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一道清越箫音,铮然划破云端。眼前刀锋倏地一滞,叮然一响,再抬眸时,阿史那蓝一把弯刀已生生脱手坠落地上,只见她执刀的右手被震得不住颤抖,虎口隐隐渗出血来。

一霎间,异变横生。

一刹那,生死轮转。

白衣轻衫半落地面,溅起零星尘灰。一张轻薄的银色面具遮住面容,徒留一双摄人心魄的墨色眼瞳。发似流泉,绝色如仙。

夜罹,原来是你。

阿史那蓝冷哧一声,凝眸轻笑,“找了帮手又能如何?单凭你们这么些人,带上唬人的面具,就妄想打败这十万先锋军么?”

忍痛提臂扯下面具,我亦含笑望她,眸光灼灼,“单凭我们自是不行。可若是砍断你身后的帅旗。”

话音未落,四面吼声如雷,埋伏于敌营两侧的玄甲精兵忽而似潮水涌至,疾如电闪。

突厥士兵本就不曾料想我军冒死偷袭,以弱胜强,加之先前被面具迷惑,军心散乱,不堪一击。我军则枪戟烁目,士气如虹,战甲锐声,激昂铿锵。

一时间挡者披靡。

眼见大局已定,阿史那蓝目中蓦地颓然,却依旧凛凛立于马上,面色如霜,竟是半分惧意也无,“是我小瞧了你,这般轻易便损兵折将十数万,穆勒大哥铁定不能放过我,与其回去窝囊受死。

”眸光如惊电掠过,死死凝于我的脸上,继而诡异地笑了,“你可知你身上那一箭为谁人所射?”

手脚一片冰凉,我强撑心志,冷冷回道,“自己人!”

“你知道。原来你已经知道。哈哈哈哈哈。那么我要你再清清楚楚地明白,一旦我死了,你身上所中之毒便更无药可解。无药可解。哈哈哈哈哈。”

阿史那蓝仰面长笑,神色狰狞,癫狂如魔。

“轰”地一声巨响,惊天动地,红色碎片四溅消散,风过无痕。

仿佛一切凝固如死,我一言不发冷冷盯视眼前,心中恻然。她便用了这一声巨响让我明白,我已然踏上一条死亡之途,再也不能回头。

眼前倏地一黑,体内仿佛有一把小刀在四处翻绞,五脏六腑皆是难以言喻的剧痛,喉间一热,一股鲜血直喷出来,猩红汩汩,血雨篷篷。

身子一软,猛然自马上急坠而下。

沉沉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我看不见他银色面具下的容颜,却被面具下那双奇异幽深的目光,直直烙进心底。

“夜罹。死时亦有你陪伴身旁。终不致孤零零一个人,真好。真好。”

“嘘。别说话。”低哑深沉的嗓音,却温柔得几近缠绵。

“你的眼睛。很美。很美。跟他的一模一样,你却不是他。不是。”抬手轻轻抚上那面银色面具,触手之处,刺骨的冰凉。

一股真气源源不断地涌进体内,我望着夜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安静笑意,“没用的。有你陪着我,有这双眼睛陪着我。已经足够了。谢谢你,夜罹。”

一瞬间,我在那双*摄魄的墨瞳中看见无数的慌乱与沉痛,为什么?我们是如此的素昧平生。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一世所谓的仇与恨,恩与怨都将随着项晓清的死而烟消云散了。

天,已经亮了。天光穿透云层,耀彻苍茫大漠。

我微笑,心中一松,强撑的心志终于溃散,眼前渐渐混沌一片。

血。刺目的鲜血。脸上,身上,手上,到处都是。

天地间一片猩红。

梦中,彪射的狼牙羽箭,漫天的熊熊烈火,震心的欢呼呐喊。似要将我深深掩埋。

全身痛楚无比,仿佛置身于巨大火海,稍稍一动,肩胛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我极力挣扎,神智逐渐清明,却总也睁不开眼睛。混沌中几番朦胧醒来,又几番沉沉睡去。

