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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喝完热汤后,提神醒脑,容光焕发,又上去盛了一碗,黄月英问诸葛亮,“陪我在这山居渡日,你觉得后悔么?”

“夫人说哪里话,咱们是夫妻,本应在一起,况且如今是乱世,让你一人呆着我也不放心。”

诸葛亮为黄月英拔了额上发梢。

黄月英抬头,目光温柔,“相公,你终究还是要出山的,我不愿你将一身才智都放在田地山野之间,如今国难当头,汉室倾颓,你应当力挽狂澜,救中华于水火之中。”

诸葛亮喝着汤,一股热气上升,“夫人,你想说什么?”

黄月英问,“上月白崇禧来召你,你说他心不诚,不愿出仕,后来阎锡山也来请你,你也不愿去,相公究竟再等谁来相请?”

诸葛亮叹口气,放下碗筷,拾了羽扇,“我本想寻一仁义之人,将此身捐出,把该做的事做完,一统中华,励精图治,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惜,如今朝堂之上,俱是争权夺利,乱不可言,地方诸侯拥兵自重,更是为保实力,丧权失地,本以为委员长与汪先生能团结,可这两人也是勾心斗角,我看,我等不来我要等之人了。”

黄月英也是忧虑,“相公真打算就在这山林中荒废一生。”

诸葛亮仰望天空,“不遇真龙,此生是绝不出山。”

诸葛亮又骄傲说着,“夫人莫急,我己让人撒了消息,遍天下传布,卧龙凤雏,两者得一,可安天下,到时有求贤若渴者欲成大事之人,自然会登门而来。”

黄月英摇头,“看如今时局,中华虽乱,但己经党派分立,相公若要一飞冲天,不投靠哪个党派下是根本做不成事的,而且,当今是蒋总裁党国天下,容不下异党异派,你虽有一身才华,却无身份,又无资历,你不愿曲意奉承,贿赂公行,相公,不是我看穿一切,依相公品性,要在国府立足,只怕此生无望!”

诸葛亮听了夫人分析,也不反驳,只微微叹了口气,黄月英又说,“国家已乱,如今抗日救国才是头等大事,整顿朝纲,重造山河都是后事,相公,你若要等待明主,除非蒋氏倒台,群雄逐鹿,而若真是那样,中华肯定会被日寇一一击溃,相公,你应该也不想见到此景吧?”

诸葛亮点头,黄月英分析的很对,“夫人想说什么?”

“上星期满州国川岛芳子来请你,她自恃皇室宗亲,也欲三顾茅庐,我们都知道满州国是傀儡政权,万万不能去那助纣为虐,你回绝了她三次,只是这川岛芳子不是善类,她若一心求你,三顾而不应仕,必怀怨恨,我怕她会来下毒手加害于你。”

诸葛亮摇头,“村口外鱼腹浦我摆下奇石八阵图,寻常人进不来的,她川岛芳子是再找不到这里了。”

黄月英说,“相公,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她到我村子里,早就一一作了标识,在地图上画下坐标,人不用来,调几架轰炸机来,看着座标投弹,什么都灰飞烟灭了。”

诸葛亮说,“是啊,夫人说的极是,这川岛芳子不会真这么做吧?”

黄月英眉头紧锁,看着诸葛亮,“本来我还不太肯定,但听说你四处散布消息,说你卧龙之名,那川岛芳子求不到你,定不想多一个心腹大患的,哎,祸不久矣,那日军轰炸机铺天盖地,要炸这一小山村,又有谁能存活下来。”

诸葛亮这才起身来,“既如此,大家需立即疏散去。”

黄月英摇头,“相公,我想你下山去助那许仙。”

诸葛亮呆立,“怎么?为什么?”

黄月英也站起身来,“第一,是为你打算,相公,我想你有一番事业,而不是坐等国亡,终使起步有些低,但我知道,以你的才华,一定能胜过那白崇禧千倍,将来,带甲百万,横扫九州,也不是难事。”

“第二,是为我自己打算,许仙打仗,一不为升官,二不为发财,他只是为了心中志愿,动机纯良,而且完成心中志愿后又能放弃一切回到家中,我也不想将来你呕心沥血,辛苦操劳,打下来一个天下,又要抛家弃子去守护着,这一辈子不长,我也想与你好好过完这一辈子。”

“第三,是为我们家打算,相公,我记得我们成亲时,交换过八字,说你五十四岁会有一劫,需寻一会七星灯镶星续命之术,我知道你学过这方术,可不精熟,门外白娘子有法术,你若能续命延生,对我们家,还有我们家的后代子孙都是好事。”

“这三条,是我的见解,你仔细想想,我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人,但现在形势严峻,有白娘子在我身边,你也大可放心,安心出征。你若还是不愿出山,我也喜欢,只要你不觉得难过,这一辈子,陪在你身边我也快乐。”

黄月英说完这些话,便出了门,让诸葛亮在屋内静静。

门外,白娘子与小青仍在等侯,见黄月英出来,白娘子上前几步,黄月英示意两人小声,带白娘子与小青到一旁,“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劝我相公出山对不对,许仙如何我也不知道,只是见着白夫人,便觉得你很好很亲切,我也不希望相公离家出去打仗,可,可我也不能太自私,将他留在家中,误了他一生才华。”

白娘子一阵感同身受,“夫人,谢谢你了,以后我们也以姐妹相称好么。”

小青乖巧,笑道,“你们两个都是相公长相公短,我才不想托大了,我还是做妹妹吧。”

