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眉头一皱,旋即陷入沉思。
叶澜置若罔闻,继续说:“北疆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下初雪了……”
铺天盖地的皑皑白雪落在?朝菱城的未落大街上,满城绝艳,她真的想和他一起回去了,有多少年未曾见过那样厚重,那样磅礴的大雪了?
然,当我那道华贵的殿门之后,一切的一切将会堆砌于血肉白骨之上,没有退路,若是我怯懦,便只能成为命运长河里的蜉蝣,朝九晚五,仓促间,红颜飘逝。
“是公主的暗卫,亲眼看着臣下走入了八仙茶馆?”慕容曜疑惑地问。
叶澜看了慕容曜一样,点头“想必不止我的人看到了,这漠朝的烨帝,想必也是早就知晓了。阿曜,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她的双眼泛着认真的劲儿,无声地告诉慕容曜诚心不可欺五个字。
“我没做什么,哪怕烨帝那边想找些篓子,也是没有的!”慕容曜清然出音,潋潋其华。
换来的是,叶澜轻轻一叹,说:“你的话可能真不假,却也不真!告诉我,对你是无害的,我只会想着好法子来应对种种。”
慕容曜儒雅笑笑,心下却是对叶澜有了几道防备。他以同她一样认真的眼神,对着她说:“很多事情各自为营,盘旋其中,得细细思量,公主若是怕慕容曜口风不紧,或者是其它,大可以……”
叶澜慌了,抬着手,欲要打断他所说“阿曜怎么会这么说?若是信不过你,很多很多事情我都不会直率地坦白于你的眼前。”
他淡漠一笑,风度翩翩地对叶澜说:“那就无须监视着臣下的一举一动,请臣下些自由。”
叶澜脸色惨白,重重地跌落在凳子上。她明白的,慕容曜的怒,永远是笑着,淡漠地,说出那些有些强硬的话。
“我们用膳吧,其他的容后再说……”
借口终难演示苍白……
“主上,公主暗卫那边……”素朗低声请示慕容曜。
才从屋内出来,慕容曜脸色沉了沉,华服锦袍翩跹间,依旧高贵得像个渺渺出尘的豪门贵公子。
“我知道。她的暗卫是其次,危险的是烨帝那边派出的探子。”
“主上是什么意思?”素朗再度请示。
今日帝都大街上的八仙茶馆之会不是只是一个幌子吗?若说叶澜公主和烨帝那边有双路人马,他们这边也有防范和对策,慕容主子是在担心什么?
“今夜就毁了那座茶坊,并且……并且留下北疆暗卫的痕迹。”
越是招摇过市,越是两相猜疑,才能避开耳目!
慕容曜屏退了素朗,独自走在北疆贵族行旅漠朝而搭建的大宅里,目光沉郁,步伐也微微有些重了,走在空荡荡的*花园里,他看到了帝都之上,凤阙方向,天空之上出现诡谲的血红之色。
他在意的不是这风项诡谲的政治之争,不是这妖异的半边皇城,也不是尊荣无限的世子身份,唯独在幽幽宫阙里囚禁着的小人儿挖了他心口一角。
她好不好?可有按时吃饭服药,可有自我保护,可有忍耐烨帝的百般刁难?
明明在那一晚,叶澜蓄意谋发,将她扯离他,将她献给烨帝,可是,当属下带来她成了烨帝名副其实的妃子时,他心疼得几乎没有办法站稳。
她已隔着他那么远,却,依旧能触及他的心弦。尽管哪怕两人之后再度相逢,她站在他的面前,美得像一朵无暇的白莲花,可,早已不在如初。
然,这些都是客观,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曾昨夜如梦,微笑纯美。
隔着百里距离,慕容曜在心底默默道,清儿,想知道我今天去干嘛了吗?就告诉你一人,我,去见了漠朝归来的大祭司――巫颂。
你不知道的太多,包括,她是我的授业恩师!
“清儿……”
他是谁?
离着她约有五步的距离,帘幕翻飞间,是谁的脸皎若明珠,声音,美若天籁?
下一刻,他走到她的面前,她努力睁开眼,然,徒然无力,只能看到一片厚重而缭绕的雾气。
狭逼的空间里流窜着魅惑的气息,他缓缓地靠近,让她的思绪恍惚飘渺。
只能看到一双灼热的眸子像烈火在燃烧一般,盯着她,细细打量。
顿时,她只觉得自己和着眼前的这团火,也开始燃烧起来。她伸出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告诉我,你……是谁?”
就像是久久缠绵于梦,他的到来,带来扑面的熟悉。
是阿曜?
少女漫长的成长中,曾无数次勾勒他的模样,心动情动。真的,是他来了吗?
