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掌上明珠?还不如说是靴底烂泥!
“奉皇上之命,这宫中的奴婢皆要入刑衙一趟,好生审问一番。”林德续人还在殿外,掉嗓却传到了殿内。
苏娆脸色一变,站起身,刚要走到殿门口处迎接一品的大太监林德续时,项晓清一声低喝“跪下!我没让你起身。”
既然苏娆是罄依夫人在漠朝后宫的一双眼,那么,保住她的事情又怎么轮得到她项晓清来做呢?
林德续那方已经抵达了殿门,随侍的小太监殷勤地拿走他手中的纸伞,拿着厚厚一叠布帛为其擦拭身上淋落的雨水。
隔着一层屏风,苏娆有些不耐地转头,落入目的便是两个小太监跪在林德续的膝下,毕恭毕敬地为他擦着靴上的屑泥。
真是迫在眉睫之际!
项晓清却没有了动静,小小的身子窝在被子里,肤色如雪。心中盘算,除了这苏娆,后宫之中还有多少旁支眼线呢?
如果,她的母妃透过这些人可以将漠朝后宫里的一举一动掌握得清清楚楚,那么为什么她可以眼睁睁地看着长子惨死于此,而无动于衷呢?
“公主……”苏娆忍不住开口,下意识地拽住自己的衣角。
项晓清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透亮的眸子染上尘埃,思绪游走于项端。
苏娆再也无法跪在原地,一个跨步,贴近项晓清的耳畔,道:“你应以脸为月,身为荑,而心为刀,方能以此手,血刃深仇!奴婢从今日起,只是为你往前走的垫脚石!”
这么快,就卖主求荣了?还是说,这句话,也是罄依夫人的授意?
话才说完,林德续便领着人进了来,顿时,全场宫侍诚惶诚恐地看着这位权势滔天的当红大太监。
林德续的目光一扫而过,便看见苏娆半蹲在项晓清床前,贴着耳畔絮语,见他一进来,堪堪打断。
“苏姑姑,在和项姑娘说什么呢?这般亲热?”
苏娆的脸色,在见了林德续之后,“咻”地垮了下来。
恰恰是此时,项晓清轻轻推开了耳畔边的苏娆,对着林德续的方向道:“嗯,你说的我知道了,其实,这话你更应该说给林公公听的。”
冰凉的小手轻轻拍了拍苏娆的肩“你下去再帮我熬一碗药吧!那碗就倒掉算了。”
虽然不知道项晓清有何打算,苏娆还是依言,悻悻离去。才走出两步,林德续便伸出手,拦住苏娆去路,笑着道:“这是奉了圣旨的,要将这里的宫人带去审问,姑姑这一走了之,是冒着砍头的危险来违抗皇命?”
苏娆在心底“呸”了一口,佯装惶恐地低头。
“林公公,苏姑姑是帮我去重新熬药的,刚才……端来的那药出了些问题。”项晓清开了口,目光游离到林德续的稍显富态的脸上。
“项晓清姑娘,那药出了什么问题?”林德续这一问,带着七分关切,仿佛项晓清还是不久前那位高高在上的清妃娘娘。
旁边的管事见林德续对躺在榻上的少女另眼相待,立马将苏娆团团围住,细问熬药这事的始末端倪。
项晓清听到林德续称呼自己为项晓清姑娘,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被西景钰一弄变得尴尬得可以,她随意笑笑,对林德续道:“是苏娆姑姑多心了,去了趟茅厕归来,发现一同熬药的侍女青青神色有些不对,就劝我别喝这药,以防有诈!”
掌心,层层纹路间,不停地渗出汗水,这是项晓清撒大谎时,特有的反应。
于人前,她一副病态怏怏之容,柳眉微微一扭,悄悄地将所有的汗水擦拭在被帛之上,平静道:“林公公有心照拂项晓清,不胜感激,只是,太医那端吩咐过,这药是最好在这时辰里服下,有劳公公赏苏娆姑姑一点点时间,让她为项晓清熬好药之后,再自行去受审,可好?”
