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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说话。”我心痛不忍轻唤怀中环抱的人,运气伸手点他胸口的膻中,巨阙,中极等几大要穴,暂时推迟住血流速度,继而转头怒视漓天颀,冷道,“王爷是不是想看着七殿下血尽而亡?要杀要剐也等此时先救完人再说。”

眼前人墨色的深瞳倏然缩紧,修眉紧拧,指节微松时,夏侯渊粗喘一口气瘫倒在了地上,看着软瘫在地犹自大口喘气的人,漓天颀的嘴角扯起一抹冷凝,薄唇轻启时,寒气四溢,“军医呢?难道没跟着你们一起来?”

“回。回王爷。殿下受伤的事只有我和萧副将知晓,殿下来时一再命令我们不许外传,所以。所以。”夏侯渊艰难开口,额角微汗,“殿下受伤已有多时,却自己折剑掩盖伤势,还一路快马奔波至此,途中无片刻休息,此时只怕。”

“烬,你也太胡闹。”漓天颀闻言倾身蹲下,忧心忡忡地看向我怀中早已虚弱不堪的人,随即伸出左掌压向他胸前,一股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了漓天烬体内,看着他胸口露出稍许剑锋鲜血淋漓的断剑,微一沉吟,竟猛然伸出右手欲将它拔出。

“住手!”我见状大惊,一把拂开漓天颀的右手,无视他眼中瞬间凝聚起来的冷寒杀意,急道,“我刚为殿下点穴止血,此时淤血凝滞,若冒然拔剑必将乱其经脉,引发血崩,到时只怕连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那你说究竟应该怎么办?”漓天颀咬牙逐字顿出,寒了脸,神情焦躁,话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心急如焚。

“晓清自幼便随师傅修习医术,王爷此时能否信我?”

墨如点漆的眸子坦然磊落地望向他,眸光滢滢如水,璨若晨星。

漓天颀微微一愣,若有所思地深沉看我,修长入鬓的眉峰掩着一对黑瞳,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眸子用特有的锐气和霸道,冷冷打量我。

半晌,点头应允。

微松一口气,起身与他一起将漓天烬扶到软塌上平躺,继而转身出帐疾步奔至我的帐篷,取出行李包裹中随身携带的一套九针锦函揣进胸口,接着来到帐营中堆放日常用品的地方,细细拣选出所有能找到的诸如薯蓣,白蒿,续断,云母,曾青,赤芝等一应疗伤止血药物,吩咐百里枫满满地捧在怀里,随即一起来到漓天烬身边。

浅蓝衣襟已沾染上片片斑驳血迹,将袖口高高卷至胳膊,露出莹白似雪的一段藕臂,小心翼翼地用刀将漓天烬上身衣物裁开褪尽,脱掉靴子露出足心,而后打开一函三折的锦函,取出毫针在火中微炙,深吸一口气,分别轻轻刺入漓天烬头部百会穴,胸部膻中穴,手心内关穴,足部涌泉穴等几大要穴。

正自忙碌时,只听身后漓天颀冷冷对着旁边道,“夏侯渊,你去帐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另外,今日本王帐中所发生之事若再有其他人知道,一律格杀勿论。”

这话虽只对着夏侯渊道出,却好似说与帐内的所有人听。

语毕,夏侯渊领命而出,耳边沉重的脚步声渐出帘外,背心赫然传来凛凛凝视的感觉。

回头将断剑扔进百里枫捧着的圆盘,转身取毫针迅速刺进伤口近处几大经脉穴道,而后止血上药,一气呵成,再拿来洁白绷带一圈一圈牢牢缠住胸口。

终于,一应焦灼的忙乱结束了。

轻叹口气转身,取百里枫递来的白巾拭净手臂上刺目的血迹,内心压抑不住一阵心潮起伏,莫名的释然由心脏渐渐扩散到了四肢。

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我救回他了,亲手救回他了。

“烬。如何了?”