昏沉中,是谁温热的手,不时轻抚我的额头,仿佛时光回暖;是谁的眼睛,映着灼灼火光,深邃直抵人心;又是谁的声音,低低同我说话,笨拙而温柔地喂我喝药,好似清苦的药味也觉出甘馨。

我听不清他说什么,只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便渐渐安定下去。几番伸手想去触摸朦胧中那依稀熟悉的墨瞳,终是无力地垂手放弃。

再次醒来,我已经能够睁开眼睛。

床榻简陋,烛光摇曳。空气里隐隐弥漫着一股浓郁深重的药味。

若不是肩胛处仍如蚀骨般剧痛,我几乎以为我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仿佛先前的种种只是乾坤入梦,醒时,一切皆如镜中水月,风过无痕。

“醒了,醒了,少主醒了。”

几个身影不约而同扑至床前,我眯眼望去,霁雪,梅影和梅昱,三人面容憔悴,脸上犹带泪痕,此刻却惊喜地齐齐看我。

我哑声地问,“霁雪,你不是一直跟随在太子身边么?为什么。”

霁雪哽咽着靠上前来,轻轻扶我坐起,“少主,您吓死霁雪了,医正说若是您今夜再不醒来,便再也。再也。”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咳。快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太子呢?百里枫是否顺利地将消息带了去,顺州城究竟怎样了?快告诉。咳咳咳。”

一股腥热直冲进喉咙,眼前一黑,猛地弯腰咳嗽,浑身竟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心中一震,毒。依然还在。

“好了好了。没事了。”一个低沉温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语,下一秒,我已靠进一个沉稳宽厚的怀抱。怔怔抬头,明光铠甲,锦衣束发,漓天澈。

“你已经整整昏迷了五天,五天时间,足够让我领兵击退敌军,收复失地。这下,你放心了么。”漓天澈凝视着我,薄唇扬起一抹温暖笑意。

声音似是带着某种魔力,让人感觉莫名安定。我愣愣地望他,说不出话。那一场噩梦是真的过去了,此刻我躺在床榻之上,如此的安然,只除了。

眸光轻动,我淡淡地道,“那便恭喜殿下了。萧綦和百里枫他们。都还好吧?先遣军将士。”

“你只知关心他们,那么你自己呢?你可知先前那一步棋走得有多么险,以一抵十,你以为你有三头六臂么?稍有不慎,一万将士完全可能全军覆没,包括你自己。真是胡闹得紧!”

“事实证明,我的这步棋走对了,不是么。”微微一笑,我轻声反驳,“突厥人受此重创,必然心有疑虑,再不敢贸然出兵,这也为您争取了宝贵的行军时间。若是这四万余人固守顺州,只能白白等死。所以这一步棋,无论成败与否,走得都值!”

“你。”漓天澈无语气结,眸中却盈满笑意,语气颇有些无可奈何,“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

微微一愣,我凝眸望他,这才惊觉自己依旧靠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身前一众人皆神色古怪地无语盯着。

我不由得大窘,急忙自他怀中挣脱。一股冰冷的剧痛袭上心头,我强自镇定,微微倾身,回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有劳殿下费心了,军务要紧,殿下请回罢。”

漓天澈神色一滞,薄唇紧抿,墨色深瞳一瞬不瞬望定我,沉静的眸底霎时涌起黯然神伤。

“霁雪,我累了,扶我躺下。”垂眸避开他的凝视,语调清冷,逐客之意已经昭然。

“话说完了,我自然便走,你们都先下去。”漓天澈拂袖起身,负手冷立窗前,月华穿窗星点洒落上他的肩膀,显得隐隐孤寂。

屋内瞬间便只剩了我们两人,我轻轻靠向身后,抿唇不语。满室的静寂,无声亦无息。

良久,耳畔传来他温柔低沉的话语,“射箭之人,我断然不会罢休。幕后主使,我更加不可能放过。”

“是么?”我淡然轻笑,眸光熠熠,“眼前对我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殿下凯旋而归,便是堵了朝中一些人的嘴,让他们再也无话可说。如今您兵权在握,又得我爹旧属扶持,储君之位日渐稳固

,纵使他们再不甘心,又能奈您如何。”

“自从项相去世,你有多久不曾上朝?当时的朝中情况,你又知道多少?”