她一个抬头,眉心舒展开来,满头项发铺落肩头,细看之下,只觉得她就像那一株嫣然绽放于眼前的白莲花,淡雅,绝美。再一细看,那双纯黑而透彻的眸子里,跳动着像星子一般的碎光。
不知为何,林德续只觉得自己无法对眼前的项晓清说出一个“不”字来“这倒有几分缘由,不过,这是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待苏姑姑为项晓清姑娘熬药之后,得尽快过来,这是要是一旦耽搁亵慢了,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苏娆听项晓清这么一说,才知道她这是调转注意力,帮她拖延一下时间,究竟如何,还是要看她自己!这夏朝的项晓清公主,倒还有些心眼,苏娆觉得自己对她的看法或许肤浅了些。
项晓清对林德续颔首致谢,趁着林德续吩咐宫中其它人集合的时候,同样以唇语像苏娆说:“救青青,不要他们逼供无辜!”
片刻后,林德续别有深意地看了几个自己带来的宫女,说:“你们去帮帮苏姑姑,这样快些。”
转身,对项晓清道:“皇上要姑娘好生养着病,别人看着自是不放心的,不过,老奴带过来的这几位婢女机灵乖巧,为姑娘守着,可以放心。”
苏娆出了宫后,找了借口,甩开监视着自己几名婢女,待林德续逮了人,要离去之际,她兀自悄悄躲在墙角,听着林德续对一旁侍卫问:“青青人呢?”
侍卫答:“刚出了膳食监,送审的路上。”
林德续低沉一笑,像夜秃“不用,直接用刑!”
天际,雷声响动,片刻后,白色闪电一跃而起,劈开深深凤阙顶上的那片天。
项晓清坐在木凳上的身子上的身体明显晃了晃,下一刻,殿门那侧传来脚步声,她一抬头,男人便已经踏着步子进了来。
“怎么,原来你还怕雷雨天气?”薄凉的唇角,随着西景钰那一丝冷冷的笑而微微抿开出嘲讽的弧度,项晓清的目光往上拉,便看见那一双魅惑的凤目里迸发出凌厉之意。
黄金面具之下,男人桀骜不羁,完美的脖颈弧度随着他的傲视展现于眼前。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处,以浅淡得几乎难以听见的声音说:“谁说我怕了?”
男人旋即找了个贴近她的位子,掀了衣摆,优雅坐下。大手,一把攫住她的下颚,逼着她将目光对准他。
“病才好,就皮痒了?”阴冷的话,出自他之口,让项晓清听了,心里一刺。
他独自前来,这么直接的给她送上这粗鲁的见面礼?“项晓清不懂,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项晓清怕不怕闪电,都要靠着皇上管着,你说我应该怕,我就得怕?”
西景钰并未直接回话,取过正冒着热气的茶盏,浅啜一口,双眉一挑“朕告诉你,朕说你得怕,你就不得怕!”
又是这种语气,仿佛君临天下的帝王就是要将一切踩于脚下!
他才将茶盏落下,项晓清立马夺取,眉一弯,道:“请皇上责罚,很不巧,这茶,项晓清刚刚用过,怕把这一身晦气传染到皇上的身上。”
“要不,传太医看看,以免污了皇上的龙体?”她心中一阵冷嗤,看着他的脸色逐渐冷郁阴沉。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拍案而起,目光如炬“够了!项晓清你几岁?竟然喜欢给朕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她几岁?哼,他的岁数整整大了她两倍,他是少年的时候,她还是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娃娃。
他沉着脸,去夺她手中的茶杯。项晓清也犯了倔劲,死死拿着,就是不放。修长的五指,攻其不备,一下下,撬着她拳状柔荑间的缝隙间。
“不放是吗?”他冷酷地问。
项晓清还来不及防备,便感觉他的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绕过她的腰肢,用力一代,她整个人已经被带入他宽阔的胸膛里。
手中握着的茶杯,“咻”地松开而来,直至摔在地上,晕湿了大片。
“啪啦”是桌子上茶具水果悉数落地之音。项晓清脚下悬空,整个人先是被西景钰抱起,接着便是按在掀了桌布的桌子上。
他要干什么?