微微抬眸,满脸深深的倦意落进了一汪如墨冷凝的黑潭,眼前突然有些恍惚,相似的容颜,相似的冷傲性情,只是漓天颀的脸上更多了许多邪魅不羁,多了那双足以惑乱众生的绝色眸瞳。

眉睫轻垂,低低掩住幽幽双眸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只淡淡道,“已经没事了,我去煎药,殿下伤口上的药需每日一换,这些,我会亲自来做,你。可以放心了!”

语毕,低头将散乱在软塌前的锦函,药物和染血的布帛等轻轻收拾起来,交给百里枫接着,转身便向帘外走去。

“谢谢你。”

低沉嗓音自身后传来,背心猛然一滞,脚步微顿,眸中慌乱突然扩散至四肢百骸,心上猛然掠过一丝刺痛。

一霎那的迟疑,却终究头也不回迈出帘外。

大步大步的向前走,脚步越来越急促,终于忍不住奔跑起来,身后青灰色的大帐越离越远,耳畔隐约传来百里枫诧异地低喊,“少主。”

为什么突然间心痛不能自持?脑海中的那个影子究竟是谁?我到底怎么了?

眼前忽而是落英缤纷的太液池畔,忽而是雷鸣电闪的薄凉山中。刹那间,我无法分辨这潮水般涌进来的影像是梦,是幻,是虚,是实,只觉得最后那一声绝望的呐喊在胸前迸裂开来,心如同被撕裂过一样痛楚。

我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亦不清楚究竟跑向了哪里,此刻只是想就这么不顾一切的逃离,逃离眼前的所有。

不,你不过只是项家的少主,不过只是宣武帝亲封的三等忠靖侯,不过只是个胸部被一袭雪色长巾紧紧绑缚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去想那些,有什么资格!

脚步骤停,衣裾悉索,唇边突然狠狠绽开一抹绝艳笑容,抬起冰凉的手臂拭去泪水,从未如今天一般觉得冷,是因为刚才埋葬了一个不可能的梦?

凝容坚定抬眸,冷冷看向前方,淡淡白雾自四面八方聚拢,铺天盖地地落下,瞬间模糊了视野,心中猛然一惊,这里是。

风乍起,凄迷白雾不知何时氤氲而来,缥缈萦绕周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腥气,眼前霎时一片迷离。

天色渐晚,离开漓天颀的大帐时已暮色四合,却犹不自知地跑进这样一个雾气沉沉的地方,等等。雾。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位大叔提及的幼年遭遇,难道说。

我凝眸环顾四周,冷风袭来,卷起阵阵白雾,翻滚似浪涛一般撞上面颊,粘粘渍渍。从不相信那些所谓的鬼神之说,只不过眼下周身境况未明,加之视线受阻,行动还是小心翼翼的好,既然此刻已经无意识地闯入,那便赌上一把去探探看。

犹豫摸索着前行了几步,脚下先是踩着一片湿软的泥地,而后一脚踏进了一汪积水,水花四溅时一股膻腥的味道瞬间直窜入胸腔,闻之几欲呕吐。捂着鼻子拧眉艰难看向薄雾缭绕的四周,大片潮湿

腐烂的草地,乌黑腥臭冒着气泡的死水畦星点点缀其中,漂浮着烂草飞虫的水面安静得像僵死的尸体,耳边时有咕咕蛙鸣声传来。

眼前四野苍茫,潮湿颓败,到处弥漫着死亡气息,这里分明便是一片沼泽地,而那经年不散的白雾不过是尸体腐烂而产生的所谓瘴气。

身形微微一晃,一只脚突兀地踩到一片湿泥,湿泥中似是突然产生出一股巨大吸力,拖着身子便往下陷进去,就在整个人快要失去重心时,我急忙深运一口气,提气猛地跃起,瞬间脱离了险境。

