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然然笑吟吟地把陈夫人送到了小院门口,望着她翩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长长松了口气。
分明也没什么,却总是觉得每每与陈夫人说话的时候便有很大的压力。
郑然然回身,这下子打算彻底回去睡觉了,却又一头撞在一人的怀里,那胸膛紧实而温暖,郑然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胸膛的主人颤了一瞬。
“郑然然,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郑然然讪讪的抬起脑袋,眨着一双温柔放光的眼睛冲着江玠笑了笑,“江江,原来你没走啊?”
江玠微微敛了眸色,伸手拉着郑然然的手腕就进了屋,一边解释:“方才送你回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你这屋里的灯是亮着的,你平日行事虽说常常有疏漏,但节约意识还算是不错,这不吹灯烛的行为不符合你的做事风格,我便在门外多留了片刻。”
郑然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门前有吹灭灯烛的习惯,不由地又对江玠的观察力佩服了一番。
她试探着问:“那大人,我与陈夫人的对话你也都听着了?”
江玠微微睨她一眼,“自然。”
“你觉不觉得这个陈夫人怪怪的,分明是人家陈大人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可两人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恩爱一般。”
江玠闻言一怔,他虽擅长揣摩人心,但情商算不上太高,并没看出陈观与夫人的关系如何。
“这又是你的直觉还是?”
郑然然摆摆手,一脸严肃:“我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大人,你写信问问陈酌大人吧。”
郑然然说这话的时候是做过一番考虑的,现如今自己与江玠就住在人家陈观夫妇的地盘上,自然没有理由平白无故的问人家夫妻二人的感情是不是和睦,但陈酌是陈观的堂弟,即便陈酌不知情,陈酌的母亲作为陈观的婶娘也应该是知道的。
这件事儿虽说与案子没有关系,但因为陈夫人话里有打听案子进展的意思,郑然然便多了个心眼。
江玠亦应下此事,且与郑然然说好明日一早再去昭明寺看一看。
赵济源与烟儿很有可能与江玠郑然然一样是去昭明寺求个百年好合的,如今许春儿的下落还没有找到,最好的法子就是先去昭明寺看一看。
次日天气有些阴沉,远山一团阴云久久不散,笼罩着临安府上空的天,生趣了无。
郑然然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很艰难的起了个大早,与江玠一同往昭明寺去。
“陈大人呢?”
江玠带着郑然然骑马,既没带官差,也没带陈观。
“听说昨夜那赵济源的母亲闹了起来,整座余隆镇都被她闹得沸沸扬扬,陈大人今天一早就赶过去了。”
郑然然“哦”了一声,便放下心来将自己整个人都摊到江玠怀里了,江玠不由地轻笑,原来她关心的压根儿不是今日陈观去不去昭明寺,而是陈观若是一会儿要跟过来她就不好倚在自己怀里了。
鉴于郑然然倚的开心,江玠也便很坦然的接受了。
时隔几日江玠与郑然然重回昭明寺,这才发觉寺里的香客比他们上次来的时候少了许多。
郑然然拦了个小沙弥一问,果然是因为这些百姓眼里的仙姑不在昭明观了的缘故。
二人兴致恹恹地顺着昭明寺逛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而据那小沙弥所说,当日寺中的香客实在太多,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记不得赵济源与烟儿这两个人的。
郑然然在昭明寺的后院石桌前懒懒一坐,拖着下巴开始嘟囔:“难道咱们这一回就要无功而返了吗?”
虽说原本也没抱着多大的可能,可这案子已经拖了有些时候,郑然然心里着急,想要尽早破案。
江玠才要开口安慰郑然然凡是不可操之过急,目光才一落,眉头便已拧。
郑然然顺着江玠的目光往自己身后看去,紧跟着便是一呆。
“许春儿,怎么是你?”
数日未见的女子已然换下那身能够显得自己仙风道骨的道袍,换了一身家常衣裳,便是寻常女子的模样,搁到人群里头找不出半点差错来。
郑然然大喜:“陈大人手底下的官差满临安府地找了你这么多天,难怪不见人影,原来你压根儿就没下山呢!”
许春儿略有些急匆匆的脚步立时顿住,自然也没有小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上江玠与郑然然,她从两人眼皮子底下逃得了一次,却未必能逃得了第二次,眼看着郑然然起身朝自己走过来,许春儿连忙开口告饶。
“两位大人,你们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江玠嘴角微微一抿,却是带上了几分笑意,上前两步将郑然然挡在了自己身后,对许春儿说话的时候语气悠悠然然,“许姑娘,看样子这就是缘分了。”
许春儿略有些局促,却也看得出来今日江玠与郑然然的架势是不把自己带到府衙去盘问一番不罢休了,索性往郑然然方才坐在过石桌旁一坐,“两位大人要盘问我是小,要是耽误了你们办案就是大了。”
郑然然挑着眉头看她,“此话怎讲,你知道我们为何而来?”
她伸手朝着自己来的方向指了指,那里是一间禅房,“你们要是能放我一马,我就带你们去看看这昭明寺的秘密。”
昭明寺的秘密?
郑然然这才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想起方才第一眼见到许春儿的时候她的神色乎
确有些慌张,却不是因为看到了江玠与郑然然,倒像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事情才匆忙过来的。
“那后头的禅房里,有什么?”
许春儿歪了歪头看郑然然与江玠,语气很像当初给郑然然讲述许华娥的故事一样自信,她道:“这昭明寺别的都好,就是寺里的和尚有些奇怪,上回从你们眼皮子底下跑了,我就求着这昭明寺的小沙弥给我寻了间禅房,其他时候还好,就是一到早晨的时候我隔壁的禅房里就会传来人的低语声,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听着怪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