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袁晨子来说,是最轻松自在的一天。袁文姗看见她前两天如此高效率地完成了练习册,于是便允许她可以自己安排接下来的两天的时间,而且一整天都给她足够的自由,自然也绝不会拉她图书馆或者课室。
两天后,她就要回家,回到高中的学校上课,能看到分别了三个多月的朋友们,她是高兴的。但是,要离开这里,她心里似乎有些恋恋不舍。还有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剩下来的两天。
她答应齐雪,要给她看看这个季节的森顿大学。为此,现在袁晨子的手机里已经存了很多张图片,都是她认为极美的地方。天气依旧晴朗,而且蓝得澄净。只是今天,她不太喜欢阳光,因为照得她有些发晕。好几次,她都想找椅子坐下。
袁晨子来到大礼堂。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韩奕时还没有来,围墙后静悄悄,只有风吹动草和树叶的声音。袁晨子照旧从背包里取出墨绿色的硬皮本。然而,每写几个字,她就会竖起耳朵听围墙后的动静,猜测他是不是已经来了。她在盼着他的出现。
终于,袁晨子听到了脚步走在草坪上的声,越来越近。从声音上来判断,她知道他是先把篮球扔到地上,再把吉他靠在墙上,然后脱下背包,倚靠着墙坐下。
“你在写东西吗?”
“啊,是呀!”袁晨子慌慌张张地把耳朵从墙上移开。她觉得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她已经在这里了。
韩奕时偷笑着,不愿戳穿她。其实他清晰地听见了她的呼吸声,知道她刚才是趴在墙上听。声音如此近,就像是贴着他的后背传来。
“我参加了那个歌唱比赛。”韩奕时心情愉悦地用手指转着篮球。
“真的吗,太好了!”袁晨子兴奋地说,“那你打算唱哪首歌?”
“你猜猜看!”
“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歌,猜不到!”
“你喜欢的那首!”
“《童话》?”
“嗯!”
韩奕时拨动琴弦,《童话》的旋律从他的指尖响起来。
袁晨子躺在草坪上,听着他哼唱。阳光钻进树叶之间的细缝,洒在她稚嫩的脸上。叶子在轻轻地摆动,偶有几片枯黄的叶子乘着风,飘浮在空中,再慢慢地飘落到草坪上。她静静地观赏着,聆听着。他叫什么名字,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等他唱完这首歌,她会问一问他的名字,他的班级,他喜欢的歌曲类型。她渐渐地睡着了,那本墨绿色的硬皮本从她手中滑落。
韩奕时一直在反反复复地练习,他在歌曲中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懂得利用自己的声音优势和一些演唱技巧,形成了自己的特色。面对这场比赛,他应该不遗余力。
时间在他弹拨中的音律间悄悄走过。
等到终于确定整首曲子的演唱形式,韩奕时才把注意力从音乐中抽离出来。
“太好了,总算把曲子排好了!”他忍不住把这个消息告诉晨子。
可围墙后没有回应。
他想喊一声她的名字,却发现原来他们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
“你还在吗?”
然而还是没有回应。此时,围墙后安静得出奇。这么快就走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他心里琢磨着。
没多久,传来两个男生的谈话声,像是在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怎么躺在这里?”
“是睡着了吗?”
“看样子像是!”
韩奕时的心一紧。
一个男生绕到袁晨子的面前,看了看,说:“这个女生长得挺好看的嘛!”
“嗯,是不错!”
“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哈哈!”
“我觉得她可能比较喜欢我这种类型!”
韩奕时火冒三丈,再也坐不住,对着围墙那边大声地吼道:“你们在干什么!我劝你们离那个女孩远点。”
“哪里来的声音?”其中一个男生问另外一个男生。
随即,一个篮球从围墙那边飞了进来,准确无误地砸中树身,然后才弹到地上。
“我让你们走,离那个女生远点,没听见吗?”
“你谁啊,凭什么让我们走就得走!”
“本人韩奕时,不服气的话,可以到应用化学1班找我!你们要是再不走开的话,扔出去的就不再是篮球,可能是砖头!”
两个男生听到韩奕时这架势,有些惶恐,不敢招惹,于是灰溜溜地走了。
韩奕时总算是松了口气。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在这种地方睡觉,他有些生气。不能让她一个人躺在那里,这样太危险。韩奕时决定到围墙后面去。他跳跃起来,想爬过围墙,但徒劳。从这里到礼堂去,需要绕过一段路。于是,他赶紧拿起吉他和背包跑过去。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袁晨子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过了几秒中,她才想起自己是躺在礼堂的草坪上。铃声还一直在响着。她连忙打开手机翻盖接听。
袁文姗语调显得很急促,说:“晨子,你现在在哪里?赶紧回来!听爸说,妈住院了……”
袁晨子一边听着,一边着急地拿起放在地上的背包跑回去。
韩奕时气喘吁吁地跑进礼堂,绕到礼堂后面的草坪。然而,此时这里却不见一个人。看来她是醒了,走了!他如此想着,在草坪上坐下。无意间,他看到草坪上有一本墨绿色,雕有凹凸橄榄枝花纹的硬皮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