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许跟着我!”柳金蟾眉眼不善,转身丢了手中的枯木棍。
“我爱你!”楚天白嬉皮笑脸地又追着蹦蹦跳跳。
“滚!”柳金蟾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得很是烦恼。
“滚来了!”楚天白紧挨着柳金蟾走得酒醉似的左摇右晃,活像一只拖着大尾巴的调皮小浣熊。
“找你相公去!”柳金蟾继续向前。
“我相公就在下面!”楚天白继续蹦蹦跳跳。
“……”柳金蟾一闻听此话,吓得赶紧住了脚。
这比亲姐妹还像亲姐妹的亲密状,不禁让墨儿有种陌生的吃味感:“柳夫人和璟驸马一直这么好?”难道璟驸马不也该已经是东宫的人了吗?
“好毛啊!这楚傻子和她家那公老虎简直就是我们柳家的噩梦!”坐在一边悠闲自在嚼草根的柳金蟾书童雨墨,托着腮把小脸愁成了一团儿:
“你不知道她相公为着这傻子的事儿,已经去砍坏了我们大柳家七八扇大门了——
不然,你以为英明神武如我们老夫人,怎么会连夜送我家小姐考白鹭书院?其实啊,是当夜楚傻子家公夜叉提着大刀,在村口扬言再见我家小姐,必斩五段喂豺狼。”
“……这这这……这话怎么说?”堂堂璟公主舞刀小村口,这是一幅怎样的奇景?
墨儿拢了两眉毛,很是诧异地,看向了身侧素日里只负责吐槽柳金蟾的嘴毒小忠仆。
“能怎么说?”雨墨立刻回了孙墨一瞥“你还能不知道的”眼神。孙墨立刻脸发烧,想起了年少,求着柳金蟾开开眼界的尴尬事儿——
“你家小姐也带璟驸马……去了那种地儿?”
墨儿立刻就在脑中将她当日与柳金蟾被肖腾一拿三的画面,脑补成了柳金蟾伙同璟公主驸马被璟公主一拿三的艳艳画面:
辣眼睛哦!
墨儿邪恶地大眼一撇,不禁想哥儿那羞不自禁的模样,眼底就立刻就跳出了一个手执大刀横进屋的公老虎……这得是多么血腥的画面呢?
“后来呢?”墨儿十分好奇柳金蟾那次是怎么活着爬出屋的,要知璟公主可不比她腾哥哥温柔可人又知进退呢!
“后来?”雨墨一听孙墨这一问,毕竟也是青葱少女的年纪,当即也来了劲,伸手拔了一根枯树干,摆出了螃蟹进家舞着两钳子,横着横着走的蟹将军样儿演起了当时的情形:
“楚天白!你……你你你在干嘛?”
“我我我……我再给他抓虱子!”雨墨又忽地缩成萌宠楚天白的单蠢样儿。
“抓虱子”?人身上?墨儿有刹那的懵逼。
“抓虱子?抓虱子需要往哪儿摸吗?你那双色爪子,还不给为夫都放开了?还敢抱着?当日为夫嫁你,怎么教你的?你个死猪耳朵隔三年就不长记性了,玩起这等花花肠子了?看我回去不剁了你这双没得餍足的狼爪子,揭了你的皮!”
雨墨模仿得这叫一个惟妙惟肖啊,甚至连某公主提着某人猪耳朵来回甩来甩去的切齿状,都演得入木了三分有余——
别说,虽然有些夸张,但雨墨这孩子要是换个男人样,还就真有传说中璟公主的样儿,纵然墨儿不曾见过璟公主,但听她娘提过,娘说这璟公主是皇太后养大的:
一岁八个奶爸爸围着转,人家是猫咬人,他是人咬猫,张嘴一口就咬住了皇太后的爱宠大波斯猫尾巴,亏得那猫是爪子剪了指甲的,但就这样,人和猫还是打了一架,最后大波斯猫在慈宁宫猫皇般的地位,拱手给了他。
此后,三岁为捞只他的乌龟,放干庭前水;五岁习武,二十余个侍卫陪他练拳脚;直到六岁太女无意闯了他主卧,被他操起的水瓢砸出了一个包后,皇太后对他的娇惯才慢慢收敛了。
但就这样,未出嫁的他,都一直是皇城豪门后院们的各家老爷们避之不及的噩梦,待到他十岁后,皇城世家余下未订亲的人家,都在一年内纷纷下聘定下了美娇郎——
据说,全是怕被皇太后赐婚的人家——
而她墨儿一直单身的老光棍姑母尉迟性德,那年也差点雀屏中选,亏得是皇太女中了邪似的,明知是老虎,还是始终如一地想要纳入后宫。
换句话说,这也说明了一事,这蘑菇不毒不美,蛇也是越漂亮毒性越强,璟公主自然也就是美人中的美人了……就像柳姐姐的相公——
活脱脱一只眼睛都能吃人的笑面虎。
但……
“呜哇哇哇……为夫给你养了一窝孩子,你就喜新厌旧——说,不说……不说我把它清炖了来吃了!”
雨墨演得这叫一个陶醉、浑然忘我啊,孙墨却是小心脏受不住这等血腥场面了,急得赶紧拉着雨墨,难掩惊怖地小声道:
“清炖……还……还吃?”吃人啊?
“可不,就一只这么大的小兔子!”完全和孙墨不在一个思维线上的雨墨,点头如捣蒜,还拿手比了比某家兔子的大小,“不是后来跑得快,当晚差点就被楚家的夜叉红烧端上桌了。你说凶不凶?”反正她雨墨将来是不会娶这么恶的相公了,分明就是找个爹啊!
“……”“咚!”一颗差点被吐了出来的心,终于回到了它最初来的地儿!
墨儿擦了擦额间的冷汗,第一次发现,她和雨墨的代沟挺深的。
“那……怎么后来又扯上了你家小姐呢?”墨儿这次不急不燥,问得格外淡定了。
“是我我家小姐无聊呗!”雨墨提起她家小姐,就忍不住露出老妈子操心孩子的忧心状来,“她去教那个楚傻子,摸男兔子的***!”
一排黑线从墨儿脑门上垂直下来。
“呵呵呵……”尴尬症瞬间犯了的墨儿,只能对着雨墨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傻笑:活该,绝对是活该!
而且墨儿相信,这事儿以柳金蟾的性格绝对干得出来。
“哎,所以……就这么着,那夜叉又来我们家砸门,还要砍我们家小姐了!”雨墨颓然地耸耸肩,又蹲回她的石头上,当忧心忡忡的小老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