眼前仿佛曙光乍现,所谓的不详之地,一去不返的探路人,迷茫的白雾和致人昏迷的怪异气息。一切疑问都已在脑海中瞬间寻找到了答案。

惊喜交加时急急地顺着来路返回,这片沼泽无疑是目前最好的能用作泄洪之地了,长洲从此有救了,我要赶紧回去禀报漓天颀,让他速速调派那五百玄甲兵领着工具挖渠引水,这里离长洲城并不算

远,五百名壮汉日夜赶工,泄洪渠道一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道路上,心急如焚,刚踏出那片沼泽地不久,远处忽然传来凌乱的马蹄声,暮色中,无数火把像是夜空中突然点亮的星辰,瞬间闪耀在了眼前。

我惊讶地站在原地,看着无数骑红尘冲着我飞驰而来,待得到了身前,众人皆勒马停住,一时风啸马嘶,火光冲天。

额际散发随风拂在脸上,浅蓝衣摆猎猎作响,我扬起头,看向当先一匹骏马背上高高在上的人,波光粼粼的墨色双瞳中不见了平日里惯有的绝色*,一袭白衣在夜色中冷冷地凝着,如同黑夜中的另一道月光。

“王爷?为什么带了这么多人。”我诧异地开口问他,却又猛然想起了背后的那片沼泽地,兴奋地扬声道,“我发现了。”

“来人。将忠靖侯押回营地。”马上的漓天颀眸色一凛,冷冽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打了个转儿,便淡淡落向我身后,面上一层寒霜。

硬生生掐住了话尾,心头猛地一震,我茫然看向眼前的人,一颗欣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两名侍卫应声下马向我走来,我抿着唇,闷不作声,只用倔强的眼神看他,而他亦冷淡回视,眸中波平如镜,一脸漠然,眉间是难掩的冷傲高贵。

无言的缄默,一颗心酸酸凉凉地拧紧。

“不用了,我自己走。”冷冷避开侍卫们伸过来的手,我拂袖侧身径直往前走,百里枫牵着云翼快步赶到我身边,满脸忧虑,看向我的眼神里焦灼闪烁,似是有满腔言语,却又一时无法说出口。

猛然收摄面容,微一提气,利落翻身上马,云翼一声欢快长嘶,前蹄高高抬起,在空中漂亮地转了个身,稳稳站在了原地。

“七殿下他。”百里枫上马快步赶到我身边,面有难色地低低开口,微垂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难掩的沉痛,“中了毒。”

“你说什么。”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整个人呆呆地怔在那里,抓着缰绳的手倏然握紧,却不住地颤抖,他中了毒。怎么会中毒。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鼻子一酸,猛然大力勒紧缰绳,云翼骤然一声嘶鸣,黑色的身影霎时化为一羽飞驰的箭,向着营地绝尘而去。

“夏侯渊,你让开。”面罩寒霜,眸光冷冽射向帐前横刀阻拦,面上疤痕狰狞,一身杀气腾腾的人。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帐,违令者斩。”夏侯渊咬牙愤而开口,冷冷地道,“下毒之人尚未查出,而小侯爷是之前唯一一个近身接触殿下的人,如今还是乖乖地在此等候王爷的好。”

“滚开。”我心急如焚,并不有心与他纠缠,猛然出掌震开他,衣袂翻飞时已翩然站在了漓天烬身前。

执起他冰凉修长的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搭上脉弦,眉峰紧蹙。怎么可能中毒?之前疗伤时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为什么会这样。

身后一股煞气陡然逼近,排山倒海般,几欲令人窒息,我无暇顾及其他,只耐心凝神听弦。一阵冷风袭来,杀气四溢,薄如蝉翼的刀锋瞬间已架在了耳旁,淡淡血腥气息须臾萦绕鼻间。

“小侯爷,莫要逼在下。”耳畔传来夏侯渊压抑低沉的声音。

眼神一冷,凝眸翻看漓天烬手掌,果见掌心淡淡隐现一颗不易察觉的微小黑点,正是先前刺入毫针的内关穴,见状心下微惊,猛然扯开他胸前中衣,膻中穴上亦有同样黑点,足部涌泉也是。针上有毒。

