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老爷和夫人要回来了?”
馨儿正穿衣裳,一听砚来这话,惊得赶紧瞪大了杏儿般的大眼睛,小心肝……就这么不住地“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来得这么快?
“恩!”砚来也不知二小姐这是高兴些什么,只默默地给馨儿穿衣,心里直犯嘀咕,隐隐地她觉得二小姐再做一件很大很大的事,这件事吧,谁也不知道是什么?难道又有大钱能进了?
“快,给我那衣裳来,我们要赶紧上山!”
与刚才的萎靡不振比,这时的馨儿可是精神瞬间抖擞了数倍,抬脚就下了床,这光景哪里还像个差点动了胎气,一尸两命的孕妇?
就这么着,馨儿紧跟着孙梅夫妇当日就上了白鹭山,此后数日在孙梅夫妇面前,更是没少表白自己的痴情被负,还是痴情不改的痴子状。
肖腾呢,被公婆留在了山下,虽然他也没想跟着山上,天天儿看公婆的脸色,而墨儿不在,他还得和馨儿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又给人添谈资么?但……
想着墨儿虽在书院,但也难保不与馨儿打上照面,谁敢保证,那馨儿不会又再添些混话?
肖腾思前想后,先是屏息静气等待爹娘回来出谋划策,另一面也没少部署,这不这在山下等了对面“大哥”五六日,“大哥”终于腾出空来,肖腾就赶紧提上利钱,以及各色礼品登门请教去了。
这一进门,前一个时辰,又是他们哥俩那点小私房钱倒腾出的利滚利的生意。余下一个时辰,肖腾也不怕家丑了,将他这倒霉事,一五一十就和闺蜜北堂傲老老实实地全说了,边说还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大哥,您说,这事……小弟是不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北堂傲只拧眉想了想,然后抬眼:“你想如何?”
“小弟思来想去,都不妥当,眼下也不知要如何?所以就特意来讨大哥的示下。”肖腾拭泪,“想闹到官里吧,又怕家丑外扬,可不闹到官里吧,女婿这清白,怎么也说不清楚,尤其小弟那小姨妹,更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动大刑不说真话的铁齿人——
不说远,就说她拿了小弟的东珠钗那事,小弟愣是请了衙门的人来屋外镇场,她才不情不愿地吐了真言——
小弟和您直说吧,就这她自己都亲口承认了的事,我瞅着我公公那态度,都好似是我家故意栽赃她似的……
哎,大哥你说,小弟可怎么办?
家丑不能外扬,小弟的名声又不能不管……加上我那口子又是个糊涂人——脾气好,心里可倔去了,这疙瘩一日不解开,她就一天天地防着我,您说小弟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肖腾这牢骚话,一开口,就没个完。
北堂傲却眼盯着另一处,有些神在在,急得一边的肖腾抓耳挠腮,偏又不敢拿这“大哥”怎么办,只能耐着性子,静静地等。
好半日,这用兵如神的大哥方不痛不痒地忽然问了句:“你小姨妹,和你妻主差不多年级吧?”
“也就小半岁不到!”人小鬼大……墨儿比她大,还呆得跟头猪似的!
肖腾也不懂这大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甭管卖什么药,只要他大哥肯关心,肖腾悬在心口的事,就感觉先落了一大半。
“你妻主跟你说……说这事时,可说了你小姨妹是几时和她正式提起这事的?”北堂傲开始缓缓地斜倚到他身侧的软枕上,开始慢慢品茶。
“具体也没说,好似,在我去沙场以前……我妻主远着我,好像就是我公公故意安排的!”肖腾撅嘴。
北堂傲则以食指摇了摇,笑向肖腾:“事情可没你想得这么简单!你公公啊……他就一个后院里只知妻荣夫贵的男人,他如何能有这等本事。”
说罢,北堂傲冷冷一笑,然后低头继续喝茶。
“那大哥您说……说是谁啊?”肖腾惊了。
“谁?眼下……大哥我也不好断定,但来头必然不会小!目的不是直指你肖家的产业,就是对着我北堂家呢!”北堂傲赖洋洋地放下手中的茶碗:
“咱们啊,也别动声色,就跟这事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狐狸尾巴急了,自然回自己露出来的!”
这话多深奥啊!
肖腾撅嘴:“可等到那时……小弟……也差不多让婆家撵出家门了!”你等得起,我可等不起。
肖腾这话一毕,对面的北堂傲禁不住就“哧”一声笑了:“看你这沉不住气的熊样儿,难道大哥有说,咱们就这么等着挨打吗?你何时见过你大哥按兵不动,是为了等着人来白打?”
“那大哥的意思?”肖腾挑眉,好似抓住了一线曙光。
“他们再暗,咱们啊也如法炮制!”北堂傲说着,就附耳在肖腾的耳边如此这般地嘀咕了一番,说得肖腾眉开眼笑,直说:“不愧是大哥!果然来寻大哥,是小弟最聪明的决定的。”
北堂傲则揶揄肖腾道:“不哭了?”
肖腾一阵傻笑:“笑都还笑不够呢,怎么哭得出来?”
“这事儿,不能你去安排,你让你娘安排人去背后动作,记着……那些人就等着咱们闹到官里,咱们就偏不去占半点边儿,让你婆家自己去刨根究底——
你呢……只管在家看大戏,然后嘛……你媳妇那姥姥姥爷为了你婆家的这点子薄面,定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后路归路桥归桥,余下那弃子,无须你动手,也自会有人来灭口!
如果她身后真有人的话——
她要么有命无舌,要么……废人一个!到时,你莫心软就成,你若心软,她和你,都必还有事在后头。”
“大哥的话,小弟明白了,只是……不知……这幕后的人,不知大哥怀疑是谁?”肖腾这点怎么想也没明白。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要你肖腾的命,也要你肖家那万贯家产!不然……你那脑子简单的小姨妹,怎么就能这么底气十足地和你们一群人周旋呢?你啊,看似精明,却终究不是个适合在官场上行走的人!这里面的水,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