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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鎏铜的城门因为她的下来,打开了一线口子。随着她的往前,门缝越来越大,远处大亮,烛火硬生生地刺疼了她的眼眸。

四周的护卫因她的到来,侧开身,为着烨帝与她之间留下一条狭长的冗道。

西静钰侧头回望刚刚步入城门内的项晓清,只见,女子侧脸柔美,突兀贴上的络腮大胡已近掉了大半,剩下的是一张如同皎月般完美的脸颊。

这次,她走向他时,并未颤抖或是其他。可,烨帝站直的身体并未因为她的改变而有丝毫惊

艳,反倒是负手而立,毫不掩饰心中的鄙夷,旋即轻哼一声:“清妃,你本就应该乖乖听话的。”

烨帝的视线一睬为首的宋冥沧,继而转面瞥向一旁站在的羽林卫,示意击杀。

“砰。”

本是狂奔的烈马轰然倒地,宋冥沧的反应迅速,一个跃起,飘然跃地。

项晓清本是要继续向前的步子,忽地停下,失神望着眼前的一切。

“娘娘,皇上在等着您过去……”见项晓清踟蹰,李怀开了口。

他看到的是女子顿在原地,秋风萧瑟,刮过瘦弱的她。继而,她挺直背脊,抬高了原本低着的头。

“还杵在那?莫不是要朕亲自请你过来?”

项晓清站在原地,交叠双手,屏住呼吸,晶莹透亮的眸子瞥向烨帝,不发一语。她的确怕他,惧他,可是不代表她永远要在他的面前装作一副乖乖顺从的模样,她算是看清楚了,宫阙里的一次次隐忍,换来的不过是戏谑和鄙夷!

下一刻,便见宋冥沧等人齐齐下马,沿着轩辕尾街跪了一路。

项祁呢?

她垫脚,举目眺望,依稀看见的是马队的人围成环状,将处在中央位置的项祁团团围住。

可,为什么那人一袭邋遢的囚服,乌发凌乱杂揉,哪还有丝毫夏国第一美男的丰神俊朗?

明黄的褫龙长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沙沙”之音。只见,烨帝直接忽略项祁朝着项晓清的方向走了数步,便止步不前。嘴角微翘,朝着项晓清道:“再不过来,有你好看!”

有她好看?

他主动拉近两人的距离,想要换成她的诚服?换做以往,她会乖乖的听话,甚至以为自己做出了努力,讨得这暴君欢颜。可,今夜,她偏不!

横竖都是死,怎会为他口头上那句饶她而妥协!

果不其然,烨帝见她依旧站在远处,来了莫名的火气。她的多次违逆,想必是已耗光了他的所有耐心!

“可是听不懂朕的话?”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她的方向走来,速度极快,以至于她只觉得过了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自己的跟前。

暗夜之下,他戴着一张完美绝伦的黄金面具,冷峻恣意。在她出神间,一把钳住她垂着的手臂,将其裹入怀中!

那一刻,手臂处传来巨疼,让她以为骨头都要被捏得粉碎!

一股奇异的冷香扑鼻,她被强行抱入他的怀里。可是,她没有委屈顺从,双手成推拒状,脚往身后挪,别开小脸,试图从那宛如铁箍一般的拥抱中挣脱出来。

“清妃,你既然这样,就别怪朕无情了!”低醇阴冷的声音响在头顶,男人一个松手,让她踉踉跄跄脱离他的怀抱。

她退了数步,当再度抬头看他时,只见男人抬高了刀削般的下颚,眸色暗沉,优雅绝伦地对她说:“项晓清,这是你选的,很好,朕这就成全你!”

他双手抱臂,用看丑角一样看着她,继而朝着项祁那边道“皇子可看清楚了,那么,你的罪也落实了!”

项晓清愣住,她的反抗,成了项祁的罪?

宋冥沧搀扶着刚刚出狱的项祁缓缓上去,只见,项祁此时已将满肩的乌发悉数束好,露出一整张清癯苍白的脸。

彼时,他再也不复以往,却让她心中不由愧疚,再也没有勇气唤他皇兄,甚至可以理解容浅不肯去天牢里看他的理由!

项祁受了重伤,走得有些飘忽,宋冥沧随侍左右,冷峻的双眼盯着眼前的烨帝,既是畏惧,也是防备。

李怀急忙奔走上前,护在烨帝的身侧,旋即,从奴侍手中接过一张长弓,修长的五指搭上那粗粝的箭弦处,分开修长的双腿,将尖锐之处对准了项祁!