肩上倏然一沉,锐利刀锋“噗哧”一声破开衣衫,渗进一丝凉意。我缓缓起身,冷冷道,“殿下中毒并不算深,我现在去为他配药,你若还要横加阻拦,直接动手就是。”

语毕薄唇紧抿,转身走向帘外,抬眸时只见深沉的夜色中站着一个白衣身影,倾城绝色的眸子里锐利沉静,波澜不惊,月华流转下的眸光冷澈如雪落寒梅。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开口,“毫针有毒,待我为他配药驱毒后,自会给你个交代。”语毕敛襟转身,一颗心幽幽地荡进了谷底,待到走出很远时,背心依然传来那股灼灼凝视的感觉。

漓天烬身上所中之毒并不足以夺人性命,与其说它是毒,倒不如说是一种致幻剂更为妥当。这种毒无色无味,毒性微弱,但只要每日吸取微量,日积月累,中毒之人便会头痛、烦躁、瞳孔缩小、肌肉抽搐、全身发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出现幻觉,严重时更会迷糊忘我,任人使唤。

如果我没猜错,这毒的名字叫“弱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有毒的东西,往往都有醉人的名,越是美艳到了极致,就越能杀人于无形。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生生死死,都不过只是黄粱一梦尔,于是那媚到极致的东西,总有人拼了命的去逐。

如今这毒莫名出现在了我随身携带的毫针上,银针并未发黑,说明它的毒性微弱,然而其致幻能力却断然不能小觑,不论这毒被用在谁的身上,日后都将换来致命的代价。

难道有人故意要陷害我?可是他又怎会猜到我将用这套九针为七殿下疗伤?除非他能未卜先知。

脑海中一时纷乱繁复,难以理清,苦思冥想时,血液汩汩流动,气息愈发急促。“砰”的一声,整个人从飘忽中震醒,几欲虚脱。

凝神看时,面前的药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乌黑滚烫的药汁四溢,顶翻了盖碗,滚滚药香瞬间弥漫在了四周。

乌沉沉的一碗药端进帐篷,几双凝重的眸子投过来,齐齐落在了青瓷碗上,黑色的药汤在碗里微微荡漾起波纹,药香氤氲。

平静抬眸,软塌上的漓天颀锦缎白衣,发似流泉,眉睫微挑时,黑瞳中犀利的锋芒隐现,是湮没红尘的孤冷清高。

就快要融化在了这惑人的眸瞳里,心里却酸涩得只想要逃。

屏气凝神深深看进那一汪清冷淡漠的黑潭,唇边淡淡抹开一丝沉柔如水的微笑,迎着那深邃探究的墨眸举起了青瓷碗,一口一口坦然地吞,浓郁的苦涩顺着喉咙直流到了心里,黛眉轻颦,眸光却依旧静静落在漓天颀白皙的面上,不曾移开。

眼前如墨深眸里瞬间闪过几分光亮,似是有水波流过,夺魂摄魄。

我俯身蹲在了漓天烬身边,将手中剩下的半碗药汤一点一点地喂他服下。看着他静静躺在榻上,闭着眼,面颊苍白得近乎透明,若不是鼻翼偶尔会轻轻扇动,他就像是死去了,连胸口也不再起伏。

百里枫取来我先前疗伤时用的九针锦函摊开在漓天颀面前的案上,只见他斜靠在软塌上,随手抽出一根毫针似是漫不经心的把玩,而后低沉开口,“你说过会给我个交代,可曾想好?”

