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妃据说嫁了恭王十来年,到现在也还没孩子,不过也有人说,是因为东宫一直无女,所以她也一直不敢要孩子,甚至请宫廷秘医,为她专门配了一副不孕的,避嫌。
可怕不可怕?”肖腾眼睛扑闪闪。
墨儿吞吞口水,不想这尊贵的恭王,为了保住小命,居然还有不敢要自己孩子的……
“恭王妃……没有怨言?”墨儿很是诧异。
“有啊,那个男人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无论男女,总之膝下能有个热闹的不是,但……恭王不要,恭王妃又能如何?听人说,也因此常使小性子,好在恭王专宠他一个——
但花无百日好,恭王眼见也是快三十的老男人了,科这到现在还没有个自己的一男半女,谁知日后东边有了女嗣,恭王又想要孩子时,他会如何?”
肖腾故意只说他作为一个男人才应该知道的话题,来折射东宫的跋扈,来彰显做她姐妹的不易:
“皇后为保怀王性命,现在又想送怀王出家为尼了。”
“还有这事儿?”墨儿更惊!
“嘘——都是宫里才知道的事儿,北堂大哥私下里说的。”肖腾无比神秘地嘀咕道,“但皇上好似没同意,你想啊,东边这六七年来,别说女儿,就是儿子也才两个可怜吧唧的——
长女恭王更是年近四十了,连半个儿子都没有,要是怀王再出家,东边一直没有女儿,这太女之后……”就绝嗣了!
墨儿也觉得这事挺愁人的,想她孙家一个小族都为个女儿的事愁得一家三代睡不安枕了,这大周皇室,后继无人,岂不是更愁?
“所以啊,为夫觉得吧……这太女一直想除皇后的儿子,除了怀王是嫡出,应该还是怕皇上的心意有变,毕竟怀王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出皇女……咱们寻常人家女儿,也是嫡出长女继承家业——
大周过去也有立储当先立嫡长女的惯例。
怀王虽是最小,却……恰好就是嫡长女!不是吗?”
肖腾拐弯抹角地给墨儿洗脑。
这不想不觉得,但墨儿仔细一琢磨肖腾的话啊,心里还真就觉得是这么个理儿,虽然太女立在前,但论尊卑嫡庶,这太女之位按照大周的早前律例,就合该是怀王的——
怀王才应该是名正言顺的大周储君。
而这占了储君之女的太女,不但得了便宜,居然还想杀怀王,想来就是不仅仅是罔顾手足之情的问题,她这是鸠占鹊巢,还想斩草除根——
大逆不道,不忠不孝还不仁不义!试问天下,谁家儿女天天想着弑父,杀妹?禽兽不如了呢!
墨儿忽然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子大义凛然来,也终于理解,为何朝廷会分成两派,又为何有人要护着北堂皇后和怀王了,想来……
这不仅仅为了保全功勋卓着的北堂家,忠臣良将,而是因为怀王才是更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嫡长女啊!而为了储君之位,一心弑父,杀妹,遏制自己皇长姐的太女,正在失去人心。
“不过啊……”肖腾眼瞅着墨儿的神情开始迅速变化,无奈他没有他心通,却也看不出这变化是利于中宫,还是东宫,又或者正在对他的用心起了疑?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肖腾话语间藏着私心,便难免担心自己私心败露,少不得又将话慢慢圆了回来:
“不过依为夫说,墨儿,你还是多想想,要不,先不多言语,咱们静观其变?到时你看明白了,再想这些不迟?”
这种事,谁会给你犹豫的机会呢?
男人之见!
墨儿抿唇,心里的决议她倒是定了,但到底要怎么周旋于其间,怎么做到两边都能游刃有余,还能报答该报答的,她却是还没理出个头绪来。
墨儿正要再思考思考吧,外面院子里忽然就传来了人敲门的声儿:“开门——开门,那边的老夫人请少爷和少夫人。”
墨儿和肖腾不禁一惊,赶紧起身推门进院:“怎么回事?”
“刚有消息来说,皇太后保媒,太女殿下的嫡孙公主啸公主出降璟公主的长女楚小驸马圣旨已经颁下来了!
日子就定在这月的十六!老夫人可急坏了,让爷和少夫人感激过去,商议商议,咱们府到底是送什么贺礼好,这不赶紧定下来,就怕日子到了,咱们家的礼还备好!”
哟,这说风就是雨的!
难道璟公主不是才赶回京么?
两口子这慌脚鸡似的忙啊,论理这种事,墨儿这级别根本就巴不上边儿,要急也是孙梅急,可肖腾是又爵位在身的大将军,论品阶,还在入席吃酒的贵夫们的行列里,更别说,这璟公主与他还在沙场遥遥瞄了两眼,后有他儿女来滚床拿大红包一事。
此礼,说白了,只能重,不能轻!
但重,却又不能太重!
墨儿不懂,肖腾却和肖百万愁成了团儿。
“不行,我画幅字画送吧?”反正也没钱!
墨儿开口,就学起了她老娘孙梅的那套,什么都送字画——毕竟满朝文武都知道她合家天天吃豆腐,穷得一身朝服穿了十几年,里面还补丁连补丁,闺女娶了首富之子,都仍然不染铜钱一分。
但……
“墨儿啊,常言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家都知为夫娘家过去有钱,就是债台高筑着,咱们家也住着这么大的府,领着那么些俸禄不是?”
肖腾也不知怎么和墨儿解释这次送礼不能轻的套路,不禁有些抓瞎——毕竟,他以后还打算偷偷做璟公主那钱大傻的生意,赚他那些个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嫁妆呢!岂有现在不出血,日后还想套白狼的美事?
“是啊是啊,墨儿,咱么肖家不管怎么说,在大家眼里,也始终还是个望族!”肖百万也跟着附和,心里的算盘啊,和她儿子打得是一个样儿的精——
要知道这三年,专爱在那什么中衣上镶嵌宝石的傻公主,私下里单花在她们肖家珠宝店里的雪花银,就已经不下三万两了,这还不算那些个胭脂水粉,西域精油的上等玩意,反正啊:
璟公主是财迷,但他对自己那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身板可是大方得紧,真正就是珍珠如土金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