我骤然睁大眼睛,“殿下此话怎讲?”

漓天澈神色一敛,缓缓开口,风云诡谲自他口中一一道出,“自从项相去世,朝政逐渐被右相把持。右相一族在朝中势大根深,更兼皇后是其亲妹,父皇已觉利刃在颈,不想见后宫专权,外戚乱政

,欲除之后快。此次出兵,父皇当机立断,抢先一步将兵权交至我的手上,若是先前仍由七弟领兵,右相一族只怕更为肆无忌惮。”

漓天澈停下,神色莫测地看我。

手心不知何时已渗出冷汗,我强抑心底波涛翻涌,“殿下将朝中兵力几欲抽空,那么皇上现下的处境。”

气息一窒,突觉不能喘息。魏相掌控不了兵权,锦都二十万京畿禁军却全数听他调遣,如若突然心生歹意,挟天子以令天下,那么。

一刹那,重锤击落心尖。

“连你亦能清楚洞悉一切,以魏相之老奸巨猾,又如何谋划不出?”漓天澈深深看我,微微点头,“所以,得胜的消息我至今按压不出,送回京城的军报中,皆是举步维艰的假战况,以此来迷惑右

相。只是父皇。恐怕要寝食难安了吧。”

“缓得了一时却缓不了一世,日后权力之战在所难免,我只怕。只怕伤了骨肉亲情。只怕令你也卷进这场纷争。”

耳畔传来幽幽一声叹息,我怅然抬眸,漓天澈亦同时回身,冷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撩起深深浅浅的惊乱。

在所难免。在所难免。我再也说不出话,一时间手脚冰冷,如临万丈深渊。历史长剧我也曾经看过不少,皇宫诸人为了争夺皇位,不惜手足相残,杀兄弑父,这样的戏码不是没有演过。只

是待得日后真的发生在了眼前,我不知将以怎样的姿态面对一切。

心中霎时纷乱迭起,一路惶惶然到了心尖上去。

“你。歇着吧。待你身体好些了,我们便启程回京。”

“殿下。”

漓天澈止步回身,默默看我,幽深的眸中掠过千丝万缕,却一言不发。

“您可曾听说过一个名叫夜罹的人?”

“先前听萧綦说,有个戴着面具的白衣人将你从突厥先锋军营一路护送回顺州,之后还曾不眠不休地照顾你,直到我率大军取道燕州击溃敌军主力后返回这里,他亦消失不见,你说的,可是此人

。”

心下微觉讶异,不眠不休。忆及此前曾在面具后那双墨色深瞳里看到过的万分惊痛,我不禁恍然,他究竟是谁?是某个我认识的人么?难道真的是。他?

胸口倏地一窒,每每想起他,就有一种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若断若续,剪不断理还乱。

漓天澈一身甲胄风尘仆仆,温柔的眸中带着深深倦意,见我拧眉沉思不语,轻叹一声欲再离去。

“殿下,先前顺州险遭敌军突袭,分明是军中有人与突厥相勾结,互通音信。此番回京,若是魏相从中作梗,横加阻挠,便可以此向其示警,想必他也不敢有所妄动。”

漓天澈凝视着我,语声温软,“这个我自然明白,军中奸细并不难揪出,这些全都交由我来处理,你只要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什么都不要再管。”

