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郑原身故,郑然然啊每每涉足牢狱之中便会觉得气血翻涌,当日郑家一天熊熊烈火闪过脑海,连带着心中一疼。
好在今日身侧有江玠,引路的又是永州县令,二人一直在交谈着关于邓宏明的案子,这才让郑然然没有心思想太多。
永州县令是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头,熬了一辈子到头来也就是九品芝麻小官,可见其人政绩平平。
江玠此前没有对他言明他们找邓宏明的真正意图,永州县令大约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一路上不停地对着江玠献殷勤:“校卿大人您是不知道啊,那邓宏明把自己掩饰的很好,乡里乡亲的在永州住了这么多年,街坊们却都不知道他这人是个什么性情,都以为他是个老实人呢,没想到就偷了人家的银子。好在下官眼疾手快,连忙派人将他捉拿归案,这才不至于酿成大错啊。”
江玠的神色冷了几分,他本无心同永州县令多言,此时却越听越觉得他说的不像话了。
县令姓王,江玠便道:“王县令呐,本官不是来考核你的政绩的。”
王县令嘴角的笑意凝固了几分,大约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王婆卖瓜之嫌有些重了,才又转了个话茬,快走了两步,“到了到了,前面就是看押邓宏明的牢房了。”
自从郑原身故,郑然然啊每每涉足牢狱之中便会觉得气血翻涌,当日郑家一天熊熊烈火闪过脑海,连带着心中一疼。
好在今日身侧有江玠,引路的又是永州县令,二人一直在交谈着关于邓宏明的案子,这才让郑然然没有心思想太多。
永州县令是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头,熬了一辈子到头来也就是九品芝麻小官,可见其人政绩平平。
江玠此前没有对他言明他们找邓宏明的真正意图,永州县令大约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一路上不停地对着江玠献殷勤:“校卿大人您是不知道啊,那邓宏明把自己掩饰的很好,乡里乡亲的在永州住了这么多年,街坊们却都不知道他这人是个什么性情,都以为他是个老实人呢,没想到就偷了人家的银子。好在下官眼疾手快,连忙派人将他捉拿归案,这才不至于酿成大错啊。”
江玠的神色冷了几分,他本无心同永州县令多言,此时却越听越觉得他说的不像话了。
县令姓王,江玠便道:“王县令呐,本官不是来考核你的政绩的。”
王县令嘴角的笑意凝固了几分,大约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王婆卖瓜之嫌有些重了,才又转了个话茬,快走了两步,“到了到了,前面就是看押邓宏明的牢房了。”
郑然然起初还不明白邓宏明这伤痕累累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可听了江玠这几句话她便有些明白了:
年关到了,这永州县令是个惯会人情差事的,他想要赶在年节的时候打点一番,以期来年官阶考核,自己还能赶在致仕之前往上提一提官位,奈何手头上没有钱,就把主意打上了牢狱之中这些囚犯的身上。
依照大昭朝律,偷盗百金以下不过关押一年,邓宏明偷盗的财物不多,明年就能放出去了,这王县令没能在他身上捞到油水便不甘心,所以下令打了这些囚犯,希望他们家中的人能送打点的银钱来。
郑然然心中有些气恼,却碍于江玠在边上,强自压下了心头的怒意,只诺诺一句:“依我看啊,你是升不了官了。”
王县令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正要再问一句的时候,却听江玠冷冷出了声:“将牢门打开吧。”
王县令善用私行的事儿过后他会请纪棠在上折子的时候一并说明,但眼下却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邓宏明。
王县令害怕江玠回去给自己告状,如今对江玠说的话便无有不依,连忙令衙役开了牢门,将邓宏明带了出来。
方才离得远,他们还看不清楚,但当人被带出来的时候,郑然然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他除了头脸有伤,前襟也尽是被鞭打的痕迹,不只如此,他的左腿也断了,被衙役拖出来的时候断腿使不上劲儿,在地上擦出一条血痕,显得触目惊心。
江玠亦微微皱了眉头,没有急着问邓宏明关于秋娘的事情,而是转头吩咐了王县令:“王县令,实不相瞒,本官走这一趟永州是为了查汴京城里的一桩案子,此事与邓宏明有关,本官还有些话要问他,可他这般模样,又要本官如何问话?”
王县令刚想说邓宏明其实也能回话的,却见其人一头耸拉了下去,竟是还没说话就晕了过去,真没有半点精神。
郑然然哼了一声,“县令大人还是赶紧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伤吧,这人死在这儿了是小,要是耽误了广平府查案子,我看你担待得起吗。”
王县令张了张嘴,“担待……担待不起,下官这就去找大夫。”
眼见得那衙役带着邓宏明出去,王县令心头疼了几分,得了,这下子打点的银子拿到手,反而要打上请大夫的银子,可真是得不偿失。
事实证明,邓宏明伤的不轻,王县令将他安置在了县衙的客房里,又请了大夫照看,一直从下午到晚上,人都昏昏睡着不曾醒来。
江玠耐性不错,郑然然却等的有些着急了,她本以为找到邓宏明问清楚他和秋娘的事情就能赶快回去的,却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邓宏明晕了过去,他们找到了人也问不出话。
别的都还好,就是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郑然然真的饿了。
她与江玠一直没有回客栈,就在王县令给他们安排的客房里休息,为的就是能够在邓宏明醒过来的第一时间问出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是等了许久人都没醒,郑然然已经开始怀念在汴京城的日子了,至少广平府的厨子做的饭还是好吃的。
“咚咚咚——”
郑然然听见房门被敲响便颠颠过去开门,多日来的默契她已经能听出来敲门的人是江玠,且大约是与吃饭有关系的。
果然,门外男子背衬暮色,见了她便问:“王大人在花厅设下了酒席,请你我一同过去,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