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太女龙菁不禁眼一冷,“那个我大周文人里的败类?”
“她要不是个为了权势荣华可以绿帽都戴的女人,咱们还钓她不得呢?”刘德赔笑,“太女您看,这柳金蟾本就与北堂将军貌合神离,弄不好他们夫妻那三个孩子都未必是北堂将军养的——
但孙墨与她却是好姐妹,咱们只要骗骗孙墨,以国家大义,再借人之嘴时不时敲打下她,刘德就不信,她生为一个女人,心里会没有一点儿疑惑?
然后,恨屋及乌,与她相公最是相厚的北堂将军也定然不会好到哪里!
您说,以孙家人迂腐的性格,尉迟家最见不得一丝肮脏的性子,这孙墨还能愿意再与那些个人同流合污?
只怕,她还要劝柳金蟾速速投奔我们来!
柳金蟾,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她会不知,谁才是未来的天子?”
太女龙箐垂眼,沉吟片刻后点头:“别太露骨!”
“太女您放心,吃一见长一智,臣知道该怎么做!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刘德说罢要起身告退,只趁起身之际,她又忍不住悄悄在太女龙箐耳畔道了句:
“塞北花魁流云公子就在后院沐浴……”
太女龙箐回首看刘德晶亮亮的眼,勾起一边的唇角:虽她很不喜刘德的小人心性,但……不能不说,最懂她喜好的人,还是这刘德——
说起来,这塞北花魁流云公子千娇百媚,甚得她心之余,最让她留恋不止,也是最恨的,还是他那含情脉脉的两汪秋水,像极了她出身高贵,却偏偏只爱往下流走的战蛟表弟:
忍不住,想折磨……将她一片真心弃之于野的他!
还有他……
她皇太女平生最恨——
恨水性杨花的男人!
“说起来!”皇太女龙箐转身向门之际,忽地又顿了一下身形,旋即她若有所指冲刘德冷冷勾起一边的唇,“那柳金蟾那斯文败类,也在她男人的府里趴了该有三个月了吧?”
“……”刘德一瞅皇太女龙箐这抹熟悉的笑,立刻又趴回地上,“臣这就回京,逼那柳金蟾出来丢人现眼。”
“按照惯例——但凡状元都是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做起。”皇太女说到这儿,忍不住又沉吟了一会儿,“不过……皇后数月前,曾为她求我皇母,希望能给这柳金蟾一个从五品酷似驸马类的虚衔——
你——去,以本宫的口吻草拟一份折子来,本宫要举荐柳金蟾,让她如愿地‘一步登天’。
那个自称一身“傲骨”的梁柯不是辞官了吗?本宫就举荐柳金蟾接她的位置。”
“可太女殿下……那可是个从四品的官儿呢?”刘德心有戚戚,不免心里有许多嫉妒,暗想她兢兢业业在朝几十年,也才不过才刚刚升了正三品大理寺卿而已。
“不登得够高,如何跌得更重呢?”皇太女勾唇继续瞅着窗外的残月冷笑——
北堂傲,带给她龙箐的奇耻大辱,她龙箐终有一天,定要将它生生烙印在他脸上……而,此前,她还需好好地折磨,百年望族……哼哼哼,她龙箐定用他九族的血,来洗她的恨,就连宫里那两个打着如意算盘的,也别想活一个。
“皇上未必应允!”刘德暗擦冷汗:翰林院侍讲学士可不是虚衔!
“你就不会写得诚恳些?”皇太女冷目一瞥。
“是啊,你不写得诚恳些,如何能看出咱们太女的一片诚心?”皇太女身后的内侍一瞅还不上道的刘德,少不得出言小声提醒,“难道,你想我们太女还在这塞北,提心吊胆再三月?”
“臣……明白了!”刘德立刻磕头,“那臣就先……”
“且慢,还有一事!”皇太女又歪头想了片刻,“举荐柳金蟾为从四品翰林院侍讲学士之余,也别忘将孙墨提拔为柳金蟾的身边人——
初次用人总要给些甜头……毕竟是尉迟性德的亲外甥女,咱们这次出手也别太小家子气,给她寻个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
“太女殿下,这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历来都是给榜眼探花……”刘德待要极力反对下吧,无奈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让皇太女一眼瞪了回去,末了只能呢喃了两句,“她连个……进士都算不上。”
“同赴春闱……孙墨未必不进三甲!”皇太女龙箐又横了刘德一眼,“不过是本宫,不愿给她这机会——
相反,本宫给的恩典越多,孙家、尉迟家就欠本宫越多!”而嫉妒,也会令你变本加厉。
“太女殿下高明!”刘德立刻磕头,冷汗暗暗流,只不懂那么一个傻乎乎的孙墨,何以让太女这般上心?论理尉迟性德的外甥女也不是才只这么一个而已!
“高明……”皇太女龙箐继续冷冷冷笑,她不快乐,自两个她曾深爱的两个人都相继弃她而去后,她才真正明白,何为“两面三刀,口蜜腹剑”,而且尤其恨刘德之流……偏偏对付小人的人,还唯有更不要脸的小人而已。
“那你还不去?”龙箐笑瞅刘德。
刘德连忙跪辞。
待到那门合上,龙箐身后的内侍悄悄上前:“太女既不喜欢她,何以要重用她?”
“难道用你,你能为本宫除掉那北堂家?”龙箐斜眼,将余怒撒在了内侍身上,“卸去本宫心头之恨?”
内侍立刻低头:“太女……您……当务之急是怎么重新赢得皇上的信任。”
“那你说怎么赢得?”皇太女龙箐反问。
“……”内侍再次将头压得更低了。
“太女至少远些男色,尤其是那瑞公主……”另一位内侍上前,“太女君心里都抱怨……”此人话才开头,瞬间又被太女斜没了,最后挣扎着挤出几句呢喃:
“瑞公主毕竟……皇上……要是……被……”
“我皇母要是真把他当回事,就不会当日口口声声立封贵人,后又为了讨好那只公老虎,转手赐了个公主的虚名,又将他打发出宫嫁人!”
龙箐不屑地撇起无比鄙夷的嘴,其实她对那样的男人,素来也无兴趣,论模样,说实在,比北堂、战二人云泥之别,甚至连她皇太女君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但她龙箐而今就是恨这种不自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