“如果我说我没有做过,你信吗?”望着他微阖的慵懒眸瞳,平静地问。

“我?”那人笑了,又是一贯深不可测的邪魅,诡异如帘外的黑夜,“只要你给的理由能让夏侯渊他们信。”

凝容淡淡走至他面前,取出锦函中的一根毫针,对着左手拇指直刺进去,血珠儿突兀地冒出来,宛如盛开了一朵鲜艳的花。接着拿起另外一根刺进食指,再来中指,无名指,小指。九根银针,九朵旖丽的血花。

凝结的刺痛径直扎进了心底。

轻轻拭去血珠,片刻之后,左手的三根手指上,指尖被银针刺入的地方淡淡发黑,细看对应的那三根毫针,正是之前为漓天烬疗伤所用的三根,而其余手指除了伤口便再无任何异样。

如若下毒之人真的有心陷害我,那么他必定是有了未卜先知的本领。

问题便出在了这三根银针在疗伤之前曾经触碰过的东西上,等等。触碰过的东西。

面容微动,眉峰紧蹙,伸手取过漓天颀案上的长烛,放在鼻子边上深深地闻,一股蜡烛惯有的松油味,并无任何不妥,凝眸细看时,却分明觉得这长烛有些异样。

眸光一闪,心中猛然一惊,扬声道,“百里枫,取火把来。”

再抬眸时,果见漓天颀正深沉地看我,墨色深瞳紧缩,眸中犀利的精光凝聚起来,似是已猜出了些什么。

衣袖轻扬,不由分说地按上他的手腕,食指与中指瞬间搭上脉弦,眉心轻轻拧紧,果然。背后忽而传来刀剑铿锵出鞘声响,夏侯渊闷哼一声,转瞬间已掠到了我身旁,待要有所举动时,抬头只见漓天颀微微扬眉悄然制止了他,一双深邃乌黑的眸子复又炯炯地凝在了我的面上。

火光映红了大帐,亦映红了几张凝重的面庞,微微舒了口气,松开他温凉如玉的手腕,拂袖扑灭了长烛,沉默半晌,方淡淡道,“王爷许是已猜着了,此人下毒的对象并不是七殿下,正是王爷您,而毒。就藏于这长烛之中。

“‘弱水’无色无味,掺杂在烛油里燃烧成烟便更不易被人发觉,而毫针在烛火中微炙时染毒,七殿下先前又身负重伤,是以针灸后导致昏迷,好在此毒毒性微弱,加之其主要的作用为致幻,因此殿下性命无忧,而王爷您也不过只吸取了少量。”

“如今发现尚早,王爷只需和殿下同服一种药,连服三日,便能将此毒驱尽!”微顿了顿,坦然自若地看向漓天颀,眸光清澈,滢滢如水波流转,“至于下毒之人,晓清目前再无其它证据,一切但凭王爷裁夺。”

“百里枫,送小侯爷回自己的帐中待着,没本王的允许,不得随意出营,如有任何差池,皆唯你是问。”低沉的嗓音传来,身边似是有水波流过,冷冽清扬。

“我家少主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还请王爷明察。”百里枫急急上前欲为我辩护。

“走吧。”蓦然出声打断他,眼睛复又看向一身白衣簇拥高华风姿的漓天颀,幽静的眸中清澈如斯,“王爷与殿下的药我会每日煎好着百里枫送来,而殿下身上的伤。如若王爷心中仍有所顾忌,可命他人前来替他换药,我自会先行把药调配好,请王爷放心。”

“不必。”狭长冰冷的眸子定定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的*,“七弟还是由你来照顾,我只说不准你出营,并没说不准你出自己的帐篷,毕竟。这里懂医术的,也只有你一人而已。”

略有些讶异地看他,却只看到一张淡漠平静的脸,一袭锦缎白衣,掩不住耀眼夺目的玉骨冰肌。

“王爷,万万不可。他是。”夏侯渊跨前一步待要阻止,却瞬间被漓天颀冷冽的眸光逼退,讪讪地吞下了后面半截话音。

“哼。”百里枫冲着他怒目而视,唇边不屑地溢出一丝冷哼,见我拧眉冲他摇头,只得悻悻地将头偏转至一旁。

“夏侯渊,我确是项家的人,那便如何。因为这样你就认定了我是凶手?”唇边淡淡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如水似墨的眼睛里霎那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待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我下了毒再作决断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