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刚到了正殿前面,就被宫女引着往偏殿后面去了。
皇后坐在屋子里等她,斜靠着软枕,姿态随意且慵懒,见她来,便挑起嘴角轻轻一笑,示意她自己过来。
齐妃忍不住耳朵烫了一下:“娘娘瞧着像是很累。”
她并不觉得被怠慢,甚至很高兴她的随意。
娘娘向来端庄守规矩,若非将她当做了自己人,怎么会这样随意?
皇后嗯了一声:“许久没动手了。”
齐妃小时候便倾慕她,自然比旁人更知道一些小道消息,比如说,刑讯手段。
有传闻,当年沈老大人带着闺女到边疆主持战事,曾因为内奸而失踪被困半个月。
当时,就是年仅十二岁的娘娘出手刑讯,找出了内奸,这才将沈老大人将死亡边缘拽了回来,更救回来了十万将士。
但因为当时娘娘手段太过凄厉惨烈,娘娘竟成了众矢之的,若非当时刚刚继承皇位的圣上扛着满朝压力,下旨封娘娘为妃,等成年后入宫,娘娘怕是要饱受非议和算计。
相当当年那些破事,齐妃皱眉:“一个贱婢,竟累得娘娘出手!”
皇后知道她担忧什么,轻笑起来,温声道:“圣上早知我的性子手段,圣上都不曾说我,其他人要说,便随她去。”
她支起手肘,拿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歪头看齐妃:“混到如今你我这样的位置,只要大规矩不差,谁会说什么?
况且,我也不是十二岁时不知道扫尾的小姑娘了,你瞧那张清,身上哪儿有什么不该我这个皇后弄出来的伤呢?”
她声音压低:“去一趟慎行司之后,她身上盖镶上的,就只有刑讯的酷刑罢了。”
齐妃心跳有些快:“娘娘,娘娘怎么连这些也跟我说!”
皇后被逗笑了:“既然你是我的人,我自然没什么好瞒你的。这一次安安被刺杀,恐怕还是刚提到的那场祸事惹出来的,我有事请你帮我。”
齐妃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娘娘您说!”
她想到了什么,瞳孔忽然缩了缩:“当年……当年据说娘娘审讯的那个人,是前朝余孽的血脉。
据说,被娘娘刑讯至死的那个人,是已经投靠了朝廷的前朝皇族的私生子。难道竟然是真的?!”
皇后靠着软枕,懒洋洋道:“是真的,他倒是个有本事的,一副落魄世家子弟的背景,倒是一步步成了我爹的弟子。
他是个聪明的,可惜遇上我这样心黑手辣的,废了他之后他说了是恩荣王的唯一的儿子。
恩荣王也托人来说,只求饶他一命,好让他能给宋家留下一丝血脉,这之后再杀他剐他,怎么样都不迟。
只是可惜,我这人向来不受威胁,更忍不了欺骗,他骗了我爹半条命,我没等朝堂跟恩荣王达成共识,就先把人给宰了。”
齐妃目瞪口呆:“这……听闻恩荣王早年因为妻妾争宠,被爱妾下了绝育药?”
皇后淡淡道:“先帝在时,恩荣王就不安分,先帝当年病重,他还要上蹿下跳,甚至撺掇圣上的兄弟算计已经是准太子的圣上。
先帝,自然是容不下他的。只是没想到,圣上刚登基,他儿子就冒了出来。
皇家要脸自然要给宋家一个体面,可惜,我不要这个脸,我只要他的命。”
齐妃看着皇后淡定的脸,想到她小小年纪便敢干这样的大事,便觉得一股热血上头:
“娘娘有什么吩咐,只要不牵扯到我娘家,我都替娘娘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