心中瞬间暖意融融,垂眸躲避他炽热的目光,不禁黯然,我与你之间横亘太多,缘分终究浅薄,从来就没有过朝朝暮暮,亦不可能会久久长长。

爱或不爱,终不过在人一念之间罢了。

其后数日,漓天澈率军西进,先后收复灵州,白苍等西域通关要城。突厥大军一路溃败奔逃,汗王穆勒不得已遣人递来降书,央求漓天澈退兵,并且保证在位期间永不犯境,此为后话。

一连几天,我呆在顺州城中闭门不出,遣退身边一干人等,只留霁雪一人在身旁伺候。身上箭伤虽已转好,所中之毒却渐露端倪。初时只觉头晕目眩,耳鸣口干,到得后来,体内五脏六腑如遭火燎,浑身每一寸骨骼却如被寒冰淬炼,剧痛难当。

不得已亲自许针为自己疗毒,也仅仅只能缓解一时的疼痛,体内怪毒每隔几日便发作一次,虽然短期之内难以致命,却足够让人痛不欲生。

我为梅昱把过脉,亦曾几次许针为他镇痛,发现他毒发时的种种症状与我的完全相同。于是明白,我们两人所中之毒均出自阿史那蓝之手,如今伊人已逝,解毒的重任便落在了我一人身上。

夜凉如水,月冷如勾,戈壁难得未起风沙,一片静谧无声。

我斜倚在床上信手翻书,抬眸望向长窗,一道身影远远凝立在月下。无声一叹,垂眸仍将心思放进书中,室内长久寂静无声。

“少主,您这又是何苦。太子殿下几番前来探视,都被您挡在门外,这会子夜寒露重,殿下千金之躯,若是着了风寒。不如。”霁雪自一旁挣扎再三,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

我淡淡自书中抬头,一脸漠然,“我若不狠下心肠,又岂能让他断了念想。你自去歇着,我再翻几页书,一会便睡。”

说着,也不等她回话,依旧低头兀自看书。霁雪轻叹一声,望着窗外怔忡片刻,终是无奈转身,悄然离去。

她对漓天澈的心意,我又何曾不知。从初见时的娇羞向往到再见时的雀跃慌张,少年情怀,莫过于此罢了。只怕这份心意亦如漓天澈对我的一片痴心,终将如水流逝,白白空付。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宣武一十九年深秋,太子漓天澈率领圣朝四十余万大军浩浩荡荡凯旋而归。大军在距离京城锦都五十里外安营驻扎。恰在此时,玄畿宫中传来天子圣旨,责令漓天澈退兵三百余里,不得携带一兵一卒返朝觐见。

这道圣旨来得突如其然,却也不出我与漓天澈的意料之外。

魏相一族定是觑得端倪,抢先一步向宣武帝面进谗言,逼得他不得不痛下旨意。只怕我们前脚刚踏进锦都城门,后脚已被当做败军之将镣铐入狱。若被他们趁乱夺得兵符,从而号令三军,圣朝从此危矣。

入夜,锦都城中万家灯火阑珊,繁华奢靡到了极致。城外五十里,旷野苍茫,冷寂凄清。

军中密探刚刚踏出帐营,漓天澈砰地一掌击在案上,只听他压低声音,语带嘲讽,“他当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么?”

我上前一步,淡淡开口,“只怕魏相早已做好一切准备,只等你我自投罗网。”

漓天澈冷眼看我,眸中精光威摄,“那就设法乔装混进城中,我就不信我面见不了父皇!”

“要想混进城中自然容易,可若是想混入玄畿宫,只怕很难。还请殿下三思。”

漓天澈微微一怔,负手缄默不语,眸清如水,定定向我望来,帐营中一时间寂静缭绕。

“站住!何人擅闯行辕大营?”帐外忽然传来巡逻士兵高声呼喝。

“大胆!竟敢阻拦太子妃銮驾,还不退下!”

