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墨：“……”
脸僵了片刻后，孙墨很是心虚地撇开脸，略显不欢喜的道：“人死为大，哥哥这话传出去……”
“知道了，你放心，这世间还没比你哥哥我嘴更紧的！”肖腾瞅墨儿一副干什么都一本正经的模样，就知墨儿又跟婆婆一般刻板起来了，立刻赔上笑脸哄墨儿道，“不然，北堂大哥能什么都和我说么？”
墨儿一梗，心口略略微微松了些许：“此事就到底为止，若是仅仅为这点子事如此劳师动众，依我说……”墨儿心里不踏实，力图欲阻肖腾此行。
不过肖腾心意已决，特别是求神拜佛的事儿啊，他把北堂傲都带下水了，其虔诚度就可窥见一斑，眼下岂肯为墨儿这么几句，就不走了？
“傻了你的，我这心里的话为夫也就只和你说说，再者……你娘不是盼着抱孙女嘛？”肖腾藏起一脸的“大快人心”，只对着墨儿意有所指的眨巴眨巴眼，似是还在羞地悄悄与墨儿道，“也不能只靠咱们干努力啊？”
“……”墨儿说什么？两眼望望天，她要再坚持，腾哥哥还不知后面扯出多少理由来呢？
说白了，肖腾此去安国寺，其心已坚。
既如此……
“那早去早回！别耽搁太久！”孙墨象征性地叮咛几句，便想着去翰林院报道。
“墨儿……你……你今儿早些回来？”肖腾倒先一把羞答答地拽住了墨儿，一边暗扯袖子，一边对着墨儿递眼儿，附耳道，“我上月求了住持给我们夫妻加持了一个求女的灵符
——住持说，有时效的，你别在外面耽搁久了！
住持可是为了咱们这符念了足足一个月的经呢！”
孙墨：“……”
说什么？
腾哥哥这么走火入魔，也是她娘逼出来的！
“好！”墨儿点头片刻后，忽然又想起一事来，“不过……今儿……柳姐姐说让我得闲陪她在京城里逛逛！”说是要听听流言都散得如何了。
“……”肖腾自然是满心的不欢喜，但……柳金蟾是北堂老大的妻主……他敢说半个字么？
只是这非常时期……
“北堂大哥知道？”肖腾挑眉。
“这我哪知道？”孙墨耸耸肩，“不过，我觉得吧，你北堂大哥终日把柳姐姐圈在府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该来的总会来，柳姐姐是个女人，焉能关得住？”
“我北堂大哥的心思，我哪知道？”肖腾也无奈，“想他当日在沙场，说一不二，一言九鼎那威风……何曾这般畏手畏脚？
说白了，还不是你们这些女人龌龊，终日拿着名节来束缚我们这男人，一面要我们谨守夫道，一面又借此无中生有，恶言中伤，把我大哥生生逼成而今的这般模样——
我啊，说句不中听的话，自打辞了这将军的官后，这今后是打定主意在家相妻教女了，再不上这沙场了！
看他们把北堂大哥再逼疯时，来日北边再犯，谁来领这三军？”
“你这话说得，可别让人听了去？难道大周就柳姐夫一个武将了？”孙墨忙对肖腾递眼色。
肖腾却只冷笑：
“武将是不少，但白拿钱不干事的更多。而更可恨的，还有一等人，不仅做不了事，还处处专给人使绊子，让别人也做不成事儿，墨儿啊，这人心，黑着呢？
想服众，单靠一身本事就想平步青云？别说日后盼着衣锦还乡是做梦，我告诉你啊，小命都得交代在沙场上！反正，我是不会再回去了！”
“不还有璟公主吗？”
孙墨也听姥姥姥爷闲聊时提过这些事，但亲耳听腾哥哥说起，却又是另一番忧国忧民之感。
“璟公主？”肖腾一听墨儿这幼稚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墨儿啊墨儿啊，他比美夺魁，我还信五分！可上了沙场……我可时半分都不信！
他啊，当年，傻叉似的，哪里没埋伏不往哪里奔，任你千叮咛万嘱咐，他就是有本事十次露面，九次在人家的埋伏圈里等我大哥去营救——
十万兵马，至少得一万折在他手里。
偏偏留他在中军帐，他也能生事！我告诉你，当日，他请旨回京要嫁那慕容嫣时，我们营里的一帮兄弟，都高兴得流泪了——
他走时，我们列队相送，场面之大，不是多不舍，而是定要亲看见他走了，咱们心才安啊！”
提起当年的战蛟之“种种劣迹”，肖腾到现在都还有阴影。
“可她戍边这三四年，不是说捷报频传，还说疆域都扩大了不到吗？”孙墨拧眉，觉得肖腾这话说得太夸张，有借贬璟公主褒北堂氏的私人情绪，有失公正。
“此事不假，但……我若说这些军功都是璟驸马立下的，你信吗？”
肖腾说这话时，其实他也不信，但边关的内线都是过命的兄弟，还真没骗他的必要。
孙墨：“……”又一次惊呆了。
“璟驸马？”那傻子？
孙墨还是不信！
肖腾虽心有疑惑，但这丝毫不会妨碍他八卦：
“据说这璟驸马很是邪门，一旦见血，可以六亲不认，疯起来，能一人夜屠人城……那日我和大哥去璟公主府，还看他家门楼上，贴着很是奇怪的黄符呢，据说每隔一段时日，这些黄符都会请高僧来换——
我听说，是锁璟驸马人魂的！
而且啊，她与璟公主生得这一群孩子，也是邪的紧，每次被袭，璟公主都被五花大绑俘进人家将军帐鬼哭狼嚎了，他们的这群孩子却是从来抓不全的！就是被人抓住了，也多半一会儿就不见了。尤其是她们老大骁驸马，从未被抓住超过半时辰过！
最可怕的是，这骁驸马，在草原上能喊得来狼，好几次她遇险，都是狼群救走的！”
“还有这事？”孙墨惊悚了。
“这能有假？我有兄弟说亲眼看见的，那孩子跟着狼群跑得飞快，跟在头狼后面，跟匹小狼崽子似的……我还知道，璟公主每到冬天都拿钱买一车一车的羊，安排人定期祭狼，给狼群送食物——
每次都是骁驸马亲去的。”肖腾说得眉飞色舞，就跟说神怪小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