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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衣今日穿是低调温和的鹅黄色衣裙,可如今却身染鲜血,满身妖红。

血珠溅满了她漂亮妩媚的脸颊,顺着她的发丝滴滴答答落下,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只有怨毒和残忍的女妖。

宋亦安的视线在她脸上停滞了片刻,眼底滑过一抹深思。

沈青衣像是被她的目光刺到了,猛地低下了头,迅速把宋闵拖了出去。

少顷,院子里响起了宋闵的惨叫。

“你放过我妻子!你放开她!有什么冲我……不!”

“别别别!求你!求你……秋儿!!!”

所有的请求最后都变成了绝望的惨叫,然后是死一般的安静。

宋亦安扶着椅靠站了好几次,终于站了起来,伸手摸摸季青临的上嘴唇,又艰难摸了摸清桃的。

两人在昏迷中微微皱眉,睫毛颤颤,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宋亦安叹了一口气,试了好几次,终于慢腾腾朝着门口走去。

院子里的场景渐渐涌入她的眼帘,让活久见的她都瞳孔骤缩,呼吸滞涩。

院子里其实也就死了两个人,伤了一个,可其血腥程度之厚重,却让人胸腔烦闷,甚至想要呕吐。

因为她出来,院子里唯二活着且还有意识的人齐齐看了过来。

宋闵眼神空洞。

沈青衣神色慌张。

宋亦安靠在门框上,身累,心更累:“你什么时候弄完?”

沈青衣有些无措:“我,我马上就好。”

她下意识抬腿挡在宋暮秋的面前,似乎这样做,就能遮挡住她的杰作。

宋闵混沌的眼珠子动了动,忽然嘶声大叫起来:“贱人!恶鬼!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永远也不会得到别人的真心,无论是沈青云还是宸王,他们都不可能看得上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沈青衣猛地回头,手中的匕首割断了宋闵的喉咙。

她尖叫道:“住口!住口!住口——”

扑上去,她骑跪在宋闵的胸口上,一刀刀捅向宋闵的嘴巴。

宋亦安胸口涌动着烦闷,强烈的血腥味和沈青衣崩溃的尖叫声,让她头晕耳鸣,难受极了。

她等了一会儿,见沈青衣还是没弄完,皱眉出声:“到底还走不走了?”

状若疯癫的沈青衣第一时间听到了宋亦安的询问,猛地回头看她,又迅速把可怖的脸扭回去。

她瑟瑟发抖,就像是一个把自己弄脏了,不敢给家里人看的小孩儿。

宋亦安无奈地扶额:“你手破了吧?去包扎一下,再把自己洗干净,我等你过来。”

沈青衣惶恐地想看她,又怕自己吓到了她:“殿下,殿下想逃跑吗?”

她攥着匕首的手背上青筋蹦起,声线怯懦,尾音却已经染上了不容易察觉的癫狂。

宋亦安眉心跳了跳,抱怨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身体很废?我能撑着没被你的迷药迷倒,只是因为我常年吃药吃出了抗药性,但是再耽搁下去,我也会撑不住的。”

她露出苦笑:“头好疼,身上也疼得厉害,你试过自己的迷药吗?会不会弄死我这样的病人?”

沈青衣惊慌地转身,才发现宋亦安的脸色惨白得厉害,跟地上躺着的宋暮秋简直一模一样。

她惊慌道:“我,我给你解药……”

顿了顿,摇头:“不行,我不能给你解药,殿下太聪明了,如果殿下能跑了,一定会跑没影的,我不能让殿下跑走。”

宋亦安慢慢靠着门滑坐下来:“那你就把我带到你想带去的地方,然后再给我解药。你应该已经想好了要把我带去哪儿吧?”

沈青衣盯住宋亦安的眼睛:“殿下真的愿意跟我去吗?”

宋亦安轻笑:“去看看也好。”

她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不过你最好现在就带我走,你在宋府点了火吧?这会儿火没起来,只能闻到味道,但马上火就要变大了,禁军很快就会发现这里出事了,你自己想走可能没问题,但要是带上我,问题就很大了。”

沈青衣咬了一下嘴唇:“殿下想救宋府的人,是吗?还有那几个留下来看热闹的权贵。”

她眼泪滑落,将脸颊上冲洗出两道泪痕:“可惜我已经把那几个权贵都杀了,他们都不是好东西,我永远记得他们恶心的嘴脸!”

宋亦安见她眼睛睁大,眼神再次变得神经质起来,不动声色地打断她:“所以呢,你选择继续去找漏网之鱼,还是把自己洗干净,带我走?”

沈青衣满脸纠结,最后颓败道:“我带殿下走,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她往客厅里看了看:“等季大人和清桃姑娘醒来以后,一定会杀了我的,他们再也不会相信我了,那样,我就再也没有机会靠近殿下了。”

宋亦安困倦地嗯了一声:“那你快一点好不好?我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沈青衣冲到她身边想扶起她,看到了自己满是血污的手又匆忙顿住:“我,我很快就好!”

她跳进养着锦鲤的荷花池里,游动着躲进了藕花深处。

大约过了一刻钟,她才用荷叶遮着自己出来,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狠狠搓洗的红痕,但不得不说,她洗得很干净。

她冲宋亦安羞涩笑笑,小跑着往后院去了。

宋亦安叹了一口气,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宋闵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但他脸一种冲着妻儿的方向。

宋亦安还是第一次见宋闵的妻子,那是一个非常瘦弱的女人,皮肤苍白,容貌只能说一般,但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宋闵的妻子是趴在地上死的,她的脸冲着宋暮秋的方向,没有闭上的眼睛里满是眷恋和担忧。

血红色的肉块就扔在她和宋闵中间,喷溅而出的血珠让人骇然失色。

而宋暮秋,他还活着,只是离死也不远了。

他躺在夫妻两人中间线的位置,应当是最早受害的,大部分血液已经开始凝固。

鲜血染红了衣裳,他的上半身没有任何伤痕,沈青衣甚至帮他整理了凌乱的头发,整理好了衣裳,但他的下半身,却浸润在了鲜血里。

沈青衣把小孩儿给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