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一脸莫名地摇了摇头:“我能对她做什么?!”
感受到谢无祁的敌意,苍灵第一反应竟不是生气,而是憋屈得不行。最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流年不利吗?竟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好在很快叶霁雨便恢复了过来,她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脑袋还有些胀痛。
刚刚那一瞬间,她仿佛被塞进了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但都是一闪而过看不真切。只有那只遮天蔽日的巨大凤凰,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这只凤凰竟通体纯黑,长翅一展,便有无数天火落下。
之后,她竟还看到了苍灵说的那个香囊。
明明香囊上绣着的图案根本分辨不出是鸡还是鸟,但她却无比肯定这就是苍灵所说的那只香囊——她甚至还看到了绣香囊之人的背影,和她身边的那一架古琴。
叶霁雨皱着眉忍着不适,随手掏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将自己看到的图案画出,递给面含关心之色的苍灵:“你香囊上绣的,可是这个图案?”
苍灵接过符纸,神色微动:竟然一模一样!
他看向仍闭着眼靠在谢无祁身上的叶霁雨,有些疑惑,明明从未见过,她又是怎么知道香囊图案的?
虽然好奇,但苍灵到底也未怀疑过偷香囊一事会与叶霁雨有关。
谢无祁见叶霁雨仍有些难受,便将一枚四清丹捏碎了用掌心化成气笼住叶霁雨的两侧太阳穴。
叶霁雨终于觉得一直跳痛的大脑舒服了些,冲谢无祁笑了笑,摆摆手道:“我没事了,可能是刚刚一下看到了太多不知道是谁的记忆,有些使用过度。”
苍灵心中疑惑,叶霁雨似乎是与自己对视一眼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可他分明什么都没做。他只能直接问道:“看到了什么记忆?”
叶霁雨随手比划了一下:“一只巨大的,纯黑色的凤凰。苍灵前辈,你见过黑色的凤凰吗?”
苍灵:……
“我的原型便是。”
叶霁雨的表情中并没有惊讶,她看到凤凰的第一眼便在猜这会否是苍灵的原型。只是应该是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妖皇了,她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们在新生之后会有曾经的记忆吗?”
苍灵抱着胳膊道:“有是有的……不过除却天赋能力是新生便有之外,其他的要等慢慢觉醒。”说着,他稍稍偏过头,对叶霁雨道:“我化形不过百年,算起来也是和你们年龄相当,不必一口一个前辈。”
谢无祁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得这妖皇是否太过平易近人了些?能说的不能说的,叶霁雨一问就往外说,丝毫不把他们当外人。
最后苍灵说到自己两日前感应到了一丝香囊的气息,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这才顺着方向追到了沧澜城。
叶霁雨被苍灵说得也确实有些好奇起来,一个空空的香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连苍灵都不知道用途,却无端被人偷走……
“有没有可能是林易做的?”叶霁雨道:“他似乎总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瞎猜也无用,不若明日混进楼家打探一二。”谢无祁本想今日就去,但他看了看叶霁雨的脸色,提议道:“左右无事,先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落脚吧。”
叶霁雨自然没什么意见,但苍灵却道自己还有要事,待明日再来找他们,自行离去了。
因盛会将至,沧澜城比往常更为热闹,叶霁雨二人连跑了几家客栈,全是满房,最后只能无奈地在靠近城门处找了一家简陋的客栈住下。
客栈里只有一个老者守着柜台,连小二都没有,两人进去的时候老者耷拉着眼皮,在拨算盘。
待两人走到近前,他才勉强抬起头,哑声道:“一块中品灵石。”
叶霁雨稍稍瞪大了眼睛,这什么黑店一间房要一块中品灵石,怎么不去抢啊?
没想到这老者继续说道:“这店就给你们了。”
?
于是原本只想住个宿的二人,莫名其妙买了一间客栈。而那个老者却在拿了灵石之后,十分痛快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将房契往柜台一拍,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其动作之矫健,丝毫不像刚刚那老态龙钟的样子。
叶霁雨眯着眼看着老者离去的方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但房契到手,人也跑了,就这么着吧。
结果两人上楼查看房间时才发现,除了他们竟然还有住户。
二楼走廊最尽头的两间房门从里面上了锁,门口还挂着“勿扰”的木牌。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猜想这恐怕便是老者头也不回卖了客栈的原因。但与他们有何关系?他们只是想简单住个宿而已。
叶霁雨默默把房契放进储物袋的最深处,手上却不知沾了些什么,轻轻拍了拍。然后顺手搭着谢无祁的肩膀,找了间空屋子住了进去。
并如法炮制,在房门口挂了一块勿扰木牌。
当天半夜,在打坐的两人察觉到了隔壁传来的动静。
叶霁雨睁开眼,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勾唇一笑传音道:“看来我们赶上现场了。”
谢无祁站起身,带着笑意道:“那只好也去凑个热闹。”
远远缀着那两个一身黑袍行踪诡异的人,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不知为何,他们的功法总给我一种之前在通天塔中遇到的魔修之感……莫非也和楼家有关?”叶霁雨看着两人周身隐隐缠绕的黑雾和他们所经之处,生机的流失,无一不让人想到当初的刘达。
沧澜大陆谁不知道,楼家一向是驱逐魔修的主力,甚至曾经的叶霁雨也为楼家的雷霆手段而叫好过。
如今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再想到楼家的这些举动,叶霁雨不得不怀疑,当初难道是楼无涯和魔修之间出现了什么嫌隙,以至于被楼家斩草除根?
“可若真是如此,那魔修为何不直接出来揭露楼家的所作所为呢?”
反而任其用自己立威。
叶霁雨现在对楼家的一切几乎都忍不住以恶意去揣度,实在是林易和楼无涯二人做的孽太多,让人想没有偏见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