“放开!”她推开他,却不料,高大的身子瞬间倾下,将她压得严严实实!
“不是不让朕再喝这茶吗?那么,朕只有,把你,喝得干干净净!”
这是什么话?
项晓清在心底默默告诫自己,他是魔鬼,只为拖她下水!
当,一切开始天旋地转开来,当,自己马上就要羊入虎口……
殿门外,传来一声诧异惊讶的低呼。
燃烧着的动作,瞬时间,停下。
是什么人,救了她,坏了西景钰的好事?
项晓清一个偏头,看到的是……
“大祭司……皇上吉祥,老奴告退”林德续压根没想到自己会撞见这么一出,慌忙撤退出殿。
才走出数步,便听见西景钰在殿内一声爆吼“滚!”
项晓清的神智全然清醒,立马拉紧了身上已经被撕碎的衣服,一抬头,西景钰那张带着黄金面具的脸撞了满眼。
这才发现,他的眸子呈现出一种诡谲的紫色,浓重华贵。可是,那么美的眸子里,温度逐渐消失,直至冻结,项晓清心底一颤,似乎从他变了色的眼里,看到一丝叫恨的情绪,仅仅一瞬,立马消失殆尽。
他旋即不羁一笑,看着凌乱的她:“怎么,没有觉得扫兴吗?”
就这样,他缓缓退开身,兀自优雅地将身上的龙袍细细穿好,凤眼扫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得项晓清越发不自在。
她脸色微窘,跳下桌子,欲准转身离去。
在心里,她骂了自己一万遍,怎会中了这如恶魔一般的帝王的美男计?项晓清,你带点脑子好不,失了一次,莫非还要再被人凌辱第二次?
手腕突然一紧,项晓清诧异,迎来的便是西景钰沉着的脸“你还往哪走?”
“我?难道还留在这?”项晓清晃了晃手,示意他放开。
西景钰五指用力,一带,将她拉近,唇瓣贴近“这事,嗯,我们晚上继续,现在,和朕一同去迎接我朝祭司的,归来!”
祭司?
漠朝祭司的归来关她项晓清何事呢?
她敛下眉,唇角微微一动,有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索性不说。
玄墨般的天际,隐藏着缠绵的雨。雨天本该是不见月的,出奇的是,今夜的漠朝天际,竟然有着一轮阴霾的上弦月。
不多时,更为诡谲的现象再度出现。
抬眼望过去,似乎皇城中有一处发生走水,火光蔓越于天,熏染上艳华,很红很红,似乎,下一秒就能嗅出那血腥的味道。
今夜,所来之人不多,除了数十侍卫,加上林德续这位大总管,就数这位清妃是项晓清意料之外的来者。
西景钰站在众人的最前方,迎着漠朝最为高峻的崇阳宫之上,静待来者。
清妃来得最为迟,赶忙下了宫车,在宛如的搀扶之下,姗姗而来。她本是要站在西景钰的身侧处,却被林德续止住,悄声问:“娘娘,那件事……”
女子睬他一样,脸色一沉,道:“去禀告皇上,本宫自然是守口如瓶之人。”
目光一转,靠着宛如手中的烛火,清妃便看到了站在那看着鞋子的项晓清。这弃妃?怎么也被烨帝召来了?
