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界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面见了倭寇首领小犬。
“赵桑辛苦,不知道这次事情办的可还顺利?”
喝了一口热茶,赵无界点头回答:“这次我出去不辱使命,总算是联系上了开台王颜思齐,而且我们也达成了协议。”
颜思齐,字振泉,漳州海澄县人。生性豪爽,仗义疏财,身材魁梧,并精熟武艺。台湾开发史上,颜思齐最早率众纵横台湾海峡,招徕泉漳移民,对台湾进行大规模的有组织的拓垦,因而被尊为“开台王”、“第一位开拓台湾的先锋”。《台湾通史》为台湾历史人物列传,“以思齐为首”
历史上颜思齐被误认为和南洋日本海盗盟主李旦是一个人,其实不是,李旦是颜思齐和后世名人郑芝龙都是李旦的干儿子。李旦垄断南洋和日本贸易多年,这时候手握二十五海盗大军,有战舰三千多艘,商船无数。
颜思齐被李旦任命为南洋海盗舰队首领,郑芝龙负责日本航线。
论起太和郑芝龙的能力,颜思齐根本就不是郑芝龙可比,尤其这家伙胆子大,野心更大。天启四年,颜思齐和太的结拜二十八兄弟,等谋划推翻德川幕府统治,在日本建立政权,推举义父李旦做日本王,接受明朝册封。但事情却在举事前两天泄露,幕府遣兵搜捕,李旦安排颜思齐率众分乘十三艘船出逃。
颜思齐率船队柢海湾,在笨港(今台湾北港)靠岸。他见岛上地肥水美、大片荒野未辟,决意在此开疆拓土,干一番事业。乃率聚伐木辟土,构筑寮寨。是时,土番以为外敌侵犯,聚族攻击。颜思齐遗人加以安抚,商定疆界,互不侵扰。在笨港东南岸的平野(今新港),成为太南洋太的海盗舰队的主港,同时招募泉州等地大明流民开垦建设台湾,成为开台第一人,被李旦封为开台王。
这次,小犬和赵无界联合出兵江浙,开始的时候非常顺利,沿着钱塘江一路逆流而上,浙江沿海四卫十五所都是望风而逃,于是,他们的贪婪之心更胜,于是,他们将目标就锁定了大明最富庶之一的浙江首府杭州。
本来以为杭州也和其他地方一样,也是闻风而逃,但这次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杭州官员百姓不但没逃,反而整顿城防准备死守,这大大的出乎了两个人的意料之外了。
但到了嘴边的肥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吐出去的,只要打下杭州,两个人就立刻富可敌国还富可敌国了。
但面对坚城,小犬和赵无界也没有狂妄的想凭借自己手中这三千多人,就能攻打下这个浙江首府来。虽然现在江浙强兵,都被抽调到云南对付奢安之乱去了,剩下的也是老弱病残,只是看家,别让小偷偷了军营里不多的家当。本来就家徒四壁了,再招了贼,那日子就不用过了。
但陆战上没有兵了,但大明的江浙水师还是有的,虽然号称五万,这两个人没有当真,但两万还是有的,尤其江浙水师多年和海盗鏖战,战斗力也还是有的。你不能不承认,明朝的水师非常强大,从明洪武到现在,就没有一次战败的记录。只是大家都重视陆战,将水师的光辉淹没罢了。
所以,趁着大明陆军主力西调,狠狠的捞一把是绝对可行的,但大明的强大水师一旦出动,自己就将死无葬身之地,尤其现在的福建水师总兵官俞咨皋真的让人畏惧。俞咨皋你可能没听说过,但他老爹俞大酋那可是响当当的存在,当年倭寇海盗,包括红毛诸国水师,闻听他的名字,都立刻落荒而逃的,想来这俞咨皋也不是泛泛之辈,这一点必须考虑。于是,赵无界想到联合强大的海盗颜思齐一起合作。
听赵无界说大事谈成了,小犬就大喜:“赵桑辛苦,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
赵无界就慢条斯理的道出了自己达成的结果:“我赶奔台湾,正好颜思齐因为这个季节南洋多风暴而在港休整。经过我述说了厉害利益,颜思齐当场拍板,答应和咱们联合,一起做这票大的。”
小犬当时眼睛就亮了:“他能出多少兵?”
“战船五百,两万水军,三万陆军。”
“他要什么条件?”
如此出力,当然要有条件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吗。
“抢掠杭州所得他要一半。”
小犬当时不信的追问:“真的?”
