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在座并没有几个新入宫的嫔妃,大多都吃过于贵妃的苦头,此刻也都明白了这是给贵妃难堪,纷纷抱着看戏的心态开始了吃瓜,不,围观。
但摄于以往贵妃娘娘留下的余威,她们倒也不敢当着正主的面交头接耳或窃窃私语,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一片寂静,连原先聊天说话的人也住了嘴,全场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于姎这边来。
连原来正低声交流着什么的白皇后同萧妃也停下了谈话,将视线转移到她们这边,连脸上礼节性的笑容也收敛了些许,显见便是对于姎到来的不喜。
然后这神情也不过极短一瞬,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白氏便露了个温和端庄的笑,“于贵妃算是来了,方才本宫与妹妹们才说到你了,快快来入席吧,陛下一会该到了。”
白焕颜默默在心里给皇后这话翻译了一下,意思大概就是:你怎么又迟到了,我们刚才还在骂你呢,你再不落座等会要跟陛下撞上了。
在场的人精哪有听不懂的,就都等着于贵妃的反应,或者反击。
皇后的话音刚落,于姎终于动了,但见她徐徐往前移了两步,唇角上扬,仿如白焕颜初见她的那日一般,冷艳娇媚地一笑。
“萧妃姐姐莫不是久不出昭阳宫,连这清和殿的座位次序都不认得了?”这开口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回应皇后的,反而是冲着安坐一隅的萧妃去的。
“也不对,”她话语一转,似乎才想起来的样子,“清和殿平日的陈设布置也不是这个样子,不过今日家宴才如此摆,看来姐姐是甚少出来,也不与人交往,连这后宫的礼仪都忘了。”
一番话下来,萧妃的脸明显黑了,几次欲言又止,又瞄了瞄皇后,最后还是稳稳坐在自己位上,看着是打定主意不离席了。
皇后接收到来自临时队友的目光示意,正要开口,然而两人这番眼神交流早已落在女主于姎的眼里,正所谓先下手为强:“皇后娘娘......”
直接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您作为后宫之主,宫规礼仪对您来说必然是了然于心的,即便萧妃姐姐忘了,您应该也记得,要提醒她的。”
这话该如何接,饶是贵为皇后的白氏,一时也被噎住了,脸色难看得仿佛她刚才举起的酒盏中掉进过苍蝇一样。
于姎又往前行进了一步,也没有做什么动作,偏偏让人觉得气势极盛。
“所以,”她再度启唇,“萧妃姐姐,什么时候才从不属于自己的座位上下来呢?”
于姎,依旧是那个嚣张跋扈的贵妃娘娘,此刻在座众嫔妃心里同时有这样的一个想法。
等了片刻,对面的人们依旧没有动作,于姎平静的面容上终于显出怒色。
“来人,”她高声唤道,“将萧妃娘娘的案席移到右侧去,将属于本宫的座席摆到应在的位置上去。”
语毕,几个身材健硕的粗使嬷嬷领命往上走去,眼看着就要逼到萧妃面前了,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她那张案几搬起来。
萧妃面上终于现出惊慌之色,真让于姎得了逞,往后她堂堂一个妃的面子在后宫要往哪放?
正当萧妃焦急地思索是否要向皇后求救时,殿门口突然小跑来一个藏青色袍子的内监,尖声唱道,“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