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不是有姐姐,就算欧阳末得了天下,你也算是他的老丈人,他还能杀了你不成?”云红澜大大咧咧的说着。
云天翔无奈,转身对上云红霓,“女儿啊,这个节骨眼别惹那个西刘公主了,爹看情势不对,不管他日如何,你都要先自保。”
云红霓皱眉,“爹,女儿知道轻重!”
阳城内的细作不少,欧阳末今晚可算是见识到了。
和安络浣坐在塔楼上,看着深夜里无数奔走着的人影,其中有两个还撞到了一起。
”嘻嘻!“安络浣直接就笑出了声。
此时已经是午夜,这一声女人的笑声格外渗人。
“谁?”摔倒的男人左顾右盼,另外一个撞到他的却比他谨慎的多了。
“抱歉兄台,家里孩子病了急着寻大夫,先告辞了!”
另外一个人也反应过来,“哦,没事,我家也是老婆快生了,告辞!”
说罢两个人也不看对方,急匆匆的朝着两个方向疾走而去。
安络浣侧头,”原来阳城的老板姓都是会轻功的呢!“顺着安络浣的视线,果然,连个人一转过拐角,就立刻变了步伐,速度是原来的两倍。
“哼!”欧阳末冷哼,不屑去看,只是抬头看了看月色。
“将军,快到子时了。”龙岩主动提醒。
欧阳末不语,只是敛下眸子看了看安络浣的怀里。
那是一只讨厌的狐狸。
有这只狐狸在,自己再不能自然而然的去揽安络浣的腰,少了那一丝温暖,他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可是,他从前无数个寒冷的夜是怎么过的呢?
同样是没有安络浣,他也是这般过来了。
“龙岩,你去看看那两个人往哪里去了。”不知道欧阳末的想法,安络浣却还在纠结刚刚撞到一起的两个人。
龙岩未动,对安络浣解释道:“夫人,东边的是蔡中书家的。西北方向的是吏部王侍郎家的。”
“哦?你都知道?”安络浣不解。
龙岩看了眼欧阳末,发现欧阳末并未阻止,继续说道:“阳城也就这么大,基本上都在将军的眼皮子底下,这些也不过是些细枝末节罢了,夫人不必挂心。”
“哦!”安络浣恍然大悟,看来这些都不过是小喽啰。
“将军府今晚的举动的确有些张扬,他们多些走动也是正常的。”龙岩主动说道。
安络浣偷笑,“那么待会他们岂不是更累?”
龙岩一脸黑线,一想到安络浣交代的事就感觉自己过去跟着欧阳末征战沙场的事都是一场梦。
什么黑玄军,什么军队神话恐怕今晚过后就变成巡城的痞子兵了。
“咣!咣!咣!”三声罗珦,打更的开始喊了起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安络浣坐下。怀中的小狐狸正睡得香甜,捂得安络浣的手暖呼呼的。
将军府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大胡子副将嗓门贼亮:“黑玄军听令,夫人的近侍罗清小兄弟不见了,一队今夜务必要寻遍大街小巷,二队城外巡视,三队密林搜查,出发!”
这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黑玄军立刻分工明确,各自由一名副将带领,分三个方向小跑而去。
一时间府门口脚步声不停,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在了街角,府门内又恢复了平静。
然后就是以将军府为原点,午夜的阳城开始家家点灯。
躲在暗处盯梢的细作在府门还没关上的那一刻,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大院,确定了将军府内再无一人。
》“什么?“一名朝廷内的重要官员怀疑自己听错了。
“欧阳末大动干戈只是为了去找他夫人的一个贴身侍卫?”宰相府云天翔也瞪大了眼睛。
而一直和云天翔一起等着消息的云红霓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难得今日没有早睡的云红澜则是不住的摇头傻笑,第一个起身拽着毛都要被揪秃了的云鹰晃出了府厅。
“我不信...!“宣德殿内的周婉慈更是拍案而起,震的手上的一个玉镯子都碎了。
“娘娘,是真的,太后娘娘说既然是虚惊一场,还请您早些睡吧,您有孕在身,切勿伤了身体。”
周婉慈浑身颤抖,“不会的,他没有情爱的,我不信我不信。”
来递消息的小太监并没有去接周婉慈的话,而是不动声色的默默走开。
周婉慈的神情有些恍惚,脑海中回忆起幼时初遇欧阳末的场景,苦笑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不信、我不信。”
而塔楼上,看着还在将军府外墙角或是背阴处不肯离开的身影,安络浣贼嘻嘻的笑了,“将军,你说我要是帮你把这些人吓走,是不是又立了一功?”