“真的。”
小犬就迷糊了:“按照人数,我们只有三千。”
“我说一万。”
“好吧,就算是一万,但是人家可是出兵五万,单单是陆路就有三万啊。”
“而且这三万还归我们指挥。”
小犬就更加惊讶了:“要是按照这个条件算,他拿去七成也不为过啊。”
赵无界就淡然一笑,小犬虽然残忍自大,但这个人很讲义气,又从这一点上看,这个家伙还是一个厚道的人,这就是双面性格的代表啊。
“这我还嫌给的多了呢。”赵无界淡淡的嘟囔一句。
小犬就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这还多?再少合作就不成啦。”
“小犬君你不知道,颜思齐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未来收入,他在乎的是,让我们借着倭寇的名义,为他吸引大明的注意,然后行他的野心。”
“什么野心?”
赵无界就一字一句的回答:“让他能够全身心的攻打大明水师,打疼大明,以打处和,逼迫大明朝廷招安他自己。”
这样的解释就让小犬放心了,感情,他颜思齐也要求着自己的啊,这是拿自己当枪使唤呢,那么,他少拿的那些,就等于给自己的劳务费了。
现在的开台王颜思齐,难啊。
之所以带着二十万海盗大军占据台湾,却活的如此难,这还是要从大环境上说。
大明水师曾经天下无敌,但记住,是曾经。但随着仁宣帝认为,水师就是一个烧钱的东西,再加上大家也不想征服全世界,留着那么烧钱的东西干什么?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明朝开始收缩海防线,远洋船队被召回,大型舰只停止建造,岛屿基地被放弃,撤退政策使水师受到重创,海防线被从远海甚至外洋压回海岸。
结果这一退不要紧,水师就更加衰落,让沿海海盗丛生,结果混蛋的皇帝又决定,打海盗费钱,但只要禁海就不费钱了,于是,混蛋皇帝就决定禁海。要不说呢,大明没出过暴君,但尽出混蛋了。
这一禁海,不但让海盗更加肆意妄为,对外贸易,为大明获得急需白银的路子也堵死了,结果就出现了现在的钱荒,抑制了市场经济,也弄垮了大明的财政。坏了国不说,因为那还远,但对颜思齐的打击是最巨大的。
颜思齐带着二十万海盗以台湾为基地,开始代替大明在海上和欧罗巴,也就是欧洲诸国争雄,那也是一打一个胜,但他发现,靠着海盗稳定基业是不行的,因为,海盗抢掠来的都是银子,银子是不能当饭吃的,是不能当刀枪火炮用的,要想长久的发展下去,要想台湾真正成为自己的后勤物资补给基地,必须有人。
人从哪里来,当然是大明啦,现在大明南北饥荒,饿死人的事情随处发生,大量的流民无地可种,正好可以招纳来台湾。
结果大明禁海了,规定片板不得下海。
得,向大明输出人口的计划泡汤了。
其实,颜思齐也向朝廷申请迁移人口入台湾,他的条件是,招安自己成大明正式的水师,然后不需要大明一文钱,为大明守卫沿海。
但这个最好的条件却被混蛋的皇帝直接反驳,当然,这里最大的反对派是东林党人。
因为东林党人身后都是江南大族,哪家都有走私贸易,一旦让颜思齐合法的在海上贸易,那大家吃什么?正常航海贸易,是需要在市舶司交税的,是会有许多人出来竞争的,国库富了,自己这些走私的就要穷了,不行,这坚决反对。
所以,现在的颜思齐就出现了这样尴尬的局面,拥兵二十万,堆在台湾的金银珠宝那都论堆论山,结果却每日穷的吃不饱饭。一个堂堂的开台王,竟然手下只有三千偷渡过来的百姓,这样下去,自己辉煌的基业必败无疑。
所以,这次他决定,要想实现长久良性发展的目标,就必须不走寻常路,打疼大明,歼灭大明福建(两浙水师)逼迫朝廷答应自己移民的条件。
这样的胆子,这样的动作,当时让小犬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天朝上国,果然是人杰地灵人才辈出啊,这不是我们海岛小国所能比拟的啊,即便我们再向天朝学习一千年,也没有这样的智慧,我们只能对天朝上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而小家子气啊。”
听着这样的感叹,赵无界不得不再次评价小犬这个人,这个人虽然凶残,虽然自大,但他不但是个厚道人,而且还是一个诚实的人,一个善于学习的人,一个勇于改正自己自大毛病的人,这个人绝对是接近圣人的人。
“杨桑,颜思齐的队伍什么时候到?”
“明天半晚,最迟他的三万陆军后天早晨就到。”
小犬闻听豁然起身,高举双手,如同打了十碗鸡血一般亢奋的手舞足蹈:“太好了,简直太好腊,这样,我们就定在后天中午,对杭州进行攻城,我要血洗杭州城,杀他个鸡犬不留,抢他个地陷三尺。”
赵无界就再次评价:“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是人,是野兽和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