月下之下,少年的身躯被拉得修长伟岸,甚至带了一丝喋血之意。项晓清站在原地,听着夜风“吱吱”的拉弓之声,心下一寒,立刻往李怀的方向奔去。

可惜,迟了……

“嗖”的一声,是箭镞破空撕开冷彻浓稠的夜空之声。

尖利,精准,恰好挡住项祁二人上前之路。

“不得无礼。项祁皇子可是我漠朝的‘贵客’。”烨帝戏谑的一句,险些让站在李怀身后的项晓清心头一怒。

西景钰斥退李怀,眸光所及之处,正对项祁,见他一如常态,隐忍淡定。

项祁也遣退宋冥沧,绕过前方挡路的箭镞,一步步地走到这烨帝跟前。他的姿态并不恭谦,尽管刚刚才逃离酷刑慢慢的天牢,可是他却忍下剧痛,挺直背脊,直视眼前这位一心要让他死的君王。

项晓清挪了挪步子,却又不敢走到烨帝那侧。只能睁大美目,看着烨帝嘴角微翘,审视着皇兄!

“朕很欣赏项祁皇子,若不是你犯下这七宗重罪,朕想你一定还会朕的入幕之宾?”

项祁浅笑,却并未直视烨帝,目光轻柔地落在了躲在人后的项晓清身上,她一身宽大的护卫装扮,头埋得低低的,不敢见他。

真是傻丫头,她一心想着来救自己就已经让他倍感欣慰了,这烨帝杀他是迟早的事情,倒是因为夏王宫廷内的权谋倾轧,让他最为疼爱的妹妹,因为一场错误的和亲而遭遇了今日的种种不幸。

“清儿……”项祁动了动皲裂的唇角。

远处,项晓清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已经乌黑一片的衣角,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先是一顿,继而抬起头,微微看了他一眼,旋即再次垂下眼脸。

沁出汗的手掌拽紧了衣角,她不知该怎么面对皇兄,喉里发出低小的声音,算是应答了。

“哦?朕还以为清妃要和皇兄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呢!”西景钰踱着步子侧眼望项晓清,双手弯叠。

虽是斜挑,可那道视线,丰刃之极。

“好,那我们来谈正事。”

一旁站着的林德续板着长脸,开始用尖锐刺耳的声线宣读早已拟好的罪状书。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夏国皇子祁送亲漠朝,犯下诸下罪状:

其一,借和亲之名贿赂守城将士,意图不轨。

其二,送妃不利。

第三,厮混后宫,染指皇妃。

第四,派人刺君

……”

项晓清觉得他的嘴一翕一合的,说的全是诬陷之语,可,他们要陷害也就算了,偏偏安的罪状这么多,子虚乌有,浪费唇舌!

每一个虚有的罪名,就像是压在项祁头顶上的大帽子……

莫说是项祁了,项晓清都不服的!

“皇上,空口无凭,无须偏听小人之言,冤我皇兄。”

一线暗夜之间,全街寂静,她是唯一有资格,也是唯一会为项祁申辩的人……

明明她的话说得回寰有余,明明她说得不卑不亢,却是苍白无力!

眼前的跳动的烛火光晕,随着男子的身子欺压下来,所有的光亮都被悉数吸走。只留下,单单一片明黄,锐利刺目。

他微笑着朝向她,修长的五指攫住她尖细的下颚,把那张偏过去的绝色容颜摆正于眼前,道:“之前让你乖乖地听着朕的话,这罪诏里德罪状便少一条,你听了吗?”

“既然把朕的话当成耳边风?为何现在又来替你皇兄伸冤?”

“清妃,你拿什么来身份和朕说话!”

话落,那双强制的手被抽走,同时也点燃了沉寂在她心里的愤怒。就算乖乖听了他的话,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有其它的罪状压在皇兄的头上!西景钰,你不会放过我就直说,何必如此!

他,永远是什么都不信,什么都不按常理出牌,更何况,她连他的眼都入不了,在他面前说的话,抵不过这空气里的一丝尘埃。

“皇妹年幼,望皇上见谅!臣自知有罪,望皇上网开一面。”项祁隐怒,却再也无法看下去了……

眼前的烨帝,并非善类,他的野心,他的嗜血,哪怕顺势收下项晓清,也难免有朝一日,他的铁戟将踏破夏朝的帝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黑,一道罪诏圣旨便劈头砸下!

“认罪了?那好,朕给你两个选择,其一,自尽。其二,死在朕的剑下。”

绝对,不可以!

“不……”浓稠的夜空被项晓清绝望的惨叫划得支离破碎。

她冲到西景钰面前,双腿一弯,以一种完全被征

服的姿态跪在那,如玉的小脸仰视着他“臣妾知错……臣妾知错了!请皇上放过皇兄,都是项晓清惹得皇上不悦,请皇上处罚项晓清!”

那一刻,她觉得平日里的一身纯彻美好悉数被他踏在脚下。她卸下所有,以自己所能有的最为谦卑的姿态跪在他的面前,求得不过是让他不要赶尽杀绝!