“嗯,原来清儿妹妹的脚这般小?”清妃笑着开口,视线挪到她的脚上,白底粉线,绣着朵朵小花。
项晓清错愕抬头,看了看已经走到身旁的清妃,淡淡说:“娘娘别笑项晓清了,脚小之人福薄。”
清妃刚要开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响动,众人的目光齐齐往那方看过去。
西景钰眸子眯成一线,深若寒潭,锐利地盯着前处。
镰刀般的残月边,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芝麻大小的小黑点。项晓清还在诧异那是什么的时候,便听见清妃开口对宛如说:“整整三年,祭司终于归来了!”
随着那芝麻小点的逼近,项晓清缓缓地看清了它的全容――那似乎是一顶会飞的轿子。
项晓清大骇,无意间看到西景钰站在那,欣长的身子竟然像染了霜一般的,冷。
不多时,项晓清清晰地看到了那顶飘浮于空中的轿子已经飘到了崇阳宫前方空大的会场之上。仿佛天地的一切自此禁锢开来,彼此间,连风都停止了。
“巫祭司可算是给朕回来了!”
西景钰首先开口,径直下了崇阳殿的玉阶,与此同时,拿顶轿子似乎不再完全飞了,缓缓地,落在空着的平台上。
冷,好冷……
项晓清只觉得拿顶轿子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一双阴寒的眼,看着她,从里到外,一丝一寸,都不放过!
随着西景钰的下去,一行侍卫分成两队,紧跟其后。清妃遣了宛如,自己也跟着众人,缓缓地下去迎接,唯独项晓清,一个人站在那最高处,保持着淡漠的神态,这一切,本来就和她无关!
令她奇怪的是,这漠朝的祭司怎么会雨夜归来,为何满朝文武不出面相迎?
这时,突然起了一阵风,轿帘,被卷开一角,项晓清垫脚看,纯黑的轿帘随着穿越而过过的秋风开始左右摆动,里面,玄黑如墨,至少从项晓清这个角度看过去,几乎是什么也看不见。
偏偏是这个时候,轿子慢悠悠地落了地。
莫非轿子上没人?那么,大祭司人又在哪呢?
“承蒙陛下挂记。”
平仄炸起的声音,狠狠地贯彻项晓清的耳际。这声音,好像,好像是从九幽地狱里爬出的魑魅魍魉才会拥有的,阴冷沙哑,还带着一股阴间的阴森,一时间甚至是雌雄莫辩。
明明以为是没有人的轿子中,缓缓地伸出修长两指,继而是一只墨底的靴子踏了出来。项晓清心下好奇,本想继续往前看,突然听见西景钰遥遥开口:“三年不见,巫祭司的功力见长不少。”
轿子里发出一阵????地响动,接着整个轿子向前一倾,来者飞跃而出,一袭暗黑的长袍,偏偏配上一张妖娆倾国的女子容颜。
巫颂以单脚脚尖为基,敏捷落下,霎时间,纷飞的黑色长袍铺展开来,就像是一朵黑夜下的花。
这是,她竟然做出了一个怪异的举动……
本是傲视众人的大祭司见到西景钰之后,脸色缓缓地变成了一副恭谨谦卑,继而是缓缓地弯了腰,双腿一曲,就在西景钰面前,径直跪下。
然,这一跪,竟也不同于常人。
王始终是王,而,臣子,则不得不礼节周全。
按漠朝律法,二品以上的官员对皇帝行跪拜之礼,仅仅需要跪首以对。
而,这刚刚归来的大祭司,却是双腿为枕,上半身匍匐缱绻,额首顶地,口中呼唤皇上万岁,项晓清那时不清楚,后来才知道这是祭司所行最高之礼。
西景钰难得温柔,赶忙扶起跪着的祭司,道:“不必见外,巫祭司看着朕长大的,不用行此大礼。”
此刻,清妃恰好走了下来,目光盯住被西景钰扶着的大祭司,眼眶,微微一红。
西景钰恰巧也察觉到了清妃站在他的身后,旋即他退了几步,笑着对清妃道:“清儿,怎么愣着那不上来?”