白娘子笑,黄月英想着,“我也不晓得我相公答应不答应这事,还是看他如何说吧。”

白娘子拉着黄月英手说,“妹妹,无论智圣先生如何表示,你这妹妹我认定了。”

黄月英点头有些感动,正要回话,就听屋内诸葛亮朗声来唤,“夫人,请白夫人进屋来说话吧。”

白娘子,小青进屋来,黄月英沏了壶茶,诸葛亮唤夫人也坐下来。

几人坐定下来,诸葛亮指了指草庐墙壁上挂着一张中国地图,上边是诸葛亮标记的各处山川地理,沦陷时间,那地图上大半个中国已去三去其二了,诸葛亮热血沸腾,指着地图说道,“我从前年便描绘这中华山川地理图,上边有我中华据险可守的几十处紧要之处,还有铁路,河流,山脉,要道,何处设伏,何处决战,何处布兵,何处坚守等等都作了记录,日军虽有飞机大炮,但若依我之地理山川可拒守巴蜀,日军作战不知地势,且重型武器装备不利山上作运动战,可在运动中消耗敌人实力,于各处坚守一年,待时局变幻,若得美利坚或苏俄相助,或有上将自东北发难,各地民众开展游击战斗,自晋至渝,从台湾至山东,统一行动,必致日军不能兼顾,南北合力,可一举将来犯日寇全歼于中华大地。”

诸葛亮大笑,指着地图,听他说话的是两个漠不关心的女人和一个倾心仰慕他的夫人。诸葛亮慷慨激昂,可是没有听众,索然无味,又摇了扇来说,“与你们说也是无趣,既然夫人同意我去辅佐许仙,我来问你,那许仙手下有何良将?他又是何等样人?”

白娘子忙说,“先生,来请你之前,我己召集了几个厉害的武将来保护他,有常胜将军赵云领头,还有江湖上有名的武松,李逵,燕青,锦毛鼠白玉堂,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将。”

白娘子又说,“我相公讲仁义,重情义,听闻他读了一些书,视当朝汪公为精神偶像,翩翩公子,书生意气,对军事战争略懂皮毛,也许不会指挥,不懂战术谋略,但我保证,绝对让我相公听你指挥,一定言听计从,事先生为师。”

诸葛亮摇着扇子,沉吟道,“赵云的名号,我曾听过,嗯,若有赵云在,也是不差,其余都是草莽,能与赵云共事,或许也是真英雄,至于许仙,认汪精卫为偶像,想是汪精卫一介书生,年轻能舍身反抗旧政府,诗文冠绝,这许仙志向也是如此了,一个只学过几堂讲武堂的实习生,年轻气盛,更加上书生意气,若只是纸上谈兵,一意孤行…”

白娘子近上前去,对诸葛亮拱手说,“我相公只是想赶走日寇,谁当领袖无所谓,若我相公能辅佐便辅佐他,若他真是不才,你可以取而代之。”

诸葛亮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指着白娘子说,“你也会这招术,好吧,但须言明,我出山是从我夫人之意,我离开她去助你相公,你须好好保护我夫人,使我免后顾之忧。”

白娘子听了大喜,拉了黄月英,“这是当然,我与月英妹妹或许还能暗中助力。”

诸葛亮摇扇,“你那妖术便不必了,违了天道循环,也是不祥。”

小青格格来笑,“这些人都喜欢费力作事,姐姐,咱们坐上云头安心看戏就好了。”

白娘子微笑,与黄月英说,“也好,以后我们一起就去峨眉山静居,那里风景秀丽,不入凡尘,闲时可聊聊百年风月,咱们女人家相互陪伴,也不致落寞。”

诸葛亮与黄月英对望一眼,黄月英让诸葛亮放心,“相公放心去吧,白姐姐是个有心有情之人,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哎,战场之上,人的生命最是贱似蝼蚁,你要为天下大局着想,又要为前线将士,三军军士着想,也是辛苦你了。”

诸葛亮摇头,“这是时局所致,不敢不尽力而为,只是委屈了夫人。”

“你好好去吧,战场打仗是最折阳寿之事,尤其是你们这些运筹帷幄之人,一念生起,便可杀人千万,我会请姐姐为你请教布七星灯续命禳星一事,你也须仔细,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黄月英终是女人,想到战场之上血流成河,多少家庭因此不能团圆,不由也是哀怨。

诸葛亮说,“我会审时度势,日军大都凶残,而且已成虎狼,要想让他们降服,除非狠狠进行几次大的围歼,才能迫他转变思想,夫人的话我会铭记在心的。”

诸葛亮转而一想,又对白娘子说,“还有,事先言明,若许仙是可造之才,我自然尽力辅佐,助他南征北战,若他真是不济,我会弃他而去,你不可反过来怨我,更不可对我夫人生恨。”

白娘子摇头,“不会的,智圣先生肯助我家相公己是天大的福份,若先生以后真要弃他而去,能否先告诉我一声,我便让他打消从军这一念头,好好过日子来。”

诸葛亮笑,“好,既如此,咱们便说好了,我收拾几样东西,便与你同去。”

白娘子喜不自胜,出门等候,这时,突然从东边天空钻出黑压压的日本飞机来,正在山谷之中低空飞行,飞机机翼震撼山谷,呼啸而来,半村百姓齐仰头来看,并不慌乱。

众人这一月来见惯了日本轰炸机从东向川东飞去,去轰炸重庆或是武汉,绝未想到这一次日军轰炸的竟会是这小小的卧龙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