西景钰被她这么一闹,瞬间变脸。眼前的少女,原本柔澈的目光再对视着他时,迸发出痛恨与屈辱,仿佛昨夜的完美契合,只是一场梦魇!
下一刻,项晓清一把推开他原本缱绻的怀抱,退开身子,用眼神写出什么叫千刀万剐!
昨夜,梦中人不是三年里不断入梦的阿曜吗?那,不是一场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春
梦吗?为什么,她还来不及回味,就瞬间崩溃?
项晓清小小的身子都在不断抽噎抖动,她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跳到男人面前,狠狠抽他一掌!
虽然,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宠她,可是,次次强宠,不是在蛊的控制之下,就是在迷乱的梦中。这感觉……就像是被恶狗咬了,然,还不止一次,她也真够傻的,居然还会被咬第二次!那么,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又会是什么时候?
面具下的那张俊脸,此刻已然变得冰冷。
她却没有在意,以沉寂沙哑的声音问:“为什么是我?你后宫那么多女人还不够你招来侍寝吗?你不是说,这具身子没有值得你侧目的吗?那么,你今日一举,真是……”
“卑鄙无耻!”
面如死灰,她带着极度绝望,却在下一秒,被眼前的男人一把压倒“朕说过,从你成为寝奴的那一刻,就是没得选的!”
狠戾的眸掠过她凄惨的小脸,将她的各种失望颓散收入眼底“不管你有多么的不愿意……”
话,说了一半,被“啪”的一声硬生生地打断。
是……她的手,带着满满的恨,一掌劈在他的面具之上,真够无耻的!
可能是她这次出手太快,又或许是他愤怒失神,忡怔间,他的神情有片刻呆滞。
“暴君,你真是卑鄙到要拿弱女泄愤!”她咬着白净的贝齿,一字一顿,不仅在动作上打了他一巴掌,同样,一句话,对于他尊贵的身份,也是奇耻大辱!
这一次,她还了他给的冤枉的一掌,亦将两人的关系弄得再一次恶化。
“项晓清,你――”
果不其然,他向着她,高高地举起了手,仿佛下一刻就要挥势而下,在她白
嫩的小脸上,留下通红的五掌印!
项晓清在心底一叹,干脆闭紧双眼,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
如期而至的不是凌厉的一掌,是刮过脸庞的掌风。
就在项晓清以为男人转了态度,睁眼之际,他的双手钳至住她纤细的脖颈,几乎令她窒息“你倒还真是记性差,若是……现在你的男人按你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那么,你项晓清作为他的女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
他无情地昭示,他就是要拉她项晓清下水!
过了半响,他松了三分力,而,她的意识却开始飘忽起来。透亮的眸子里,泪水,悔恨,以及绝望化成雾霾,让她几乎看不清四周。
“如果你肯听话一点,朕就放了你。”他看她脸色不对,心下柔了几分……
或许,她只要乖乖的,一切都可以用更为稳妥一点的手段解决。
项晓清动了动尖尖的下颌,努力睁眼,压迫出音:“我一直听话……”
果真,她屈服了,几乎是卑微一般按着他的意思出牌!
西景钰微微一笑,未将手撤回,仅仅摆着一副掐的模样,没用用力,他说:“乖!把昨夜说了无数般的话,给朕再说一遍……”
薄凉的唇角,难得勾起温和的笑,落入项晓清的眼里,这就仿佛是一条毒蛇,攻击了你之后,带着胜利,向你炫耀。
“真的要说?”项晓清小脸垂下,在西景钰看来,便是害羞的模样。
对!在这场驯
服游戏里,他要她在清晰的时刻里,承认她已沦陷,哪怕是碍于胁迫,也要承认!
然,他却忽略了,墨色长发下,少女正勾着寡淡的唇,低低嗤笑。
不是要我说吗?
她张开红唇,抖了抖纤长的羽睫,道:“让我重复一遍……”
看着项晓清此刻乖顺如灵猫,西景钰险些要松开了掐着她脖颈的手,眉轻挑,狭长的凤目微微眯着,一副静候的模样。
项晓清坐直了身子,柔声笑笑,贴近他:“我说你是这世界上最残忍,最荒淫的暴君,最无耻的是,你竟然还要身边之人,违心的说,以你为天,喜欢你!呵呵,真是好笑极了,陛下,是不是没人爱你,所以你这么迫不及待的逼迫我来说喜欢你?”
她的声音明明温柔无害,却无声无息地昭示着自己对西景钰的厌恶和可怜。
其实,她已羊入虎口,稍有不慎,即入地狱。
西景钰的脸色即刻跌了下来,要不是有面具挡住,项晓清可能就见到了那张完美的脸上暴露毫不遮挡出阴寒是何模样。
没人爱他!
没人爱他!
……
是最恶毒的话,成了刀子,将他原本残缺的心,再度划破!
