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夫人杨氏,安娘坐在圈椅里,垂首看着自己手上的赤焰石手串,一边把玩着,一边思索着方才大夫人杨氏的来意。
大夫人杨氏想让谢子祜代替谢子汲,安娘自然是明白大夫人杨氏的想法,不过,这样也无可厚非。
人嘛,总是自私一些的。
说起来,她其实也一直想着能将此事推了,现如今,大夫人杨氏可以说是送上门来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可谓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可若是换成谢子祜的话,也不知元贵妃会不会乐意,不知会不会责怪他们谢家?
再者,若是换成了谢子祜,将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安娘心中也是不落忍的,毕竟谢子祜也是她的兄弟姐妹……
正想着,就听见一声咔哒声,像是窗楣被敲了一下,安娘转头看去,以为是风吹的,却见窗户又被敲了一下,还有个身影似乎一晃而过,仿佛只是幻觉。
安娘思忖了一下,起身就往窗户边走去。
脚步很是轻,到了窗边,她屏气凝神,猛地一下推开了窗户,外头的风呼呼地吹了进来,夹杂着凉气,也裹挟着一封信。
安娘怔了一下,朝着窗外望了望,不见人影,再低头一看,看到那上面熟悉的字迹,不由的笑了。
原来是他送来的,难怪。
关好了窗,捧着信,到了榻边,缓缓地坐下,脸上的笑容一直没落下过,她轻轻地拆开了信封,将信展开来。
就看到了熟悉的字。
“见字如晤,令仪与姑娘多日不见,不知姑娘可否安好?西北风雪交加,不知京城冬日如何,姑娘切记照料好自己,莫要染上风寒。前些时日,令仪得鲁先生信上说姑娘无甚大碍,甚好,甚好。”
安娘看到了这儿,不自觉地咬了咬唇,不禁害羞了起来。
不过,西北那儿那么冷,还那么的荒凉,这人竟还挂记着她呢,也不知他是否照顾好自己了。
安娘继续往下看去。
“但听闻姨娘身子不适,令仪甚忧,请鲁先生常常过府,好叫姑娘不必忧心。令仪听闻突厥有一神草,若是得机,便送回京城于姑娘。”
安娘想,陈清这人着实是体贴得很,当初在灵泉寺上,他给自己的披风,叫人送来的姜茶,还有后来送来的这手串,细致入微,且还顾及分寸,丝毫不会叫人讨厌。
只是突厥那儿的神草怎么那么好就让陈清拿到手呢?安娘不免有些担忧。
“后又闻令弟之事,令仪以为此事不妥。令弟尚幼,且贵妃之谋,不在令弟,而在于江家是也。令仪得闻江老先生大名,江老先生钟情于山水之间,鹤妻梅子做文章,乃隐世大儒是也,若姑娘应了此事,江家不免随之入世,此为二不妥。三不妥则在于姑娘,姑娘不愿叫令弟出入宫廷。”
安娘看到了这儿,不由得笑了,陈清的意思,她明白了,陈清是在告诉她,元贵妃想透过她和谢子汲搭上江家的线。
难怪,难怪元贵妃会想要让谢子汲做十三皇子的陪读。