“怎么以公谋私也算是立功?”欧阳末冷声。
竟然用他的黑玄军去寻人,恐怕也只有安络浣敢开这个口了。
安络浣毫不脸红的微笑,“将军别说的这么难听吧,既然黑玄军来了,也不能再解散不是。”
欧阳末无奈,指了指那些继续窥探的人影道,”以前还不曾留意也就罢了,现在看到了就给你个机会除了他们吧!“没有人喜欢被人窥伺,欧阳末也一样,其实这些人不会真的窥视到欧阳末的秘密,但是既然安络浣想玩,欧阳末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安络浣开心的领命,眯了眯眼,一只手伸出了塔楼外。
她的能力,在从地底秘境出来之后得到了提升,今天在玉兔园安络浣感觉到了,自己的灵力中好像融入了一点其他的力量,这种力量让她的力量更加充盈,缺点是有一点难以控制。
怀中的小狐狸,感觉到安络浣的动作,轻轻仰起头看着安络浣的灵力倾泻,白天隔着刀影杀阵还看不真切,眼下安络浣的右手就在它的头顶,它终于确定了,安络浣就是它要找的人。
再一次埋首在安络浣怀里,小狐狸心中好雀跃,青玄大人要找的人,被自己找到了,这真是太棒了!
哇,那双手,带着荧光的脉络,还有那流淌着灵力的鲜血,对它来说都是诱惑。
只要一滴,她就可以和安络浣共生,可是她不敢说,怕安络浣以为它有什么别的目的。
想到这点,小狐狸又觉得很忧伤。
人是找到了,可是它要怎么劝她回去呢?不能把人带回去,那不是和没找到一样?
诶!
肩膀好沉重哦!
尾巴也很沉重。
咦?尾巴怎么会沉重?
小狐狸迫不得已再一次抬起头,却发现原来自己的尾巴被人握住了。
是欧阳末。
手臂纤长的男人看起来并不十分健壮,可那双手却十分有力,只一甩自己就距离安络浣所在的塔楼越来越远,眼看着就只剩一个小点了。
小狐狸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喊一声:“啊!”
可是距离实在太远,已经没有人听见了。
“你做什么啦!”安络浣看见欧阳末扔飞小甜,直接炸毛。
欧阳末沉声,“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抱着它。““可是....“安络浣想说什么。
“母的也不行。“他就是受不了,一个活的东西在安络浣身上蹭来蹭去。
“可是抱着小甜真的很暖和啊!”安络浣撅起嘴,她最怕冷,以前她生活在南方,对冷空气总是不能适应。
从前以为,南方的冬天算是冷的了,可来了北沧才知道,没有最冷只有更冷。
她灵力枯竭的时候尤其难熬,所以有时候她并不是很喜欢用,可现在不同了,她感觉自己的灵力很充沛。身上已经不会有冷的感觉,可是手上还是觉得很凉。
“原来你是怕冷。”欧阳末这才清楚。
小甜此刻已经自己跑了回来,刚巧听见这句话,心里喜不自胜。
若是安络浣畏冷,那么那个坏坏的哥哥就不会阻止她抱着自己了,小甜美滋滋的想。
就听欧阳末继续说道:“那么就把它做成皮毛护手好了,更方便。”
小春:“....“
呜嗷一声,小甜只差一步就要跳上安络浣怀里了,硬生生在半空刹住了车。
欧阳末看见小甜回来了,且很乖的没有往安络浣身上跳,立刻欣慰道:“看来你还是懂些人情世故的。”
安络浣:“....“
是你不懂人情世故好么!
懒得再理身边的一人一狐了,安络浣转头,现在所有暗处的人都已经锁定完毕了,安络浣嘴角一窍,右手向上,做了个兰花指的动作。
欧阳末眯了眯眼,那双手实在很美,手指修长指尖圆润。欧阳末记得第一见安络浣露出这双手的时候还是在戈壁,那时候她拽着他的袍子,滑稽的怎么都爬不上去,那时候她的手还圆滚滚的。
嫁进将军府后她瘦了一些,这双手便漂亮的不像话。
兰花指轻轻舒展,却是用拇指压住了食指,然后空气中一声有力的摩擦,就听得暗处的那些人全都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谁!”
安络浣回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哈哈,这个脑蹦儿够他们折腾一会了。”
欧阳末好奇,“两根手指是什么意思?”上次恶整朝阳郡主,安络浣好像也比过一次。
“这个啊!“安络浣又比了一次,学着非主流的拍照姿势道:”这个就是庆祝胜利的意思!”
欧阳末摇摇头无奈的笑了,这么简单的恶作剧也算是胜利要庆祝,那么他征战沙场的时候岂不是要跳舞了?
还真容易满足!
安络浣没看见欧阳末的无奈,只是转过头去看楼下的人影。
所有人都已经懵了,刚刚的惊叫迫使他们暴露,有几个人吓了一跳已经打了起来。
所有人生称是对方的人打了自己,可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是哪里的人。
所有人都默契的不提自己的身份,看来还是一群有职业操守的。
安络浣偷笑,轻轻用手拄着栏杆,手指随意的动了几下,立刻底下的人就乱了。
“啊!快跑,有鬼啊!”
鬼?
安络浣皱了皱眉,手指不再乱跳,而是改为扬起,这一落下就回声四起。
“啪啪啪啪”大嘴巴子此起彼伏,这下叫声更凄惨了!
“妈呀,好凶的鬼啊!”
“你才是鬼,你们全家都是鬼!”安络浣努了努鼻子,拍了拍压根没什么灰尘的手,“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