西景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里,一幕幕背叛欺骗之景。
或许,她的确是击中了他最柔软的伤口。
半响之后,他才缓过神来。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离着自己很久的项晓清,开口“很得意是不是?”
是,看着她的一句话,可以让他有这样的反应,她很开心,可,她知道,下一刻,马上要迎来自己的噩梦。
他笑了。
动作异常缓慢,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不断往后退缩的她,直到……退无可退。
阴冷的声音,袭入耳畔“躲?往哪里躲呢?”
项晓清视线扫视周遭一圈,只见自己已经贴着床柜,身子不止地颤抖,她才明白,她是那般的害怕,可是,她激怒了他,已经来不及了!
一点点,牢牢地将瓷器拖到了手边,用手心握住,四个指头分成半圆状,分布在烧制的棱角边上,将瓷器扣牢,只为“碰”的一声钝响,砸破他的头!
她要的,就是这一刻,心里疯狂的叫喧,杀了他,然后,一起死吧!
这次,她得手了,一击即中!
血,从他的额角上滚落,嫣红鲜活,一道道,覆上薄软的黄金面具。一滴滴,滴落在布帛上,她的身上……
与此同时,瓷器的碎片散了满地,渣滓溅了满榻,一点点地割开两人的肌肤。她的身上,手上,包括脸颊上,均被炸裂开来的瓷片割开。
然,这不是第一次忍受这种瓷片割裂的痛楚了,项晓清咬咬牙,抽身逃跑。
伤人一千自损八百,这便是硬碰硬的结果。
“啪”是他面具落地的声音,她惊觉抬头,看到的,便是额角有伤的他,一步步地向她走来。
就在那一瞬,她强忍着痛楚,从榻上跑了下来,赤着双足,跑到宫门口,却发现,每道门均是由外锁着,没有西景钰的命令,她们是不会开门的。
可是,她不甘心啊,不停地敲打着精致的门框,用了全身的力气,就是没人敢应答。
身后,西景钰优雅逼近。
看着手足无措的她,男人捂住正汨汨流血的伤口,冰冷道:“你,逃不掉了!”
旋即,黑暗一片。
“巫祭司。往右转,再过一座五角亭,越过长阳虹桥便到娘娘的宫殿了。”
宛如一手提着宫灯,另一手撑着纸伞,护着这位刚刚归朝的大祭司稳妥地走在细雨连绵的夜里。
巫颂步子迈得十分稳当,听到侍女这话时,问:“哦,她倒是换了座宫殿,妃位也升了不少,看来皇帝对她倒真还有些心思。”
宛如听来,这声音低哑闷沉,十分阴森。她一个偏头,就看见巫颂妖
娆的眸子盯着自己,就想在无声的逼问。
她的步子顿了顿,心下忐忑,还是按照清妃吩咐的,一边提醒巫颂,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娘娘这般荣华,其实只是――”
宛如没有继续说下去,继续领着巫颂往前走。
“那丫头要借着你的口,对本尊说什么?倒是别卖关子,这儿十里内都没人,说说也无妨。”巫颂止下步伐,兀自站在风中,就像暗夜里的妖姬,闪耀黑暗。
宛如为难,脸色凄惨“娘娘,娘娘她,其实无宠有一段日子了――除了几个特别的日子,皇上他几乎不来。”
哦?巫颂并不惊讶这话,淡淡道:“这是必然。”
宛如一听这话,慌了,急忙道:“祭司是娘娘的生母,怎么可以这般说呢?”
巫颂的双目撇了眼宛如,森冷冰凉,让她瞬间吞下了嘴里的话。
“本尊说过的,那烨帝岂是清儿使点小手段就可以驾驭的,跌量下自己的斤两,不要好高骛远,给她妃位便是幸事,贪得无厌就――必然无宠。”
宛如呆住,自己的一席话,全被巫颂反驳得透彻。她有些懵,呆呆的举着烛火,机械地往前走。
可是,这三日,烨帝和那个和亲而来的夏朝公主,一直呆在寝宫中,宫中盛传那个被废弃的清妃比起之前的霓妃更为狐媚,不惜勾引皇帝荒废朝政,整日寻欢。
“这路,走错了!”巫颂开口。
宛如才回过神来,就看见清妃独自一人举着纸伞,站在两人的前方,脸色清冷。
可,她依旧将分度保持着极好,柔柔开口:“大祭司,这是一条蹊径,并没有错,依旧能到达我的寝宫。”
她一把丢开手中的伞,朝着宛如和巫颂道:“怎么?本宫都亲自出来迎接了,莫不是祭司嫌弃,不肯给这个面子,进去坐坐都不肯?”
踩着扔弃在地上的纸伞,清妃移步至巫颂的面前,目光定住“还是,母亲已经忘了曾有我这女儿?”