她的双手几乎就要触到他炫傲的龙袍,眼泪流转,险些就要流了下来!

多年后,想及此事,她握紧食指,心尖不住地颤抖,悔恨当初的柔弱无力,那么强势的男人见了那么多跪拜,还真以为自己的求饶示弱能换取他的心软?

可悲的是,他无所动容,戴着黄金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倒是手动了,握紧了腰陪长剑……

“唰”长剑出鞘,抵在她的颤抖的咽喉之上!

眸中,一道凛冽闪烁而过。那是代表着,他要杀了她!

“让开!”

她浑身一抖,美目低下,看着即将划过自己喉咙的长剑,上面游弋着清冷月色,剑尾仍有血迹,浅浅的腥味,让她想吐!

“娘娘,得罪了……”李怀见烨帝动了真格,唯恐他盛怒之下,真的杀了挡道的项晓清,便联合几个训练有素的女侍,拽起项晓清望一边拖……

项晓清拼命挣扎,瘦弱的身子却是被人一搭,旋即往后拉,她不甘心!仍是以恳求的姿态望着眼前的男人,看到的是西景钰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倒映月色,寒薄地看着她!

项祁再也无法看着项晓清这样下去,他的妹妹,竟然要如此卑辱地,求那个暴君!夺了一旁守卫的长刀,一拨,踢开落地的刀鞘,清寒地看着这位暴君!

项祁神色一冷,单手击向西景钰的手腕,一个跃起,打算打落他的长剑。却不料,男人优雅绝伦地站在那里,面对着他狂烈的招式,仅仅伸出两指,飞快地钳住刀刃之处,一转,便将刀给弯成两截!

还来不及用下一招,就被他的一掌击至十步之外。

一声冷哼间,西景钰也丢开了手中的剑,淡淡地看着他,仿佛是在为他的命运而悲悯。

“不过如此!”

他退了几步,拉开自己与项祁之间的距离,旋即朝着项晓清嗤笑道:“看到吗?”

站在那儿的她,再也无法哑忍,一把甩开侍女的搀扶,一把跑到项祁身边,扶住险些倒下的他。指尖才触及他孱弱的胸膛,变觉一热。低眸,才发现扶着他的手掌处已然被血染得透彻……

皇兄受了重伤……

西景钰!

望着眼前不断流血的伤口,她感到一片眩晕。更加明白,在这样下去项祁必死无疑。而,正当她抬眸寻找救援之际,却发现深邃的眸角,正带着悲悯,像是在同情她,又想是在嘲笑她!

“你个混蛋!”

一语,惊了众人!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头顶之上,阴冷的声音乍响。果真,她的辱骂,激怒了他!可,他的怒意已然不能让她再度惧怕。反而是一个侧身,将扶着的项祁挡在身后,抬起了一双清浅的眸子!

四下,暗卫已经得了旨意,上前将项晓清二人团团围住。

这是第一次,她不再是躲在项祁身后,依着他庇护而生存。这也是最后一次,她拼尽全力,护着自己的深爱,却在最终看着他湮灭……

刀剑弓弩的寒光对着她,就像是这烨帝的另一张嘴,无声地逼问她,项晓清,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

站在身后的项祁似乎想要护住她,微微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退后,微凉道:“清儿,别站在这,回去吧!”

纵使不能让她一生美满,也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他动了动食指,划过她颤抖的掌心,勾住她纤细的尾指,轻轻一摇,旋即放开,快得想蜻蜓点水一样。就像以往在夏朝宫廷里,她受了莫大的屈辱,迷茫得不知道所措时,给她宽慰一样。

项晓清一个回身,看见的是,他使着力气,将她再度拽在他的身后,尽管当初的伟岸挺拔已不复,可是,在她面临困境时,他所想的,永远只是,好好地保护着她!

忽然间,她笑了!

暗夜长空,她捡起地上的残刀,将锋锐之处对准眼前的自尊,倾城一笑。那样明艳绝伦,几乎将天际划得透亮。

“我说,西景钰是个混蛋!”她回答道力道十足,不卑不亢,甚至眼角余光卷过西景钰的面具。

“让开!”她挥动手中的残刀,试图为项祁开辟出一条出路。侍卫开始是不知所措,又怕伤了她,在她略为幼稚的张牙舞爪中,迟疑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李怀站在烨帝身侧,看着项晓清一边扶着项祁,一面驱赶着挡路的侍卫,小小的身子走得极慢,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眼见侍卫不让,她竟然可以傻到用自己的身体的去挡项祁眼前的刀枪!

“勿伤了娘娘!”他看她差点撞上眼前的长刀,急忙开了口……

却不料,烨帝开口了:“若是她再走,就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项晓清本拖着项祁走了数步,体力透支,也走不了多远了,本想再往前,却见,数个士兵围在一块,已经朝着她举起了武器!