猛地抬头,漓天澈与我俱是一惊。骤然间,一念电闪。元容太子妃若是能够自由出宫前来城郊行营探视,是否表示形势已经有所转圜?

未及回神,一股暖腻馨香直扑进大帐,愕然抬眸,一道娇小人影已自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云鬓高挽,玉钗斜簪,眉黛若绘,清瘦如梅。

“元容,你怎么会来?”漓天澈眉心微拧,缓步走近。眼前一切,不能不让人心生惶疑。

“是臣妾百般央求父皇母后让我带冀儿来见您一面,宫里派了人在帐外候着,臣妾不能耽搁太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宫中人人都传您带兵不力,屡吃败仗,眼下更是弃边境于不顾,仓皇逃回锦都。父皇。父皇会怎样待您?殿下会不会出事。臣妾跟冀儿该怎么办?怎么办?”元容语调惊颤,忧急如焚。

漓天澈回眸与我对视一眼,继而蹙眉轻叹,柔声劝慰眼前泪人,“宫中不过人云亦云,无需理会他们,你只要知道,我不会有事,你们更不会有事,懂吗?冀儿呢,抱来给我看看。”

元容低头拭尽脸上泪痕,转身向帐外轻唤一声,“梓书,快将冀儿抱进帐来!”

一名粉衣宫装侍女疾步走进帐中,怀中小小襁褓里,一个柔软幼嫩的婴孩正安然甜睡,远远的,便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奶香,让人情不自禁心生爱怜。

心念疏忽一动,心绪莫名起伏。

是的,唯有这样方能顺利进宫,只是。只是让我如何迈得出这一步。手心不知何时已渗出冷汗,我挣扎着看向眼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眼底喉间尽是涩痛。

踌躇良久,终是沉沉开口,“殿下,请容我稍后随太子妃进宫,将突厥降书面呈皇上。”

犹如惊电劈落,漓天澈猛地回头看我,满目疑惑,却仿佛不知怎样开口,半晌方迟疑地道,“你。如何进宫?”

“将我与梓书互换装扮,随太子妃和冀儿殿下一同进宫!”

霎时,一语激起千层浪。

“你。当真?”漓天澈骤然转身,眼底隐隐掠过一丝清亮。我能感觉到他瞳孔里的炙热,全身血液似在一瞬间冲进脑中,脸颊彤云一直弥漫到了耳根。

“我。”

是的,我在犹豫,脑海中一时空荡无着,荒凉无边。

横亘在我眼前的正是一道坎,跨过与否,皆在我一念之间。着女装,不正是一直以来我心中隐隐所向?为何真正到了箭在弦上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却突然松不开弦了?

漓天澈仿佛洞穿我此刻心底的纠结,眉峰轻扬,“不必勉强自己。我会再想办法。”

“不。”深深一呼,再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澄澈,“这有可能是眼下最合适的方法,情势急迫,不论如何,我一定要竭尽全力将降书面呈皇上!”

一袭广袖长裾粉衣宫装,头发按照梓书来时的样子轻轻挽在脑后,梳成对髻,别了两只梅簪,其余长长披在身后,如云似瀑。

我凝望镜中容颜,眉黛若山,气质如兰。眉目还是我的眉目,却分明有哪里不同。

“他心里始终只有别人,直到二弟大婚的当日,我才发现竟然是你,那时真是晴天霹雳`````”元容立在身后,望着镜子幽幽开口,镜中映出她一张苍白失落的脸,“如今看来,我竟无话好说,唯有任命罢了。”

心中悚然一惊,我瞬间醒神,冲她脱口而出,“太子妃多虑了,晓清身份特殊,自问这一辈子没有资格论情,更不可能给您带来任何的威胁,请太子妃放心,往后。我尽可能避开他就是。”

身后帐帘轻动,漓天澈敛容走了进来,暗沉的眸中冷冷一片,却分明夹杂着无边的痛苦,让人不忍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