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腾只看得见那个一片肤色的狐狸精。
柳金蟾左顾右盼,想开溜,却不得地洞可钻。
就在这危急时刻,墨儿的娘孙梅终于赶来了。
俗话说得好,姜始终是老得辣,她一眼就看出了那瑟瑟发抖的男子,并非良家子!但……孙家世代清誉,若是让人传出去,说墨儿在白鹭镇嫖宿也都是小事,就是……
一个屋里,一个光光男……却有两个女人,你说,这将来上面知道了,只怕功名都得给开革了,更别说,将来要如何在官场立足?
孙梅一边令人扶肖腾出屋,避开这眼前的污秽,一面大声呵斥墨儿:“你个孽女,家中娇夫过门不过两月,你就敢在外偷养小?”
孙墨儿和柳金蟾两眼俱大,但二人何其聪慧,眼下这情形,她们只怕白鹭书院也不能读了,当即会意!
柳金蟾噤声,赶紧躲至那边柜子里。孙墨儿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
“什么都不用说!来人带小姐回去,祠堂家法伺候!看你今儿后还敢不敢再做等对不起你相公的事儿?你相公何等贤惠,哪里配你不上,为你操持内外……墨儿,娘实话告诉你,只要娘在一日,你此生不要想再娶一个进门!”圣旨也是这么写的!
孙梅这话与其是说给脚边的孙墨儿听,不如说是让院里来拿双的女婿安心!眼下这事儿闹大了,墨儿的前程就算毁了!
果然孙梅这话一出,院里的抽噎声立刻小了,然后没多时就没了!
不久浩浩荡荡的人群丢下了所谓的“小妾”后,提着倒霉的孙墨儿就风风火火地回去了。
孙家的祠堂自然不在肖家,所以墨儿一回家,就被丢在院子里跪着。
墨儿本以为接下来定是一场电闪雷鸣般地狂轰滥炸,她正筹谋要不要借腹中小儿避过这一劫呢?
却不曾想,腾哥哥在后面也不知怎么个“伤心欲绝”,拖延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不说,回来居然也没落井下石,倒帮她把责任一劲儿往柳姐姐身上推:
“墨儿何曾这么坏过?定是那女人唆使墨儿去的!”
肖腾在那边屋里,一边拿着大帕子在哪里哭得哽哽咽咽,一边还不忘替墨儿开脱。
这人好的,墨儿跪在院子里,莫名觉得有些愧疚:明明她做这事,有一半就是为了让腾哥哥早把她看透,趁早收拾家伙改嫁馨儿——
女人嘛,天下乌鸦一般黑,她墨儿也不是他的好归宿了!
墨儿抿唇不知自己当主动坦诚这事,还是顺着腾哥哥的话说,好歹把这劫数过了,毕竟……老娘的脾气,她可清楚了:
那就是管教自己女儿,但绝对不会去仗势欺人,更不会为这种事,找柳姐姐的麻烦。
墨儿心中的天使与恶魔开始激烈地唇枪舌战,甚至还动起了粗。
屋内馨儿万般“心疼”肖腾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腾哥哥,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墨儿姐姐都这样了,你处处只想着替她开脱,怎就不多替自己想想?
你说你容易嘛?
这京城白鹭镇来来回回跑了多少遭?偏偏你人还这么病着,墨儿姐姐不说回来看看你,还一呆那书院就是十天半月不下山,难得今儿下山,却又去做了这种事——
你说……你这是为的什么?就是爹娘不说,馨儿我也替你心疼着呢!”
墨儿汗淌:这话……好肉麻,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她爹娘还都在吧?
孙梅和尉迟氏也被馨儿这突来的“话”,惊了好一跳。
孙梅当即皱眉,略显尴尬地咳嗽了数声,微带责备地不悦道:“馨儿……你这是怎么和你姐夫说话的呢?”
“是啊,馨儿,你腾哥哥可不比你们儿时了,他是你姐夫,你可不能这么和自己姐夫说话!”尉迟氏眼见孙梅要训馨儿,忙张嘴打圆场,毕竟眼下墨儿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他觉得吧,这白鹭镇是不能呆了!必须马上回京。
“可……可爹,娘,你不觉得腾哥哥,真的是让墨儿伤透了心么?”馨儿嘟嘴,一副她就是忍不住要替肖腾打抱不平的“正义之士”的模样,“当日逃婚也就罢了,这而今好容易看着日子过起来了,墨儿又和人学这个——
哎哎哎!真是,馨儿都气得受不了了!”
馨儿说着,还小孩子似的,站在原地开始了“孩子气”地直跺脚:
“腾哥哥也是的,什么都能忍,这节骨眼,也还要处处替墨儿推脱——依我说,墨儿姐姐会这么做,就是因为她心里没有你,若是——”
“馨儿!”第一次孙梅桌子一拍,对着馨儿就是一阵暴喝。
“别气!别气!”尉迟瑾赶紧起身,拉过被孙梅吓住了的馨儿到身边轻责,“馨儿你也是,这怎么和你娘说话的?怎的,这一月不见,你倒也学会这些个无知无识的话了?这还是个读书人说得话吗?”
肖腾本来就因馨儿那句“墨儿姐姐会这么做,就是因为她心里没有你”心里动了怒,这不见一句安慰的,公公苛责馨儿,还连带又把他和他娘家给说了,这……欺负人,也太甚了吧?
什么叫这一月来?难道她馨儿偷东西,也是他肖家教的?
肖腾脸色一变,要忍不住道了两句不知好歹的话,那头的孙梅夹在相公与女婿之间,也是为难,耳听尉迟氏的话,自然知他这话再指桑骂槐,大有疑墨儿今日这般,与肖腾脱不了干系,再看女婿的也因相公这话,忽然止泪,变了色,她能如何?
偏谁都不对,偏谁都必然得罪其中一个,两难之境,她在官场已觉身心俱疲,谁想,这女婿进门了,她回家也得面对这个——
难道不该是墨儿来受吗?
“拿家法来!”行,相公女婿,她都不得罪,她就收拾墨儿行了吧!
孙梅一张口,尉迟氏倒没如何,肖腾急了,你说这几十棍打下去,他是解气了,可墨儿趴在枕头上,恨得是谁?还不是他?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娘——疑女婿说,这事光罚墨儿,未必能奏效,想来……治病当治根,女婿觉得墨儿今日会如此,必是跟着人学得!需要先吓吓那人,方能绝后患!”肖腾“嚯”得起身,主动提供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