她顿住,望望右侧的项祁,他很累很累了,不在睁眼看她了,明明刚刚才和她说了话的,皇兄!皇兄!她微微摇摇他,却发现。他的脸色怎么那么白?搭在自己臂上的手怎么那么冷?皇兄,你不要在吓清儿了!

“这次,是你自己亲手害了他,不是朕!”

她怎么会害项祁!

可,那男人偏偏是料事如神,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项祁全身的力量就已经全压在了她的身上,她身子不稳,连带着项祁一起摔落在地“碰。”她怕项祁摔着,自己成了软垫,被项祁压着倒地,背脊摔到冷硬的青砖上。

疼……

不过,她来不及关心自己,先是看看项祁有没有事。可是,他的呼吸由平缓转为急促,甚至唇角渗出了鲜血。

“他怎么了?”项晓清把项祁的身子摆正,头靠在自己怀里,透过层层人海,看着男人若无其事地站在那,狭长的眸子半眯着,像是在看她的笑话!

他在笑她!他笑她无助,拖着即将昏迷的皇兄倒在数千人之央,却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

“你不知道他受了严重的内伤,是不能被人扶着走的吗?”

项祁的伤,一半是在地牢里被拷问所至,一半却是因为他的那一掌!他和其可恶,之前就知道项祁已经体力不支了,还要和他决斗,之后,看着他受了重伤,要被自己带走时,也不发一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愚昧把项祁往死里推!

他怎么能这样!

项晓清几乎是咬牙切齿,使劲地摇摇项祁,让他醒醒:“皇兄,不能睡在这里,这是漠朝帝都,又是暗夜,睡在这会生病的,你醒醒啊,醒了之后和清儿回夏朝啊,母妃在等你回去呢!”

项祁眼皮动了动,让项晓清看到了希望,继而又说:“容浅也会和我们回去的,不要再待在漠朝了,清儿不要和亲……”

她一边说给项祁听,一边说给自己听。四下,三千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她,几乎密不透风,这样也好,就不用担心项祁会着凉了……

“清儿,别说糊话。”项祁费力地看着眼前的项晓清,她永远是自己那个长不大的妹妹,娇俏玲珑,被他一直捧在掌心。

可,他全身都失去了力气,眼前全是对着他们的尖刀,他如何再度保护她?他的视线已经有点模糊了,项晓清那种美丽的脸蛋像是蒙了一层雾霾怎么也看不清了,他睁大眼,想要看清,却是无能为力!

还没来得及再度开口,项晓清那双冰冷的小手就已经牵住了他的大手,就像是她年幼早省时,总是安静地等着他去辰妃的大殿里接她去见母妃。她身体弱,路也走不大稳,每次都是牵住他的手,边走边唤他皇兄,有时还会有点小调皮,让他给讲些小故事。其实,他不常听宫侍们说故事,讲给她的故事,很多都是她听过的,可是,他一说,她就会嘤嘤欢笑起来……

覆在项祁伤口手掌,被溢出来的血染红,继而是风干,最后,再度被染湿……

她垂下头,望着项祁胸口上的伤,是数条约莫一寸长的伤口,那时太笨,只会用手捂住他的伤口,连把衣袖撕成布条都不会,死死地捂住,不仅不能止血,还加速了伤口的恶化。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地抱住项祁,看着血越流越多,将两人周围的地砖染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多双手举着,可是唯独没有人帮她!

心灰意冷之际,她开始后悔自己在烨帝破罐子破摔,可,当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偏头看看烨帝时,那张凉薄的唇轻启:“是你害了他,不是朕!”

本来是希望他可以有情一点,派太医过来为项祁诊治的。却换来了如此推卸责任的话!她的天真就此破灭,只能搂着项祁,泪如雨下……

“皇兄,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她真的傻了,明明看着项祁身子越来越冷,脸越来越白,居然还明知故问。

项祁看着项晓清这样呆头呆脑的哭泣,想笑,胸膛用力一扯,笑容没有挤出来,到是觉得天地开始旋转起来了,他伸出双手紧紧拽住项晓清,道:“清儿不要再淘气了,皇兄很累,很累……”

“皇兄,别睡啊,这里全是坏人,你要是睡了,清儿怎么办?”她看着项祁的双眼忙忙阖住,急忙摇摇他……

他们全是坏人,对清儿虎视眈眈的,要是皇兄不管清儿了,那清儿怎么办?

“救救他,快救救他啊……”

凄厉之音,让她像只孤鸟,没人会帮她的,这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项祁觉得自己仿佛睡在里没有星空的暗夜里,再也看不到项晓清了,可是耳畔边又传来了项晓清细弱蚊呐的声音。他使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声音的来源道:“清儿,皇兄要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