清妃以同样的冷睨,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生母,抬高了脖颈,过了片刻,一点点地弯了双腿,艰难地跪在铺着软垫的地上。
“你给我――跪下。”
四周寂寂,巫颂站在花厅内,踱了半步,一甩长袖,偏头回望,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打量着一脸淡漠的清妃。这个女儿,她养了十五年,悉心调教,一言一行,一妆一容,尽态极研。却不料,始终不成气候。
“母亲这可是有话要训我?”清妃今日心情极差,脸色惨淡,请来了自己唯一的依靠,却遭到这种对待。
巫颂一个转身,以凌冽的训斥之态道:“这么点小事就忍不住了,怪不得项霓那事被你弄得错洞百出!”
清妃一杵,反问:“母亲还记得这事?当时不是非常支持那位霓妃为后,甚至不惜打压女儿的吗?”
巫颂声音本就低沉,加之带着怒意,更为恐怖。
“哼,现在尘归尘,土归土,她不都死了吗?你呢?照样是他的妃,就算我不提议立她为后,你就以为后位会落到你的头上?”
巫颂向来说话不留情面,这么一说,简直让清妃颜面全失!
清妃径直站起,说:“女儿的确很失败,之前项霓霸着,费了大把心思才送走,又来了项晓清,那边传来消息,整整三天,皇上和她恩爱两不疑啊!你说,女儿是不是应该继续斗争下去,还是学着你们说的那一套,安安分分活在这座宫殿里呢?”
巫颂抬眼撇她一眼,并未说话。
清妃指着周身华丽的摆设,转了半圈,笑得花枝乱颤“这是东海的珍珠,那是西海的红珊瑚,吃穿有度,哪样不是珍品?首饰衣裙哪样不是巧夺天工?可,我压根不稀罕,就如这座奢华的寝宫,对我来说,它们什么都不是,他都不来了,有这些有什么用呢?”
“错!”斩钉截铁的打断。
巫颂实在看不惯自己向来骄傲的女儿如今颓废成这样,一把抓住她的双肩,道:“现在,不怕再有外人,母亲就把话给你说清了,你一直有着最大的砝码――血昙,这是无论他爱不爱你,也要照拂你的最大保障。”
清妃依旧惨淡地站在那里,说:“只有这个了……不然,我什么都不是。”
“我再说最后一次,很多时候,帝王之爱,就如这血昙,并不能长久,却也不可缺失。照拂与恩情,并不是说你和皇帝的关系就此疏离,而是说,他并不会舍弃里,反而,他尊你,敬你,把你捧上一个安全的位子。不要,幻想自己是当年的合欢小姐,你永远也不可能达到那样的高度!”
她最后的念头,便是拔下伤口上的碎片,一把刺向他的喉咙!
然,她能得手一次,不代表能得手第二次。很快,他闪身而过,不屑道:“难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伤到朕?”
他极快出手,欲要打掉她掌心里的陶瓷碎片。可,她长了心,亦是迅速躲闪,跌坐在紧紧闭着的殿门前,眼前一片发黑……
痛恨,屈辱,悲伤,以及绝望渗入她发抖的光洁身体里,如果,不能毁灭,那么就此沉沦好不好?
我好累好累,几乎看到了项祁再向我微笑,向我招手,他说,清儿,你的手好冷!
浑浊的意识,迷乱的面容,促使她将碎片的丰刃之处对准了自己,果断,决绝地落下。如果,一切都无法倒退,无法洗白,无法挽回。那么,结束会不会是一场最为完美的结局?
皮肉的割裂的声音里,以夹杂着骨骼碎裂的疼痛。是西景钰,一把捏住她欲要越割越深的手,他暴吼一声:“住手――项晓清你个疯子,朕叫你住手!”
为什么她在他强势的声音里听到了害怕的颤音?
可是,她只想一切都结束。
唇角,费力的勾起一丝微笑,是对西景钰强求的讽刺!
他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强行要把她拥入怀抱,她却固执地踢开他,一步步地爬到没他的地方,双手抱着自己痛得要炸裂的脑袋,大喊:“滚!不要碰我!”
明明已经到了停了冷雨的秋日上午,阳光穿透了繁复的窗棂,照入室内,一束束的阳光,穿越空气里的尘埃,将瘦弱的少女镀上淡淡的金色,美得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日光下的小白花。
可是,为什么项晓清觉得好冷好冷,怎么摸索都只能停留在原地,仿佛她永远永远都只能停留在这漫长无边的黑暗里。
脖颈再度被人掐住,西景钰的脸贴得很近,轻蔑地对她说:“朕以为你是不同的,可是事实证明,你就像她一样讨厌,令朕恨不得立马磨掉这个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