一盘盘菜。
油焖笋,竹笋炒腊味,鲜笋老鸭汤,凉拌笋丝......
聂定欢高兴道:“好多笋,一起吃。”
平日聂定欢有自己的小灶,不过今日开心,让聂定欢和他们一起吃。
季蕴给他盛了一碗汤,舀起一小勺,放在嘴边吹吹喂给他。
聂定欢眼睛亮晶晶的:“好喝,母后真好。”
季蕴又挟了一块炖得软烂喷香的鸭肉喂他。
聂定欢顾不上说话,腮帮里鼓鼓的,虽然他自己会吃饭,但更喜欢母后喂他。
季蕴不忘回头看聂弗陵:“陛下快尝尝,这笋可鲜了,肉也香。”
聂定欢嚼着肉,含糊不清道:“父皇.......你,你吃肉肉,真香。”
聂弗陵痴迷的看着这一幕,这是他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美好,现实比他渴望的更圆满。
他接过季蕴手里的碗:“欢欢,换父皇来喂你,好不好?”
聂定欢点点头,父皇喂饭他也喜欢。
趁聂弗陵在喂聂定欢吃饭,季蕴挟起一片笋喂给他:“香不香,陛下?”
聂弗陵凑到她脸上亲了一下:“香......”
季蕴轻打了他一下,孩子还在场呢,注意点。
聂定欢捂着眼睛。
聂弗陵好笑道:“欢欢这是怎么了?”
“少傅说,非礼勿视。”
他跟萧连江说父皇常抱母后,有时会亲她。
萧连江则郑重告诉他:大人做些举动时,小孩子不要看,这叫非礼勿视。
聂定欢半信半疑,但他十分崇拜少傅,便决定照他说的做。
末了,他还不忘问一句:“那陆美人,你会亲,会抱吗?睡一起不?”
萧连江当时张口结舌,这孩子,太精了。
***
季蕴某日和陆屿夫人泛舟归来,晚上开心的笑醒。
聂弗陵有些失落,“跟别人一起游湖,就那么开心?”
季蕴蹭蹭他胸膛:“开心,那水真漂亮,山也好看。”
“......朕明日就陪你去游湖。”
次日,聂弗陵传陆峻和萧连江过来,让他们带着聂定欢在宅院里。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陆峻叹道:“虽然外面有禁卫层层把守,你我也定能看好小太子,但陛下为何不带上小太子?”
萧连江还没来得及答话,聂定欢道:“父皇和母后,非礼勿视!欢欢不去,欢欢陪你们。”
父皇时不时和母后非礼一下,他都得捂住眼睛。而萧少傅和陆美人不会。
“少傅,教欢欢背书,背完书玩虫子。”
他算盘打得很精,母后是不会让他玩虫子的,但萧少傅不拦着他,有时还会陪他一块玩。
春日的湖水碧如蓝,山也明秀无比。
季蕴窝在聂弗陵怀里:“陛下,妾没骗你吧,这山水多好看。”
聂弗陵望过去,湖边山峦起伏,浓淡相宜,像是墨点成的,比画中更美。
“美是美,可都比不过安安。”
季蕴饶有兴趣:“是吗?陛下倒说说看。”
聂弗陵轻声细语:“安安的眉毛,比山峰更秀挺,安安的眼睛......比春水更亮。”
季蕴心花怒放,他这夸人的功力,隐隐要赶上自己了。
时近晌午,阳光十分强烈,她昏昏欲睡。
聂弗陵将她头上的发钗解去,乌发铺了他满怀。
舱内干净宽敞,里面有卧具,聂弗陵看了看舱外,他起身放下船帘。
“安安......你要睡着了吗?同你商量个事?你肯......”
季蕴闭上眼,半躺在卧具上,她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她用力拽他过来:“......话真多,妾若不同意,陛下不还是照样?”
她坐在他身上,双臂抱住他,两人在山水画卷中,极尽缱绻。
聂弗陵摁她的纤腰,去啃她的脖子,锁骨,一路下滑,愈发用力。
季蕴气恼,她睁开眼,去堵他作乱的嘴。
聂弗陵疯了一样,没完没了的与她唇舌交缠。
季蕴逮到空隙,朝他嘴上用力咬去,瞬间她尝到了血腥味。
聂弗陵将她推倒,伏身继续动作,任凭季蕴怎么咬他,他都不吭声。
回到住宅后,聂定欢正在捏着虫子玩,萧连江他们则在一旁陪着他。
见到母后和父皇回来,他急忙丢下虫子,张着手臂要他们抱抱。
聂弗陵将他抱起:“欢欢今日乖不乖,有没有听少傅的话?”
“嗯,听话,欢欢听话。”
他好奇的看着父皇:“呀,父皇的嘴破了......你怎么了?”
他心疼的吹吹:“不痛,父皇不痛。”
“母后,你的嘴真红,好看。”
萧连江与陆峻在一旁听着,尴尬欲死。
是的,他们在替皇后和陛下尴尬。
季蕴却不知尴尬为何物,她神色自若:“这得归功于你父皇,他很厉害。”
聂定欢拍着小手:“父皇真厉害!”
聂弗陵的脸皮再厚,还是没能赶上季蕴,他终究是有几羞意:“咳......”
陆峻憋着笑,陛下也有今天。
看他哑口无言的样子,活像个被调戏的小娘子,而皇后倒像是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