项晓清兀自站在那,轻轻一笑,他带她来时为了看这一场戏吗?她静静,静静地看着大祭司抱住清妃,像亲人久违相见,西景钰这时退去往日的一身暴戾,竟然也可以温情脉脉。
那么,她还应该这么傻傻地站着看戏吗?项晓清觉得全身都冷,只想一步步地往回走。就像脑子里想的这样,她拖着小小的身子,转了方向。
一步,两步,三步……
“寝奴?”竟然是大祭司的声音,低沉沙哑,就像是沙中磨砺,一下子钻进项晓清的耳朵里。
弃妃,马奴,寝奴,还有什么更低
贱的称呼呢?项晓清心里一阵烦,回身便看见西景钰和大祭司正盯着自己。
那两束目光冷得可以,仿佛把她当成货物一般打量。项晓清浑身不自在,却见西景钰狭长的凤目勾起玩味的弧度,对项晓清说:“还往哪走?下来,给大祭司看看!”
又是命令的话!
项晓清只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没有丝毫尊严,呼来喝去已经成为对待她的最好方式。若是不去……他又会怎么样呢?
她捻起累赘的裙摆,一步步地往下走,速度并不快,脸上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麻木地前进,落在西景钰眼里便成了屈服。
“霓妃娘娘?”大祭司巫颂一声惊讶的低呼,那是黑得诡异的眸子里闪过片刻不安。
怎么会是她?
清妃接下口,纠正道:“她是陛下的新妃――夏朝的小公主项晓清,清妃娘娘。”难得清妃出言,可是清妃娘娘四个字就像是带着针一样,往项晓清心上扎着。她动了动无血色的唇瓣,一字一顿地说:“回祭司和清妃娘娘的话,奴婢是被废弃的清妃,亦是,你们口中的寝奴!”
奚落自己,是不是更让他们得意?
此时,西景钰藏在面具下的那张脸却是阴霾横生……
“我就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北疆?”
慕容曜才进了屋内,便迎来了叶澜咄咄逼人的质问。男子的风度极好,饶是听到如此无礼的话,仍然是翩翩一笑,温和地说:“会尽快回去。”
宽敞的室内,叶澜坐在八仙桌的上位,盯着一席佳肴,外环摆着“龙凤呈祥”;“
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年字口蘑发菜”,以花簇为栏,内摆“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
侍女接过慕容曜换下的外衫,受了叶澜的眼神指示后,一一鱼贯退出。
慕容曜见叶澜脸色不好,也不出声,静静地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席位上。他动作从容自在,姿容飘逸,仿佛再冷凝的场合都无法抹杀他那股与生俱来的飘逸出尘。
“公主真是折煞臣下了,居然纡尊降贵等臣一同用膳。”
他并未动筷子,反而是取了暖壶里温着的黄山毛尖,继而是将茶递给了叶澜“公主最近火头太盛,适宜多用温茶。”
叶澜垂目,看着男子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捧着瓷白的小杯子,这本该归属为讨好的动作,可是被他慕容曜做来,就像是漫不经心,仿佛是给她的恩赐!
她讨厌这样,也讨厌这虚伪的一套!
手依旧握在袖子里,叶澜兀自说道:“菜都冷了多时,我一直在想你是去哪悬壶济世去了,连饭都忘了吃?这儿,有这么好吗?”
慕容曜风轻项淡的一笑,收回递茶的手,微微抿唇“菜冷了,可以叫人拿去热,如果人命耽搁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请公主见谅,下次赐席时,慕容曜一定叮嘱好下人,及时传递消息,以免耽搁。”
又是这样,四两拨千斤,和她打太极。她冷哼一声,盯着男子俊逸如仙的面孔道:“恐怕又是拿着悬壶济世作为幌子,为什么我的侍卫和我说,你去的是帝都的八仙茶馆呢?是不是慕容世子这般的神了,看病都看到茶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